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多情(2 / 2)

嬌芙實在不喜歡濃妝,許多女子年紀輕輕便顯得人老珠黃,那是因為胭脂水粉摻雜了太多重金屬,往後都離不開濃妝。

嬌芙同柳媽媽抗爭,結果柳媽媽鐵了心讓她濃妝。不僅如此,還讓她接手水芙蓉上台次數,每隔五天表演一次,一月整整需要上台表演六次,而且規定不能每回都跳舞,琴棋書畫需輪流來。

片刻消息傳遍姑娘中間,她與水芙蓉因為登台前的聊天關係稍微融化,又瞬間跌入穀底,水芙蓉被狠狠甩了巴掌臉上掛不住,以為是嬌芙給她穿小鞋,還搶她上台的次數,看見她便冷嘲熱諷。

嬌芙日子哪有表麵上好過,自那日起趙鬱就像消失般,再沒有踏足醉玉樓,她身邊的倚綠與弄琴也出不去。而柳媽媽以她需要準備表演為由

,不讓任何姑娘找她幫忙。誰敢找嬌芙幫忙,不出半日就會被柳媽媽斥責。

柳媽媽從來不斥責嬌芙,隻訓斥讓嬌芙幫忙的姑娘,罵的最多的是自己沒出息攬客人,想走歪門邪道耽誤旁人上進。話罵得難聽得很,好像將嬌芙以外的姑娘貶低得一無是處。

因著柳媽媽這些操作,一時間沒姑娘敢踏入北子閣,嬌芙的好人緣仿佛突然消失殆儘。

西羅再次催促嬌芙,晚間的表演隻剩半個時辰就輪到她了,眾人知道今日嬌芙有表演,都早早在大堂等著,這次來的客人是以往最多的一次。

“你彆跟媽媽犟,從前不都是依著媽媽的意思來,這回怎麼不肯了?”西羅見嬌芙看著托盤上的衣物,她跟著望過去是耀眼奪目的紅色,“這套裙花了柳媽媽不少心思,特地找渝州城最大的繡閣製作而成,你穿上定然好看。”

西羅拉著嬌芙指尖觸碰衣料,衣物確實用料上等,難得是是紋路精細繡美,走路時裙擺還會自動散開流光溢彩,誰不愛漂亮的衣裙啊。

“媽媽不知道三爺的意思?”嬌芙手放在衣物上,本不想搬出趙鬱,可是現在無奈隻能借助他的名頭。上台表演這種事隻要開了頭,往後就收拾不住,非得把人所有價值榨乾不可。

西羅愣了愣,詫異地看向嬌芙:“你可彆跟我說你對三爺動了心啊,三爺那樣的人咱們夠不上的。”

都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可西羅在醉玉樓多年,為情所困的女人不少,反倒薄恩寡義的男人多。明明乾著以色侍人的事,偏對男人動真情,這樣的人都沒好下場,西羅不想嬌芙踏進去。

“三爺隻是一時興起來醉玉樓,日子一過就將人拋之腦後了,媽媽是為人你最清楚,她哪裡敢動三爺的人?”說到底還是嬌芙沒讓三爺滿意。

若說柳媽媽先前故意拒絕三爺與嬌芙見麵,那是故意抻著三爺,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果不其然,三爺登台那日花了大價錢讓柳媽媽把嬌芙送到他麵前。

可是後續三爺並未給柳媽媽留話,這都多少日子過去了,前兒個下了第一場冬雪,還是沒接到三爺消息。媽媽等的時日夠久了,怕再等下大家對嬌芙的熱情消耗殆儘。

“所

以那些話都是假的。”嬌芙深吸一口氣,若她不對自己的判斷太自信,早早準備條後路給自己,也不會這麼束手束腳。

西羅拍了拍嬌芙的肩膀:“咱們學的第一課可是不信男人的話。”男人的承諾若是能信,世上就沒那麼多為情所傷的女人香消玉殞。

嬌芙默不作聲地垂眸,壓下心裡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彆的情緒,換上衣物,讓倚綠替她綰發,自己親手畫上美美的妝。

等最後一筆落下,嬌芙眼尾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盯著鏡中那緩緩變得妖嬈魅惑的人。

柳媽媽等西羅把嬌芙送來後台,眼睛登時一亮,富態的手立馬握住嬌芙,語重心長地道:“嬌芙啊,男人貪圖新鮮,三爺不動你,你又不知為自己謀劃,媽媽隻能替你謀劃。你看等在外麵的男人們,誰不想一睹你容顏?”

嬌芙透過薄薄的簾子往下方看,她笑了:“是,媽媽說得對,人要多替自己謀劃。”那些人百般無賴地看著台上姑娘的表演,還有人已經開始轟人下場,他們要看嬌芙姑娘,讓人將嬌芙姑娘請出來。

一連上了三四場後,嬌芙似乎對這種安排默認了。

有時候她會讓人將台子圍住帷幔,中間擺上一張美人榻,點心茶點都擺好,透過簾子和一群人聊天喝茶,她總能將一群人逗得喜笑顏開,見過她一場表演的人都說醉玉樓藏著妖精,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

她的態度總是若即若離,她越是不守規矩出人意料,越是有更多人喜歡她。

嬌芙每次出場都能柳媽媽賺得盆滿缽滿,她在醉玉樓的地位水漲船高,好東西柳媽媽源源不斷的送入她的北子閣樓,待遇不是從前隻靠設計、出謀劃策讓其他姑娘出名能比的。

可是嬌芙的人緣卻越發不如從前,甚至牽連到牡丹,牡丹每回來嬌芙這邊,回去後定然會受到其他姑娘排擠,嬌芙就不見她了。就連牡丹都鮮少來她北子閣,嬌芙身邊隻有倚綠和弄琴兩人。

她從書架上取出本書,百般無賴的翻開著,裡麵卻掉落出一張印有方錦帛的信紙,上麵字跡狂草,等到了後半段,那人似乎又刻意板正字跡,至少不用費勁猜測他寫的內容。

嬌芙已經記不清信紙是不是她

看後夾在書中,其他書裡有沒有夾雜信紙也不確定。

她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將書架上的書取下來一本本翻找,果然又找到了兩張信紙,上麵字跡工整清秀,甚至若不是信紙上印有錦帛,真看不出這信與最先發現的那張同出一人。

嬌芙事先讓倚綠她們不要打攪她,直到近黃昏,弄琴怕耽誤用飯時辰,才過來敲門:“姑娘,該用飯了。”

“噯,來了。”

嬌芙連忙應著,手上動作迅速地將信紙疊好,藏在梳妝台下最底處的暗格裡,打開暗格裡麵還放有好些同款信紙,被嬌芙小心珍藏著,依稀可見上麵的誇讚之詞,那些是嬌芙聽過最直白且最無邪念的話,每份心意都值得珍惜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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