第四十四章
華清娛樂, 辦公室。
在方中規出國前一天晚上, 越辭在《楚明帝》中的戲份畫上了完美圓滿的句號,接下來劇組隻剩下一些旁枝末節, 副導演也足以應付。
回到華清, 司明修便將排的滿滿當當的行程表丟給了越辭:“這是你接下來的行程, 自己看看, 彆出現誤差。”
拍雜誌, 走通告,然後是進《黑霧封山》的劇組,一行排下來密密麻麻的沒有絲毫空隙。
越辭簡單的看了一眼, 丟在一旁:“所有的行程就往後推遲三天。”
“理由?”
回應他的是理直氣壯的答案:“休息三天, 養精蓄銳。”
司明修看了看他氣色良好的臉頰, 哪裡像是需要休息的樣子,但即使這樣仍舊揉了揉眉心,點點頭:“可以, 就三天。”
比起越辭的精神奕奕,司明修看起來更像是需要休息的那個人,臉色蒼白疲憊, 眼睛四周還有隱隱的黑眼圈, 越辭打量了一下, 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
司明修坐下來, 聲音疲憊沙啞, 解釋道:“華清的股票近來出現被人惡意收購的行為, 在公司不知道的前提下已經被對方侵吞了將近30%的股份,打的公司措手不及。而且對方的力度還在不斷加大,速度更是越來越快,公司現在正好集中精神全力應對。”
“對方是誰?,有線索嗎?”越辭問。
“不知道,對方很神秘,沒有公開身份的意思。”司明修搖頭,神情中有些困惑:“先是以高價收購一些股東手中的股份,然後胃口越來越大,若非前不久被他盯上的一位股東向公司透露信息,恐怕現在還被蒙在鼓裡。他給出的價格遠遠高於市場兩倍,而且是各個方麵擊潰目標股東的心理防線,手段非常高,迄今為止娛樂圈內還沒有如此能力的公司。”
越辭對他說的毫不懷疑,司明修也稱得上是公司高層,甚至擁有部分股份,對這些事情顯然是有知情權的,他摸摸下巴,倒是在對方的敘述中想到一個名字。
司明修說完這些,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神情,警告道:“你最近安分一點不要惹事,現在公司高層都人人自危,你若再惹出什麼事情來,華清可抽不出手來處理。”
越辭興致缺缺的打了個哈欠,擺擺手:“我惹得事情,一般都是華清處理不了的。”
說著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司明修想起他的惹事能力,眉頭微動,看著他起身準備離開的動作,還是跟著一起站起來:“回家?我送你。”
越辭搖搖頭:“去遊泳。”
……
蜀蘭會,已被包場的露天泳池
清澈見底的遊泳池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矯健的身影在水中穿梭,白皙修長的雙腿如鮫人的魚尾般靈活,纖細的腰肢蛇一般的柔軟,一雙手穿過清水的阻力在池內肆意橫行。
岸上的手機鈴聲響起,青年從水中仰起頭,露出一張耀眼到了極致的麵孔,他甩了甩頭上的水珠,趴在岸邊上接通電話。
光潔的後背被陽光曬得溫暖舒適,以至於青年的聲音聽起來都是懶洋洋的:“怎麼樣,查到了嗎?”
對麵的女聲響起:“我將資料發你郵箱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在名單裡麵,包括政界和商界的。”
越辭笑了一聲:“政界的都可以查到,本事見長啊。”
楊桃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幽幽的響起:“你……咳,boss走後,祁家的資源的確沒辦法用了,所以我這次為了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不得不使出殺手鐧了!”
楊桃還有殺手鐧?
越辭感興趣的問:“什麼殺手鐧?”
“我和那邊的人說,這個傅培淵應該是祁家的未亡人。”
“……”越辭咳嗽了一聲,哭笑不得:“你這是從哪想來的詞。”不過以他們倆現在的身份,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
楊桃:“你去網上搜搜就懂了,關鍵詞:祁譯年未亡人。”
越辭莫名其妙的掛掉電話,頗感興趣的打開搜索引擎,輸入六個字,搜索,一條又一條的相關新聞頓時映入眼簾,從三年前到現在的應有儘有。
“祁譯年逝世,大批粉絲肝腸寸斷,以未亡人自居,為亡夫送藏,場麵壯觀。”
“祁譯年葬禮,XX公司總裁以未亡人身份自居。”
“818娛樂圈那些風流多情的浪子,厲天王夜禦數女,曲視帝左擁右抱,而他——死後卻有各界精英自稱未亡人,為爭奪其骨灰大打出手!”
越辭重生後的確沒有刻意去搜索關於自己死亡的相關信息,偶爾在網上看到祁粉緬懷他,那也是畫風很正常的樣子,甚至還讓他有些欣慰大家都相安無事。
——直到看到這滿屏的“葬禮、未亡人”。
越辭將手機丟在一邊,整個人趴在遊泳池邊上肩膀不斷的顫抖,腦袋埋在雙臂裡,濕潤的碎發遮住了他的臉頰看不清神情,但那股令人憐愛的脆弱氣息而撲麵而來。
傅培淵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
他掃了一眼旁邊屏幕還亮著的手機,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彎下腰,手指撩開青年額頭的碎發,就見這人死死地抿著唇,儘管努力想忍住,卻依舊還是笑得不能自理。
越辭抬頭看他一眼,一邊笑一邊擺手:“不行了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笑的我肚子疼。”
傅培淵:“……”
他眼底一暗,俯身攬住對方的腰,準備將人抱起來:“小心,彆在水裡抽筋。”
下一刻,就被水中的青年反手拉進了遊泳池。
“撲騰”的水聲響起。
越辭將人壓在池邊,兩具身體貼在一起,他的頭搭在對方的肩膀處,喉嚨裡發出低低的悶笑:“你怎麼這麼可愛。”
傅培淵身體一僵,他的浴袍早在撕扯中被扯開,緊繃有力的胸膛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觸碰到一句健康柔滑的軀體,青年的呼吸聲就在耳邊,溫熱而纏倦,身體幾乎本能的起了反應。
他的眼底有暗流湧動,卻默不作聲的低頭看著青年含笑的神態,直到笑聲慢慢停下來,才抬手滑過對方柔軟的唇瓣,身體前傾,準備將人壓在身下。
越辭卻笑眯眯的製止了他的動作,輕佻的湊過來,呼吸接近,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然後身體後撤,撐著遊泳池的邊緣一躍跳出來,目光在四周一掃而光,定格在吧台上:“等著,我去調酒。”
小狐狸撩了一把就跑,傅培淵也不急,起身上岸,換上使者遞上來的嶄新浴袍,坐在吧台旁的沙發上看著越辭的動作,雙腿隨意交疊,不露痕跡的擋住了鼓起來的包。
越辭的動作靈活熟練,手裡穩穩地托著搖酒壺,沒有太多的炫技,搖蕩時速度很快且帶著獨特的節奏感,搖蕩的響聲非常的動聽,不多時兩杯色澤動人的Gin便映入眼簾。
經過調製的雞尾酒不再是透明無色,玻璃杯中的液體泛著清淺的金色,純粹的清亮而不稠,小巧的冰塊被投入進去發出清脆的“叮”聲,奇異的清香揮發出來。
“嘗嘗。”越辭將其中一杯遞過去:“我隨便調的,為了避免影響Gin的口感並沒有加太多的輔料。”
傅培淵接過,很給麵子的嘗了一口,醇美清爽的口感充斥在口腔裡,即便是對雞尾酒沒有興趣的他,都要承認這杯酒的美味,男人的唇角帶出輕笑:“不錯。”
越辭坐在高腳凳上,喝了一口酒,隨意的問:“最近好幾個新聞網站倒台易主,是你的手筆吧?”
傅培淵毫不在意:“小事,不值一提。”輕飄飄的一句話,完全不屑於用這種小事來邀功。
越辭也不在意,眼睛微眯,看著男人閒適的動作,繼續問:“收購華清的人,也是你吧?”
傅培淵看他一眼:“你會在意?”
越辭將酒一飲而儘,單手撐著下頜看著對方,眉眼中帶著笑意輕佻的問:“傅先生是想玩總裁潛規則小明星的遊戲嗎?”
“我需要一家娛樂公司,也需要將你放在眼前看著。”傅培淵目光下移,看了一眼那雙修長的脖頸,移開視線。
越辭“嘖”了一聲,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卻嗤的笑了出來:“傅先生對玩伴都有這麼強的占有欲嗎。”
傅培淵將酒放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不笑的時候如同經年不化的雪山般高不可攀,此刻勾唇的樣子卻帶出幾分邪意,他說:“小狐狸,你太招搖了。”
招搖是天性。
越辭的話未出口,就被突然響起的電話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