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被打斷,他接起電話,司明修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焦急:“我現在在你家裡,速度回來。”
如此嚴肅的態度,明顯是出事了,而且是他的事情。
越辭掛掉電話,朝傅培淵遺憾的聳肩:“我有點事先走了,下次再聚。”
約會到一半就被打斷,傅培淵的臉色從始至終都沒什麼變化,連下半身鼓起來的包都可以無視,甚至體貼的道:“公事要緊,讓段特助送你。”
……
第四十五章
段特助親自將人送到家,這才回來複命。
“三爺。”
身邊沒有了越辭,傅培淵早已換上平日裡的正裝,他坐在沙發上,把玩著越辭喝完的空酒杯,麵沉如水,低沉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威壓:“加大力度對華清的收購。”
小狐狸的身邊,該換一批能看住他的人了。
房間裡的氣氛安靜且壓抑,三爺的聲音冰冷入骨,段特助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心知三爺在生氣,連忙應下,又道:“最近一直有人在查您的身份,是從本名上入手的。”
能得知本名卻不知身份的,自然也就隻有一個人。
傅培淵淡淡的“嗯”了一聲,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吩咐道:“不要讓他查到。”
不能讓小狐狸知難而退,所以無論是身份還是其他方麵,他都要暫且隱忍,等待時機成熟,再將人一口吞下拆骨入腹。
“是。”
段特助識趣的下去,關上門。
傅培淵看著手裡的酒杯,沉吟片刻,疑惑在加深,這幾次的接觸和試探,小狐狸會猜不到他的身份嗎,是在作秀佯作不知還是另有原因?
這麼思考著,腦海中突然閃過越辭的手機屏幕,搜索引擎上“祁譯年”三個字格外的清晰。
……
司明修最近很忙,卻沒料到馬上就迎來了忙上加忙。
公司高層開完會議後,便收到了前台的電話:“司哥,樓下的保安抓住了一個鬼鬼祟祟想進溜進公司的大媽,對方一直嚷著要見越辭……”
司明修一怔,瞬間想起一張蒼老而刻薄的臉,不祥的預感湧上來。
前台小妹的聲音下一刻便驗證的他的預感:“她一直嚷著說自己是越辭的母親。”
“讓保安把人看住了,我馬上就來!”
司明修趕到的時候,女人正嘰嘰喳喳的和保安說著什麼,乾瘦的背影對著門口,卻讓他一眼就認了出來,越辭的母親——越辛舒。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是在宣城,越辭的老家,三個人坐在一家餐廳的包廂裡,越辛舒尖銳的目光看著他時像在衡量一個能否付出嫖資的嫖客,而他的親兒子就是用來招攬生意的金山。
越辭怯懦的坐在一角,越辛舒貪婪的索取兒子的“賣身錢”,不惜讓他簽下20年的賣身契來提高價格,而被賣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麻木都乖順的。
後來,他帶走了越辭,對方出色的相貌很快就引起了廣泛的關注,電視劇本一部接一部的來,雖然演技不說卓越卻勤奮刻苦,賺到的錢最後都打進了宣城老家那張卡裡,進了越辛舒的口袋。
直到他一腳栽進傅縉這個深坑,怎麼攔都攔不住,先是差點將整個職業生涯作進去,後來大徹大悟徹底蛻變後,又開始走向另一個極端的方向,這前後的差彆之大,甚至讓他懷疑越辭是不是被人掉了包,當然那張臉世界都無第二個,掉包自然沒有實現的可能性。
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在懷疑,那個怯懦的越辭,究竟是不是也是一種偽裝。
無數的心思一閃而過,司明修推門進去,幾個人應聲朝門口看過來。
越辛舒比當年看到的模樣要胖上幾分,臉上的刻薄色不再尖銳的明顯,一雙渾濁的眼睛在看到他的時候,卻迸發出強烈的貪婪。
“我認識你,你是越辭的經……經紀人!”
司明修麵無表情:“你跟我來。”
越辛舒跟在他的身後,迫不及待的嚷出來:“你帶我去找越辭,我……我欠了……”
“閉嘴。”司明修打斷她,目光冰冷:“我知道,跟上,回去再說。”
她會來這裡,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事情,若真的在這裡嚷出來,恐怕第二天越辭就可以上頭條了。
越辛舒被嚇住,慌忙的閉上嘴不敢再說。
……
越辭趕到家的時候,司明修已經帶著人在屋裡等候,他在陽台抽煙,而一臉蒼老的女人正對著屋子裡的家裡摸來摸去,愛不釋手。
“這電視真大啊,走的時候我要帶上。”
“這是什麼,水晶做的嗎,太漂亮了,帶上帶上。”
“這家具是黃檀木的嗎,地毯真軟啊,兒子你在外邊也太會享受了,一點也不顧念媽在老家過得多苦!”
喋喋不休的話語,貪婪的目光恨不能將眼前的一切據為己有,越辭一眼就認出來了整個人,原身的媽,一個賭徒瘋子,貪婪的吸血鬼。
他的眼底頓時冷了下來。
就是這個人,一手早就了原身的悲慘人生。
酗酒好賭,喝酒了就打孩子,清醒的時候最初會抱著孩子哭,後來打習慣了連最後一絲良知都泯滅了,原身自幼就是生活在這種無止休的暴力下長大的,以至於養成了怯懦不堪的性子。
高中的時候因為她欠了高額的賭債,原身不得不輟學打工,後來更是險些丟了性命,後來被星探挖掘進了娛樂圈,仍舊免不了被吸血的命運。
因為缺愛,所以在宴會上被傅縉隨手搭救過那麼一次後,便輕而易舉的愛上了對方,從而栽進了一個讓自己致命的深坑。
越辭冷眼看著她的醜惡嘴臉,問:“欠了多少錢?”
越辛舒被他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暗罵當初就不該撒手讓他出來,這才多久就敢和她這麼說話了!但是提及正事,她的臉上還是露出討好的笑,比劃三根手指頭,小聲的說:“三百萬。”
越辭冷笑:“我當時怎麼和你約定的,看守你的安保呢?”
越辭當初重生後麵對自己身無分文的落魄窘境很是詫異,畢竟原身就算現在聲名狼藉也不至於窮到揭不開鍋的地步,後來記憶步步解開後才發現,原來背後還有這麼一個吸血鬼。
他當時便和越辛舒約定,若是還想要他的錢就必須接受安保的監督保護,每個月一萬的贍養費,而他也會在當地的安保公司找到合適的人選,專門來盯著越辛舒,讓她好好生活必須戒賭。
提到約定,越辛舒的身體縮了一下,小聲嘀咕:“他回去養病了,我就想著玩兩把,誰知道糊裡糊塗的就輸了這麼多……”
本來有安保盯著,她已經慢慢開始習慣,但是沒想到前段時間安保人員意外受傷住進醫院,公司交接出現問題,讓她在沒人約束的前提下再次犯病,被好姐妹喊著再次跑進了賭場,然後就糊裡糊塗的欠下了三百萬的巨額債務。
想到那些不要命的高利貸,越辛舒頓時打了個寒顫,一把抓住越辭的手,滿臉驚慌:“越辭你現在有出息了,三百萬也不叫個事情,趕緊給他們吧,要不然他們肯定會殺了我的!”
說到最後,見越辭全然不為所動,狠狠的咬了咬牙,威脅道:“反正我是你媽,你自己看著辦啊!”
這種人也配為人母?
司明修厭惡的移開視線,問:“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這是有人在衝我來的。”越辭看的很透徹:“不是錢的問題,他們就是想通過她來對付我,沒有這三百萬的賭債,還會有彆的東西。”
一聽到這話,越辛舒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破口大罵:“好啊,原來是被你拖累的,你在外麵惹了禍還害老娘跟著倒黴,不止這三百萬你要還,還要再給我三百萬生活費,否則我就不走了!”
越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刀鋒:“閉嘴,再鬨事不需要高利貸動手,我先刮了你。”最後半句話,已經帶上殺氣,他對這個自私自利的毒婦,已經徹底失去的耐性。
越辛舒打了個哆嗦,他說的太認真,竟然讓她有一種再鬨下去對方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恐懼,一時間閉上了嘴呐呐不能言。
“先將人控製起來吧。”越辭說:“等我調查清楚了再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