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Was er auch sagt,Du weit was Du willst und kannst! Durch Dich werde ich frei sein.
(無論他說什麼, 你知道你想要什麼, 你可以的!借助你我能獲得自由。)
Wir tun nur, was u!Du und ich haben vor nichts und niemand Angst, uns kann die Pflicht einerlei sein! Wir verzaubern die Welt!
(我們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你和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所畏懼,那些世俗的職責我們可以拋之腦後, 我們要讓世人皆為我們癡迷沉醉!)
越辭的聲線清亮乾淨, 德語流暢咬字清晰, 但是這些都不明掩蓋……他跑調的事實, 而且是駭人聽聞的沒有一個歌詞在正確的曲調上, 若非他唱的那般認真, 三位觀眾都要以為他是故意的!
但是不是,越辭唱的很投入,他的表情動作也是非常到位,無論摁下靜音鍵,在沒有聽到歌聲的前提下,他們一定會認為舞台上的音樂家在唱一曲美妙的天籟。
越是這種反差, 越讓人覺得恐怖。
司明修本來握著手機正在錄像的手都在顫抖, 原本滿臉期待仿佛看到神跡的霍洛斯開始坐立不安,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臉上的絕望。
此時此刻,他們清晰的認識到,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上帝給你打開一扇門, 真的會關上一扇窗的,越辭出神入化的演技和他五音不全的曲調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標準的反比。
前一秒,他們還沉浸在越辭的演技中不可自拔,下一瞬就被這恐怖的曲調折磨的分不清今夕何夕,演技有多精湛,唱起歌來就有多車禍現場。
一般人即便唱歌跑調也就落得一個不好聽的結果,但是越辭不,這人完全將“極致”二字發揮的淋漓儘致,要麼好到完美,要麼差到無人能敵,那飄到外星球去的調子簡直可以穿破人的耳膜,豈止是難聽,簡直就是要命的難聽!
坐立不安的霍洛斯終於站起來,悄悄地、如同逃課的學生一般磨磨蹭蹭的朝門口走過去,門是關閉狀態的,他不敢打擾舞台上那位沉浸在演戲中的小祖宗,但是這個距離已經讓聲音漸遠,總算讓他得意活了下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叼在嘴裡,也不點火,就是咬著煙嘴做憂鬱狀。他想,唱歌和演戲一樣是真的需要天賦的,五音不全的人就算再怎麼練習也於事無補,越辭這音樂劇差不多就是夭折了,除非他想登台要了觀眾們的命。
這樣想著,就發現旁邊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人,側頭一看,正是司明修,倆人對視一眼,如出一轍的滿臉悲涼,當真是同病相憐!
司明修從一開始就拿著手機在錄像,原本是打算錄下來給他發個微博漲漲粉,沒準還能再上個頭條熱搜啥的,刷刷存在感。看這架勢,真發出去以後熱搜頭條沒問題,但是隻怕是要掉粉的節奏,而且是唰唰唰的大批掉粉。
他突然就明白了楊桃那古怪的語氣是什麼意思,但是……司明修看著台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的越辭,很想衝上去搖晃著他的脖子問一句,他TM對自己的五音不全就沒有點逼數嗎????
看起來是真的沒有。
目前為止,能夠對他鬼泣狼嚎的曲調有逼數的都是聽過他唱歌的觀眾,比如楊桃、霍洛斯、他,再比如傅……等等!
司明修目光一凝,傅三爺呢,怎麼沒看到他什麼反應?
司明修和霍洛斯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眼睛四下一看,當真以為自己看錯了。就見傅培淵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姿勢,優雅閒適的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他抬著頭專注的看著舞台,身體動也不動,當真是穩如泰山。
兩個人不禁懷疑:……這怕是被越辭的歌聲給刺激聾了吧?若非如此……哪裡有正常人能扛得住越辭這般唱歌?
像他們這樣意誌堅定的人都忍不住退避三舍尋求生機,傅三爺竟然能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就坐的那麼穩當踏實,要麼是聾了,要麼就是審美畸形。
總而言之,就是沒有一個正常的可能性。
傅培淵看起來是那般的氣定神閒,左腿搭著右腿,一手扣在大腿上麵,清俊的麵容淡定自若,一雙鳳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舞台上的青年,唇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全神貫注的觀賞一出極為精彩的表演。
當然,在旁人無法看到的地方,領一隻被外套蓋住的右手卻早已悄無聲息的收緊,力度在慢慢加大,耗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保持住冷靜,不似其他兩個人做出那般失態的舉動。
舞台上的表演落下帷幕,隨著越辭的聲音停止,室內響起三道放鬆下來的吐氣聲,兩道清晰可聞,一道幾不可察,越辭的殺傷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然後當事人尚不知道這等情況,越辭唱完之後尚覺意猶未儘,他平複了一下心情將自己從角色中剝離出來,轉身看向觀眾席,這才發現觀眾席上的三個人中有兩個誇張的跑到門口站著,最後竟隻剩下傅培淵一個人還坐的穩穩當當,不禁挑了挑眉,問道:“怎麼樣?”
魔音灌耳之後就遭遇了這道送命題,司明修正在關手機錄像的手一頓,霍洛斯拿著紙巾擦拭額頭汗珠的手悄無聲息的放了下來,兩個人臉上劫後餘生的表情卻還是猝不及防的映入了越辭的眼中。
唯獨傅培淵,麵對越辭此番問題,他的神色淡定自若,竟還能站起來從抽紙盒裡抽出幾張紙巾,低沉的嗓音平靜的沒有半分的波瀾,講:“表演非常精彩,過來,我給你擦擦臉頰上的汗珠。”
“精彩?”越辭勾了勾唇,早已從司明修和霍洛斯的態度上判斷出了真相,但依舊是順從的走過來任由對方給自己擦汗,同時歪著頭笑意吟吟的看著傅培淵,打趣道:“不虧是傅三爺,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當真令人難以分辨。”
傅培淵被他不給麵子的拆穿,依舊麵色平靜不見半分羞愧,一雙深譚黑眸蘊含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說你明知道還問什麼?
越辭“嘖”了一聲,一時間難以回答,叫他如何說,在看到他們的反應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跑調,就像每一個五音不全的人一樣,他在唱歌的時候是自帶濾鏡的,總覺得自己字正腔圓,歌聲動聽,簡直天籟之音。哪裡想到,竟然把前世五音不全的毛病帶了過來。
在司明修提及音樂劇的時候,他明明還特意回憶了一番關於原身的記憶,原身活這麼大也是唱過歌的,說不上天籟之音但也中規中矩。他當時也就放下心來,覺得自己開嗓歌唱的話也差不到哪去,即便不好聽也可以多練習,他自認毅力足夠,想做什麼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卻沒想到……這五音不全的毛病竟然跟過來了。
提起這個毛病,越辭就很蛋疼,祁譯年的確五音不全,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所有聽過他唱歌的人都是一副如聞天籟的態度,那演技愣是將他都騙了過去,直到他有一次用手機錄下來自己的歌聲,才發現真相如此殘酷。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五音不全總是需要大量的精力去糾正,他當時忙著拍戲根本沒有檔期,於是就將音樂劇的事情擱置了下來,一擱置就是一輩子,然而老天爺仿佛就是不肯放過他,換了一具身體依舊把這個毛病帶了過來。
蛋疼,極其蛋疼。
傅培淵察覺到他糾結的心態,沉聲安撫道:“沒關係,唱功不行可以練,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聲樂老師幫你糾正。”
被歌聲嚇退二人組也走了過來,霍洛斯幽幽的道:“隻怕再厲害的聲樂老師,都治不好天生的五音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