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無端怒(2 / 2)

直到人上馬車走遠,在聞爾雅的提醒下聞禮知才恍然大悟,將肩頭落雪拍下。

聞爾雅同聞禮知往回走,嘴上不停念叨著:“我要著人打探打探這是誰家的姐姐。”聞爾雅試圖讓聞禮知去打聽。

聞禮知看了她眼,提醒道:“人家不願自報家門,自有她的難處,彆給人添麻煩。”

“嘁,這就幫人家說話了啊。”聞爾雅掂了掂腳尖,抻著頭打趣聞禮知:“之前怎麼不見哥哥開口說話呢?要知道啊~我哥哥平日裡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窗簾被挑開半邊,冷風灌進馬車可真冷。

苟尋忍不住將手往袖子裡鑽了鑽,覺得自己真不如到外麵跟車夫作伴,馬車裡一應俱全,按道理該暖烘烘的,可他坐在主子身邊真覺得比站外頭還要冷。

“走吧。”趙鬱將窗簾放下,馬車重新啟動,速度比先前快上不少,超過了後麵悠悠晃晃、不急不緩的青蓬馬車,隻是車內始終沒暖和起來,靠在火爐都感覺不到溫度。

北子閣樓內,弄琴以為是嬌芙和倚綠出門回來,歡天喜地打開門,結果對上雙冷沉的眸子,寒風凜

冽鋪麵而來。

弄琴聽著風聲腳底泛軟,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奉茶時趙鬱不說話她大氣都不敢出。

劉婆子看到趙鬱過來,偷偷出北子閣想儘早通知嬌芙回來,剛巧走到門口,就看到青蓬馬車的身影。

馬車內倚綠一邊替嬌芙揉著有些冰涼的手,一邊念叨著嬌芙不該把湯捂子給聞爾雅,她對姑娘橫挑鼻子豎挑眼,結果姑娘現在因為她自己受冷。

“那姑娘本性不壞,隻是被家裡寵壞了。”許是自己被禁錮在四四方方的圍牆內,嬌芙對聞爾雅身上那種肆意、鮮活毫無抵抗力。

剛下馬車嬌芙就見劉嬸神色焦灼,在門口來回踱步,不由問道:“劉嬸怎麼了?”

劉嬸壓低聲音,邊走邊跟嬌芙描述情況,趙鬱剛來時麵色陰成,著實嚇人。北子閣攏共就幾人,姑娘和倚綠出門就剩下她和弄琴,她乾不了端茶倒水細致活,現在全靠弄琴頂著。

“三爺在等姑娘,心情看上去不大好,姑娘要小心些。”

劉嬸表情嚴肅,嬌芙心頭一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卻不能慌了神。嬌芙收斂心神,讓劉嬸安心回屋子,剩下的事她來解決。

推開房門,嬌芙對上一張麵無表情板著的臉,弄琴已經不在房間裡,屋內隻剩趙鬱和常跟在他身邊的苟尋。

她朝上首坐著的人屈膝福了福身,隻是良久不見對方喊起,趙鬱仿若沒看見她和倚綠兩個大活人,端著茶盞輕輕飲茶。

嬌芙整個小腿都在泛酸打顫,對方依舊無動於衷,就在快要摔倒時嬌芙兀自站起,還順手將倚綠拉起來。

“三爺既然來北子閣,怎麼不打發人喊嬌芙回來?”嬌芙仰著小腦袋解下脖子下的係帶,白狐狸緞麵鬥篷下是露出裡麵繡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棉衣,她脫下厚實披風交給倚綠。

一身輕鬆地坐在榻上,臉上沒有半點尷尬,還不知從哪變出份糖炒栗子,放到趙鬱麵前:“讓三爺久等是嬌芙不對,嬌芙給三爺賠罪。”

趙鬱不吃她這套,上下掃了她眼,語氣頗為嚴肅不善:“讓你學江南童謠,你出去做甚?”

“去金良閣定簪子,她家每年年關都會出新品。”她能去的地方左右不過醉玉樓附近,再想走遠點

柳媽媽也不會準,她也不是沒好好學童謠,就是正好得空出去透透氣罷了。

“讓你學的江南小調學得怎麼樣?”

嬌芙瞄了眼糖炒栗子,答道:“尚可,三爺還是嘗嘗炒栗子吧,涼掉就失了口感。”她將糖炒栗子往趙鬱的方向推了推,目光留在盛栗子的紙袋上。

趙鬱見嬌芙視線從不在他身上,長指挑起嬌芙下頜,對上她的眼睛不由暗自加緊力道,狹長的鳳眸半眯不怒自威:“這麼久隻有一句尚可?”

嬌芙微微愣住,目光被迫移到趙鬱臉上,正對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整顆心頓時揪起來,後背冷汗直冒。

嬌芙不是沒按照趙鬱說的做,她每日勤懇練習,唯恐自己學的不好。可即便練得再好,在趙鬱眼中,誰都比不過活在他心裡的那人。

她心生恐懼,麵上卻越發鎮定,眼尾露出似是魅惑的淺笑,檀口微啟,氣吐如蘭:“爺,奴家是醉玉樓的花魁,不是您朝思暮想的那人。”

這輩子,嬌芙隻能是嬌芙。

她能守住的隻有這點了,若她忘記自己是誰,就該迷失在這裡回不去了。

柔若無骨的手搭在趙鬱指節上,一大一小形成鮮明對比,可看上去卻又無比和諧。她的話在趙鬱耳邊炸響,從嬌芙指尖到她的杏眸,如清水般澄澈的眼睛裡麵倒映著他略顯猙獰的麵容。:,,.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