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麵子功夫得做足。
江雨秋包了幾塊糖,又把沈安昨日買的劣筆拿了兩隻,不值多少銀子,卻也拿得出手。
畢竟劉桂花也不知道這一支筆得要多少銀子,總覺得文房四寶就是貴。
兩人到時,江興旺還知道做些表麵功夫,看見兩人時笑盈盈的。
倒是劉桂花,臉拉得老長,像是誰欠了她銀子一般。
江雨秋該有的禮數做得到位,劉桂花也不好在大門口鬨這麼一出,不然被說閒話的可就是她了。
倒是江荷花,年齡小,平日裡聽了不少詆毀沈安的話,大半個身子藏在門後,露出一個小腦袋,怯怯的看著沈安。
等江雨秋與沈安進去時,江荷花連忙躲進屋子裡。
江興旺麵上有些尷尬,“孩子小,不懂事。”
沈安應了一聲,便沒有再多說話。
江雨秋原本也隻想著走個過場,沒必要說那麼些話,隻等著一會兒吃過午膳就離開。
誰料沒一會兒,又有不少人過來了。
自從江雨秋她爺奶走後,她與那些堂叔堂伯的聯係也少了,且不在一個村子,平日見麵的機會也少,這會兒一排人站在自己麵前,她還真有些認不出來誰是誰。
前日她成親時這些人一個也沒露麵,倒是回門時一個個都來了。
想必是來者不善。
江雨秋身形嬌小,說話時聲音也不大,看著便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
也不知是哪家的堂姐,尖著嗓子道:“堂妹這什麼眼神?我瞧過孟九,模樣不錯,家底子厚,自己也有本事,這門好一門親事怎……”
江雨秋心知這幾人便是來膈應自己的,想來是她沒能順他們的意嫁入孟家,沒讓他們撈著好。
“我還當是嫁了個多好的,原來是……”
“莫不是被人下了降頭?”
麵前這幾位都是她叔伯長輩,不好頂撞,一旁的沈安麵色有些難看,卻顧慮著她,硬是一句話都沒說。
江雨秋道:“是我高攀不上孟家,索性嫁個知冷暖的,他……待我極好,叔伯嬸子堂兄堂姐們不必替我擔憂。”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整個堂屋都靜默了片刻。
江家這群人平日裡出了門都是插著腰扯著嗓子在村口打罵的人,碰到這麼一顆軟釘子,一時間也沒個好對策。
又有一人開口,“看來咱堂妹是真傻,還樂嗬嗬的,過兩個月看她不後悔死!”
這人看著與她差不多的歲數,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堂姐。
一旁還有人裝好人,“罷了罷了,都成親了,還說這些晦氣話作甚?咱們做叔伯的可是操了不少心,咱們也算是仁至義儘,日後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可細細一想,倒有些像是想要與她劃清關係。
江雨秋心裡頭不是滋味,臉上笑容溫婉,“侄女在此謝過了。”
她故意裝作聽不出來的模樣,當年她爹娘開私塾時,他們送自家孩子來上學,束脩也不給,說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計較那麼多。
她爹娘倒也沒想收,隻是他們的做法未免膈應人。
當初這群人可是說好了,受了她家的好處,日後有困難,兄弟幾人齊心幫忙。
江雨秋看著麵前這群人,年長些的隻是微微皺眉,與她差不多大的,像是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咱們這些年受過你爹娘的恩惠,自認待你不薄,費心替你挑選婚事,結果……既如此,日後若是有什麼難處,咱們江家也幫不了你,路是你自己選的,可彆怪叔伯們不幫忙。”
江雨秋垂著頭,原本就沒準備讓他們幫襯什麼,隻是當麵這麼說出來,未免令人心寒。
一直沉默著的沈安開口了,他無視掉周圍的所有人,眼中隻有她一人,“你且放心,隻要我有一口氣在,便不會讓你為難到朝他人求助。”
江雨秋沉思半響,開口道:“既如此,我爹娘留下來的銀子便算了,全了叔伯嬸子這些年對我的養育之恩,隻是我爹娘留下的其他東西,我想帶走,全當留個念想。”
她爹娘留下來的東西著實不多,往日裡東家借一些,西家借一些,從來也不見還,還剩著一些書,再加上不值什麼錢的稀罕玩意兒。
劉桂花想也不想,直接開口道:“也好,你若是不嫌麻煩,都帶走吧。隻是那些銀子,咱們可說明白了,嬸子家不缺你一口吃的,阿楓去鎮上學木工費了不少銀子,還有你的嫁妝,原本就不剩幾個子兒了。”
江雨秋心裡門兒清,自然不是她說得這般,想來在場的也沒人信。
不過更值錢的是她爹娘留下的書,正好沈明讀書用得上。
若不是江楓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那些書也不會閒置到現在。
等沈安往外頭搬時,卻被人攔住。
作者有話要說:想了想還是覺得成親那一章過於潦草了,決定把那一段多加一點,感興趣的可以回頭看看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