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暫且把藥喝著,依靠她自己走出來。
而西羅則對牡丹念叨了好幾次,柳媽媽不滿牡丹的狀態,每回要發火都是她擋著,牡丹再好不起來,她都要扛不住了。
柳媽媽醉玉樓不留無用之人,可惜而知牡丹再頹廢下去,她離開醉玉樓的日子便不遠了。
嬌芙麵色有些凝重,揮了揮手讓倚綠去熬藥,自己則搬了圓凳坐在牡丹身邊。
牡丹房間窗外是一株桃樹,九月秋意正濃,葉子變黃再掉落,彆有番景致。先前桃樹結果時,牡丹還偷偷摸摸爬樹摘了桃子送她,巴掌大小的桃子長得水靈水靈的,咬一口滿嘴桃香,為了一口新鮮桃子牡丹差點被樹枝劃傷臉。
嬌芙靜靜地陪了牡丹半個時辰,直到倚綠端著湯藥進來,她起身欲離開,倚綠也準備跟嬌芙回去。
牡丹眼神轉移到滾燙的藥碗上,忽地站起來擋住嬌芙,抱著她像小孩子似的痛哭:“對不起……”
“我從未怪過你,三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沒有因此處罰我。”嬌芙揉了揉牡丹的腦袋,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現在可以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我等你許久了。”
事情聽起來很簡單。
牡丹去北子閣樓是她丫頭提議,走在路上正巧撞見有人議論三爺看中嬌芙。醉玉樓內嬌芙和牡丹關係最好,牡丹從未聽她說過這事,她怕嬌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已被三爺惦記,便暗自記在心中。見到她後便順勢問她,誰知嬌芙話多被三爺撞個正著。
如果不是嬌芙反應迅速,發現她和牡丹的丫鬟都在外麵的情況,竟然無人提醒她們被偷聽,這事看上去就像是她們背後議論人被事主抓包活該,完全不會引人注意。
“你還記得談論這事的幾人?”這股風總不可能憑空而起,在此之前她從未見過三爺,她們憑什麼信誓旦旦的說三爺看中她?
牡丹神色無奈,想把她們都特征想起來,卻隻能搖頭,羞愧得不敢直視嬌芙眼睛:“當時我未見到人,她們是偷偷躲著討論的,被花壇樹木擋住身影,她們聲音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病的時間有些長,整個人頭腦昏昏沉沉的,那日的事牡丹不敢回想。得到西羅警告後,她又懼怕又悔恨。
要不是她跟嬌芙姐姐提起三爺,嬌芙姐姐也不會差點掉坑裡,牡丹越想越怕,無顏麵對嬌芙。
“能忘記是福氣,彆自己嚇自己,生病難受得不償失。”嬌芙遞了帕子給牡丹擦拭臉頰眼淚,又讓她安心喝藥。
牡丹聽著嬌芙安撫她的話,捧著藥碗傻笑:“姐姐放心,我會努力把事情想起來的。”說完將藥全部喝下,隻剩下碗底藥渣。
嬌芙點頭,見她將藥喝完便起身準備離開,“你好好休息,估計不出兩日牙婆就該來了,到時挑選丫頭睜大眼睛。”
“屆時姐姐替我挑選好不好?”牡丹不想以病容出現在眾人麵前,而且她眼光不及嬌芙好,“我怕又被人利用。”
“丫頭伺候的人是你,隻有你才知道誰最適合跟在你身邊,彆人挑選的到時候怕不儘心。”嬌芙與人關係再好,也不會插手替人挑選貼身丫鬟,是以拒絕了牡丹的提議。
“至於利用不利用,這話不要跟彆人提起。”怕這邊話剛出口,下刻不知道傳到誰耳中,成為他人口中的談資。
等回去後進了自己房間,倚綠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嬌芙坐在梳妝鏡前,讓她有事直說。她邊說邊解散頭發,一頭烏黑長發傾瀉而下,猶如細滑絲綢。
“姑娘相信牡丹?”
嬌芙停下動作,杏眸望向倚綠,對上有些疑惑的眼睛,反問道:“既然我能信你,為何不能信她?”
倚綠固執地搖頭:“姑娘不該輕易相信他人,那樣人人都能借著姑娘的信任傷害姑娘。”她應該誰都不信,包括她。時刻保持警惕的心思對待身邊人與事,確保自己不受傷害,方能活的更好。
“倚綠,能被人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到讓人忍不住沉迷。嬌芙一笑,鏡中的她跟著她笑,盈盈而笑風情萬種,當得起滿室生輝四字。
與其說信任像一把刀,給了對方相當於給了對方兩個選擇,捅你或者護你,嬌芙更覺得信任是堵牆,給彼此的界限,也給了彼此最後防線,不想牆塌後朝對方露出可憎麵目,就老實的守著這堵牆,即便牆轟然倒塌,讓人猝不及防,但誰能規定另一方的手中必須無盾無劍?
倚綠張了張嘴,還想接著勸嬌芙,可最終還是沒再多言,或許真是因為姑娘這份信任,才讓她想跟在她身邊,大不了往後她替姑娘多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