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兔兔, 兔兔,兔兔, 兔兔, 兔兔】
魔音灌耳般的“兔兔”這個稱呼不停的在大腦裡盤旋,越辭從噩夢中驚醒尚還感覺有著腦袋發脹, 他抬起頭驚魂未定的朝四周看了一眼, 見自己身處在飛機頭等艙內, 才放鬆的吐出一口濁氣。
媽的……太刺激了!
這麼刺激,罪魁禍首還是德克斯特·諾克斯這個家夥,要不是他一個勁的唧唧歪歪這個名字,他也不會被傅培淵這麼調笑,聽到對方這麼稱呼的時候他簡直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從身到心的抗拒著這個“可愛”的稱呼。
想起罪魁禍首, 越辭不禁想要磨牙。
“少爺,您還好吧,喝杯溫水壓壓驚。”唐古見他醒過來後臉色不好看, 及時而殷勤的將一杯清水遞過來。
作為諾克斯手底下少數的華國人之一,他這次因為立了大功得以飛升以心腹的身份跟隨交付來到華國, 而且很幸運的雖然出國多年但依舊沒有忘記母語,所以在這個時候可以被派到小少爺身邊伺候,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
小少爺並非不懂Y語,但是諾克斯先生非常體貼的將他就在少爺身邊, 為的就是讓少爺在溝通的時候更為便利, 這份父愛簡直感天動地!
尤其諾克斯先生的指派是在小少爺放出那樣一番驚天動地的發言之後, 這就更顯得父親如山了。
越辭被他怪異的眼神看得腦殼疼,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問:“至於嗎,嚇成這樣,我隨口一說而已怎麼就都信了?”
唐古的表情一言難儘,但是在少爺威逼的眼神下還是慢吞吞,委婉的回了一句:“畢竟……一般即便是和父親抗爭,也不會說出……嗯……那種話。”
哪個正常人會說出“爸爸你可以自己上”這種話啊,簡直喪心病狂好嗎,即便他們是黑手黨都沒見過這種爆炸式發言,更何況說話的人還是諾克斯少爺,擁有諾克斯家族基因的男人能說出來這種話,難保就不會說到做到……細思恐極好嗎!
越辭:……這事大概真的解釋不清了。
算了,解釋不清就不解釋了,越辭自暴自棄的想著,越辭視若無睹飛機落地之後,他已經恢複了泰然自若的神情,將旁人異樣的目光完全視若無睹,甚至坦然的陪在德克斯特·諾克斯身邊說話,話題的中心依然是菲利克斯。
車上
提起菲利克斯,德克斯特·諾克斯的臉色放柔,嘶啞的嗓音都比平常要來的溫和:“Felix,源於中世紀拉丁語教名,含義是幸運的,這是他給自己取的名字。”
越辭很意外:“自己取得?”
德克斯特·諾克斯說:“他一出生就在研究所裡,那群人給他命名為Six,因為他是第六個實驗品,這個恥辱的代號一直跟隨他到15歲,我們逃出去以後,他重新為自己命名,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名字。”
隨著他的話語,越辭的腦海中勾勒出菲利克斯的模樣,他微微笑:“他應該是很自信很樂觀的一個人。”
“是。”德克斯特·諾克斯沙啞的聲音中帶上幾分笑意,他的藍眸放空,似乎已經沉浸在回憶中,說:“他聰慧而樂觀,被囚禁15年的生涯並沒有毀掉他,相反的,他從小就很聰明的為自己謀取福利,長大後更是將那群家夥耍的團團轉。
後來我們逃出來,也是他帶著我殺回諾克斯家族,奪回屬於我的東西,沒有他,我大概早已不知死在哪個角落裡。”
越辭沒有說話,任由他沉浸在自己的記憶中,好半晌後男人才回過神來,臉上的溫和已經被陰沉狠厲所取代,隨著豪車進入諾克斯莊園,他道:“走吧,你看到他就會明白。”
越辭下車目光朝四處打量,諾克斯莊園是典型的歐式城堡,奢華典雅令人炫目,且守備極其森嚴,每隔幾步便有一個警戒的人員,誇張點可以說連隻蒼蠅都放不進來。
德克斯特·諾克斯示意其他人離開,連克萊爾都沒留在身邊,越辭上前推著他的輪椅,在他的指揮下進入客廳,上樓。
“那是我的臥室,菲利克斯就在裡麵沉睡。”德克斯特·諾克斯說,示意他推開門。
越辭推門而入,將輪椅也一並推進去,便見寬闊向陽的臥室裡一片明亮,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這和他預想的諾克斯所喜歡的黑暗陰涼的居所截然不同。
他的視線賺到床上,豪華雙人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那是德克斯特·諾克斯的睡美人,他推著輪椅走近看過去,目光觸及到那張安靜的睡顏時不禁讚歎,這張臉比他腦海中想象的還要驚豔。
那是一張標準的男性臉孔,五官深邃完美到無可挑剔的地步,即便沉睡了有23年,但是在龐大的醫療團隊的照料下並沒有過分的瘦弱,僅僅是皮膚泛著不見天日的蒼白色。他的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不僅是記憶,連帶身體上細膩的肌膚,沒有一絲褶皺的麵孔,看起來就像是停留在了20歲的年齡。
不同於親生兒子的張揚豔麗,他閉著眼睛,安靜的睡顏宛若天使般溫暖無害,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舒服,非常的舒服。
若非德克斯特·諾克斯說,他完全無法將這個男人和雙性掛上等號,因為他並沒有女性的一絲一毫的陰柔。
“菲利克斯。”德克斯特·諾克斯的聲音放柔:“你看,我將bunny完好無損的帶回來了。”
又是兔兔。
越辭嘴角一抽,但是當著菲利克斯還是按耐住沒懟回去,而是順著他的話緩緩的,再緩緩的,深吸一口氣終於憋了出來,喊了一聲:“父親,我是……bunny,母親已經將我找回來了,帶走我的越辛舒,你那個妹妹,我們也帶回來了。”
母親??
德克斯特·諾克斯身體一僵,藍眸瞪圓看向越辭,那副表情活脫脫就是在問:“你他娘的喊我什麼??”
越辭朝他微微一笑,關切的問候:“母親,你怎麼了?”
你喊我兔兔,我喊你媽媽,這就是越辭式以牙還牙,看起來效果還不錯,看德克斯特這幅見鬼的表情,就知道這個衝擊和他聽到“兔兔”時的心情彆無二致了。
德克斯特·諾克斯沉默了一會,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尚未說話,床邊的醫療儀器突然迸發出強烈且刺耳的警報聲,兩個人同時看過去,就見心電監護儀上的心率線開始大幅度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