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爭執(1 / 2)

“你閉嘴!”

趙鬱本意是甩開嬌芙的手,結果力道沒控製穩,嬌芙被他摔倒在一邊,側頭對上趙鬱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隻聽見他比外麵冷冽寒風還要冰冷的聲音說著:“你還沒資格提她,更沒資格頂著她這張臉放蕩!”

倚綠一直在外麵守著,聽到裡麵有人摔倒的聲音就要推門而入,就被嬌芙厲聲嗬斥住,倚綠隻好收回放在門上的手,站在門外叮囑道:“姑娘有事喚我。”聲音藏著擔憂。

嬌芙聞言反而支開倚綠,她撐起身拍了拍膝蓋衣袖,幸好穿得嚴實才沒受傷。

“不知三爺聽沒聽過句話叫做‘眼不見為淨’。若三爺看我不順眼,大可不來醉玉樓。我這張臉是父母所賜,給了我就是我的,不叫做頂著彆人的臉而活。”她沒事人似的坐回位置,該如何懶懶洋洋還如何,細呷了口茶。可若是再仔細看,她望向茶盞裡的茶水時,會忍不住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苟尋站在旁邊從頭看到尾,明明屋內溫暖如春他卻頭上冷汗直冒,嬌芙是他見過的唯一能頂撞主子的人,從前膽敢頂撞主子的都成鬼了,嬌芙這是不要命啊。

趙鬱怒極反笑,冷冰冰地話從他嘴中說出來:“你說這張臉是父母所賜,實則你連你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你從小以乞討為生,根本不知來曆。”

嬌芙手猛地一抖,將茶盞重重落在小幾上,整個心因為趙鬱的話不停抽痛,這是原主殘留的情緒。這些年來她儘可能將日子過好,可永遠也彌補不了原主從小被拋棄的傷痕。

從記事開始,就跟著老乞丐以乞討為生,臟兮兮扮成男孩子長到五歲。老乞丐中了傷寒沒錢醫治死在她身邊,她也染上風寒要了小命。

然後再醒來就是嬌芙,勉強將風寒熬過去,找地方把老乞丐埋葬。後來幸運遇到寡居的瞎眼老婆婆,她跟老婆婆兩人以婆孫相稱,相依為命。

跟著瞎眼老婆婆生活的三年,嬌芙就是瞎眼老婆婆的眼睛,老婆婆教她在這世道活下去,兩人不至於挨餓受寒,還能有些盈餘。直到瞎眼老婆婆去世,她拿銀子將瞎眼老婆婆葬了,到頭來

又剩她一人在這裡無依無靠。

沒了瞎眼老婆婆,其他人沒顧忌,她手裡僅剩的銀子被熟人騙了去,差點連人都被拐賣了,可結果淪落到醉玉樓,其實跟被拐賣差不多。

嬌芙眼底蓄滿淚水,咬牙不肯它落下來。

她少有真心實意哭的時候,第一次是來到這見鬼的古代,第二次是瞎眼老婆婆死。這輩子哭隻能是她的偽裝,她手中的武器,這次也絕不能真心實意的哭。

趙鬱看她的表情礙眼,側眸望向半開的窗戶,外麵鵝毛大雪還在簌簌而下,入目之處白雪皚皚,全被裹上銀白素雪,仿佛天地間都是如此純潔乾淨。

將淚意逼回去,嬌芙剝開了小幾上的栗子,板栗殼被她隨意丟在桌上,啞著嗓音道:“今日嬌芙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請三爺改日再來。”

趙鬱挺拔身姿背對嬌芙,她看不清他臉上神色,隻聽得他冷嗬,陰沉沉的聲音說著:“先是裴永錦,再是聞禮知,你是覺得有這兩人就無需再對本侯低頭折節?”

嬌芙不知趙鬱到底查了她哪些,聽著無關緊要的人也能跟她扯上關係。裴永錦知節知禮,進退得宜,不管是容貌還是為人都算得上一句君子,他確實是她登台首選之人。可自從裴永錦都回鄶臨,兩人間就斷了消息,裴永錦不來信,她不會去擾人家清靜。

但提到聞禮知就讓嬌芙一頭霧水,除今日之外她沒和聞禮知有過交集,唯一見過的那次便是登台聞禮知提趙鬱的名兒。

“怎麼不回話。”

“這些好像與三爺無關。”嬌芙唇角微翹,露出淺淺笑意。這栗子口感軟糯香甜,嘴裡甜味衝淡了心裡的苦,讓人心情不由好上幾分。

“三爺給銀子我就伺候,將爺伺候高興了就行,其他的乃私事,恕嬌芙不能告知。”

趙鬱回頭側首看她,節骨分明的手擦掉她嘴栗子粉,動作溫柔且曖昧,彎腰靠近她脖頸,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在她耳邊低喃:“是不是誰給銀子都行?”

太過靠近的距離,讓嬌芙耳尖忍不住通紅,她擰著自己大腿迫使自己回神,微微仰頭仿佛唇就要擦過他精致的下頜,同樣低聲呢喃:“嬌芙挑食呢,不求山珍海味,可爛菜爛葉子也不吃

。”

她眉眼帶笑,上刻泫淚欲滴,下刻肆意與人調笑,趙鬱見過變臉最快的人,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他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惡意笑容,走前指尖在帕子是擦了擦,寒徹骨的聲音響起:“哦,爺也嫌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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