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芙撐著腦袋看趙鬱拂袖而去,生氣了便是在意了,估計是在意她這張臉,不過那有如何,今兒晚上她還得頂著這張臉當著眾人表演呢。
苟尋快步跟上趙鬱,主子渾身上下散發著冷氣,與皚皚白雪化為一體,偏偏他他這邊聽到個不太好的消息,原來早就該跟主子彙報,誰知一直沒找到時機,現在苟尋正猶豫到底還要不要說。
趙鬱睨了眼明顯藏著事的苟尋,撩唇冷靜出聲:“想說什麼,講。”
“主子,醉玉樓今天晚上有嬌芙姑娘的表演。”這是主子讓他說的,不是他非得要開口。“聽說隻要嬌芙姑娘表演,必然場場爆滿,人擠人都站不下,很多人想一擲千金博姑娘笑顏……”
“哦?”趙鬱劍眉微挑,左手轉著拇指上的扳指,語氣意味不明:“讓柳媽媽替爺留間房間,爺倒要看看醉玉樓花魁嬌芙姑娘的表演到底是何種盛況。”
每月六場表演,場場賓客爆滿,醉玉樓再沒比她還受歡迎的姑娘,這種說法絲毫不誇張。
她每次表演會發邀請函,紫金熨燙的信封,每一張邀請函都獨一無二,隻有憑借邀請才能進入醉玉樓大廳,而想要邀請函得花真金白銀買。
柳媽媽嘗到甜頭,試圖延續嬌芙的做法。但沒嬌芙撐場子,邀請函連四成都賣不出去,導致醉玉樓生意不升反降。柳媽媽連忙及時止損。反正賣邀請函的六天賺下的銀子也不少。
苟尋找到柳媽媽說明他家主子的意思,柳媽媽得知趙鬱要看嬌芙表演,絲毫不敢怠慢,立馬著手安排。
趙鬱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他的位置極好,正好將下方一覽無遺。
表演幾乎持續到後半夜,除開嬌芙的表演外,還有其他姑娘上場。為了避免節目撞到一塊兒去,姑娘們的表演都是事先定好的,分攤到每人身上大概是五支獨舞的時間。
自從嬌芙登台後,柳媽媽特地在二樓替她單獨開出間小房間,不用和其他姑娘擠
在一堆。倚綠和弄琴陪著嬌芙在房間裡等,她們姑娘表演時間不前不後,現在還能睡上個把時辰。
倚綠站在窗口盯著其他人表演,見弄琴靠近低聲問道:“姑娘睡了?”
弄琴側頭,透過床幔能看到嬌芙安靜的躺著,壓低聲音回著,“睡了,安穩著呢。”
她和倚綠一人靠著一邊窗牖,忍不住心生感歎:“其實我挺佩服姑娘的,明明姑娘喜靜,居然還能睡下。”外麵吵鬨聲不絕於耳,聽著她都有些煩躁,可姑娘不受半點影響照樣睡覺。
倚綠望著下麵熙熙攘攘的人群,喜靜的人確實不愛嘈雜的環境,晚上聽見一星半點的響動就能驚醒,她開口替嬌芙解釋:“白天發生不少事情,累了可不就容易睡著。”
“你跟著姑娘出去也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下?”
“不了。”倚綠含了口濃茶,“我還是盯著下麵吧。”倚綠覺淺,她也喜靜。
輪到需要嬌芙表演這日,倚綠每次比誰都認真,全場從頭守到尾,弄琴有時候撐不住就趴著休息下,中途醒來就能看到倚綠在窗口,姿勢基本沒有任何變化。
“下麵有什麼好盯著的,要是有問題也有西羅姐姐。”
“西羅姐姐有這麼多姑娘要顧及,咱家姑娘排第幾位?”如今好些姑娘都不滿她家姑娘,指不定有人暗地使絆子。
有些事倚綠從沒跟誰提過,盤鼓舞上的鼓她後麵偷偷查看過,上麵有縱橫交錯的細微劃痕。那鼓構造結實穩固,姑娘體重輕盈跳舞踩不壞,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破壞想害姑娘。
但柳媽媽覺得沒造成嚴重後果,就輕拿輕放刻意淡化這事的存在,加上後麵姑娘忙起來沒追究,那事不了了之,就是表演的規則越發嚴格。
上次真要是誰動的手腳,沒有到達目地動手腳的人肯定不會滿足。她擔心有人明知會受嚴罰,都要將她家姑娘麵子往地上踩。
下麵姑娘表演完安靜了小會兒,清梔抱著琵琶半遮麵款款而上,朝著眾人屈膝行禮,倚綠眼裡閃過錯愕。
弄琴一下子精神起來,指著下方坐在靠椅上的清梔,不太相信自己眼睛:“倚綠姐,她彈的是琵琶?”今日嬌芙準備的正是琵琶,現在樂器撞一塊兒去了,她要趕緊告訴姑娘。
“再等等,彆急。”倚綠按住焦躁的弄琴,姑娘好不容易睡著,等下再想睡就難了:“先聽聽她彈奏什麼曲子。”
她跟在姑娘身邊時間不短了,姑娘也就最近才開始拾起琵琶。姑娘平常不愛碰琵琶彈不代表她琵琶彈得差,若是清梔曲目跟姑娘相同,隻怕是自找難看,沒準隻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