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戲,這個詞就很專業了。
霍洛斯眨眨眼,問:“他是演員?”
司明修被這個問題搞得臉色古怪,搞了半天對方根本不知道越辭是演員,也不知道這倆人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兩次見麵,都是怎麼溝通的,竟然能出現這種天大的誤會。
但是,考慮到越辭有可能是另有打算,他低咳一聲,並未說出真相,隻道:“你可以自己問他。”
“問什麼?”
越辭回過神來,聽到的就是最後這句話。
但是問完之後,卻被口袋裡發出震動的手機所打斷,他掏出手機站起身來,和兩個人微微示意便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將正試圖說話的霍洛斯拋在身後。
越辭的注意力都在手機通話上,他看了一眼來自諾克斯的來電,接通之後,對方傳過來親爹罕見的不怎麼矜持冷淡高高在上,而是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的聲音,他說:
“快回來,菲利克斯醒了,他想見你!”
菲利克斯醒了!醒了!醒了!
這麼快?
越辭掛掉電話還有點懵,雖然看著他病情好轉醒過來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還是讓他感覺格外的不科學。一個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23年無法蘇醒,在找回兒子的第二天就激動的醒了,這是不是有點太玄幻了?
不、不對,越辭一瞬間想到了關鍵的地方,菲利克斯蘇醒的時間可是他不在家的時候,這說明他醒來肯定是又受到了什麼刺激,而且是比前兩次衝擊力更大的刺激,才能讓他如此激動。
一時間心思千回百轉,但是既然德克斯特沒有提及是什麼刺激,那說明就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越辭暫且冷靜下來,拿著走進往回來,他回到觀眾席的時候距離第二幕開場還有幾分鐘,但是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再聽了,音樂劇什麼時候都能聽,但親爹蘇醒的第一時間肯定要趕到現場去陪伴。
麵對兩個不約而同朝他看過來的男人,越辭笑了笑,遺憾的道:“家裡來電話,我現在有點急事要趕回去,音樂劇改天再補上吧,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
習慣性的為越辭服務的司明修和著急想知道答案的霍洛斯一同站起來:“我送你。”
說完互相對視的一眼,都看著對方頗為不順眼。
越辭冷靜的道:“不用,我開車來的。”
霍洛斯滿臉遺憾。
司明修卻推了推金絲眼鏡框,技高一籌的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越辭詫異:“音樂劇不看了?”
“下次可以一起看。”司明修冷靜的道:“看你之前的反應我就明白,我想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看音樂劇,不是嗎?”
是的,越辭不否認自己有這方麵的想法,
他微微頜首:“那走吧。”
兩個人達成一致,在第二幕開場之前迅速離場。
被無視的霍洛斯,淒涼的站在原地:“……”
……
將車停在諾克斯莊園的時候,兩個人一同走出來,越辭隨口問道:“這麼說起來,你是打算先不回國了?”
“我的重心都在你身上,你既然有心想接觸音樂劇,那我當然要留下陪你。”司明修淡定的說,末了還加上一句:“不過這樣,就需要在你家借宿一段時間了。”
“這沒問題。”越辭對此毫不介意,但是走進去的時候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怪異的感覺,他看了一眼旁邊滿臉淡定若無其事的司明修,還是沒想到哪裡不對,最後隻好將其暫時擱置。
越辭吩咐管家給司明修安排好了客房,隨即便徑直上樓走向德克斯特的臥室,他走的很快,但是站在門口時還是不禁腳步一頓,菲利克斯醒了,這個認知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他抿了抿唇,攥住門把手,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恰好聽到裡麵傳來一聲嘶啞且斷斷續續的聲音:“f……fuck!”
越辭:“……”
他站在屋內,看了一眼如同守門神般守在門口的輪椅上的德克斯特·諾克斯,這人正低著頭一言不發,顯然那道罵聲不是從他嘴裡發出的。
再看看房間裡唯二的男人,菲利克斯正躺在床上,儘管已經蘇醒,但是由於長久未能活動所以尚且不能站起來,他側著頭看著德克斯特,薄唇微微張合,很明顯的,剛才那句“fuck”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這個認知給了越辭很大的衝擊。
他那位生育了這具身體,長著一張天使般安靜純美的麵容,仿佛自帶聖光的親爹菲利克斯,在沉睡了23年蘇醒過來後,他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方親口罵了一句:“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