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秋皺了皺眉,聽他們這意思,是她婆母不小心說漏嘴,把沈安的生辰說出來了。
沈安不是在大河村出生的,小孩十歲十一歲,也看不大出來,旁人隻當許是家中富裕,養得比較好,因此生辰如何,沈家人也無從考證。
但是徐顯清楚。
沈夫人生下沈安時並不在揚州,隻是有年回揚州,正好辦三歲的生辰宴。
沈夫人懷孕也確實是真的,當時還有一次動了胎氣,孩子差點就沒了,那會兒蘇家人弄了挺大的陣仗,還差點將人接回來。
況且沈家那人記得清楚,當時沈夫人表情有些慌亂,像是在掩飾什麼一樣。
這讓徐顯更加篤定沈安的身世一定有問題。
至於沈夫人為何隱瞞沈安真實生辰,沈安他爹是個什麼想法,他們全都不在意,隻知道,沈安不是親生的,金玉樓原本與沈安毫無關係,都該是沈明的。
茶樓裡,江雨秋還在聽他們說著,竟然還扯到沈明身上去了。
“他們說沈明如今年歲尚小,這金玉樓和沈家的食譜都該由長輩代為保管。”
不過江雨秋不知道的是,徐顯和沈家人已經聯合起來,想要將沈明給抓住。
徐顯一開始也想過挑撥離間,可他們兄弟感情實在是太好,沈安先前又傾儘所有幫沈明娶妻。
如今他們想要拿到沈家這些東西,則是應該在沈明與沈安滴血認親後將沈明控製住。
最好是沈明“意外身亡”,那些好處才輪得到他們這幾個關係比較遠的親戚。
而此時江雨秋卻沒有考慮那麼多,她隻想著快些回去。
柳萱兒扶著她,兩人一起回到沈家,這時候沈家院子裡麵已經坐滿了人。
沈明則被圍在中間,衝著他們怒道:“滴血認親?那是我親哥,滴什麼血?”
身旁眾人則是嘰嘰喳喳,一個勁的說那本該全都是他的家產,卻被沈安搶了去。
沈明瞧見她們兩人回來,連忙道:“嫂子,萱兒,你們先回屋歇著。”
他看起來有些焦頭爛額,繼續道:“丁一,丁二,快送客!”
丁一丁二正是她家的兩個看門護衛,
徐顯就坐在那裡,仗著人多,兩個護衛肯定沒法應付。
這時候朱元和沈安也一起回來了。
沈安沉著臉,也沒說話,隻是看向沈明,顯然沒準備開口。
他這一聲,徐顯和沈家人,特彆是那些在他手上吃過虧的沈家人,一時間都有些不敢上。
徐顯見沈家人一個個跟縮頭烏龜一樣,隻好上前來說:“你鳩占鵲巢,搶了沈明的東西,他年歲尚小,不懂得分辨,可我們做叔伯的卻不能眼看著他誤入歧途。”
沈明被煩的不行,“我自小就是哥哥把我拉扯大的,供我讀書,出銀子給我娶妻,如今來與我說這番話?”
也是他們臉皮子太厚,好意思過來。
不過想想也是,這麼大的利益,若是不成,像往常那般沒什麼損失,頂多就是名聲受損,不過他們沈家人與村裡頭那些人都不怎麼來往,索性也還好。
徐顯則是破罐子破摔,穩賺不虧,這才想出這法子來。
沈明道:“再不走就報官了。”
沈安看向沈明時,眸中微微一動。
這時候徐顯有些急,“報官就報官!沈安他不是我表姐所出,卻用了我阿姐的食譜,簡直不孝,對不起我阿姐對他的養育之恩。”
徐顯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沈安的親舅舅。
最後雙方爭執不下,還是去了公堂。
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江雨秋自然是不會聽他們的坐在家裡頭等消息,與他們一同過去了。
讓她完全沒想到的是,徐顯上來就痛哭流涕,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不公一般。
又說起沈安,說他占了他阿姐親兒子的位置,鳩占鵲巢還用蘇家的食譜做買賣。
沈家那群人也跟著一起起哄,說什麼沈安不該開這金玉樓。
縣令頗有些頭大,問徐顯:“你與蘇氏是何關係?”
徐顯道:“蘇氏是我表姐。”
眾人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合著隻是個表舅啊,剛才一口一個“阿姐”喊著,當真以為他也是蘇家人。
那麼沈安不是蘇氏親生的,這食譜還真有徐顯的一份。
縣令又問:“這食譜隻是蘇家的與沈家五官?”
徐顯忙道:“對,就是蘇家的。”
縣令這才說:“既如此,你並非蘇家人,而食譜又與沈家無關……”
這時,縣令又轉向堂下站立的沈明:“你是如何想的,可要滴血認親?”
這時,沈明衝著縣令行了一禮,“不必,他就是我親哥。”
江雨秋微微詫異,這是連滴血驗親都跳過了?
大夥兒都準備散了,這完全就像是一場鬨劇。
“沈老板是什麼人,他如何對沈明的咱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眾人紛紛附和。
隻是徐顯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顯然沒想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