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芙被關進柴房,柳媽媽不準她見任何人。柴房門鎖得死死的,外麵還有醉玉樓養的兩護衛守著,每日過來送飯菜的人西羅,將飯放在窗口便走,也不能和嬌芙交談。倚綠與弄琴費了好些力氣,想來給她送些東西都不準。
柴房連嬌芙房間一半大都沒有,隻有一扇木門和一扇老舊的窗戶,裡麵灰塵滿滿,除了角落摞了乾柴,地上還鋪了些乾枯的稻草。
索性如今半夜不涼,白日不熱,柴房雖然門窗緊閉,但透過縫隙還是有些微風進來,嬌芙晚上便躺在柴房乾草上睡。
從前漂泊無依的時候,她連破廟都睡過,冷風一刮就刺骨冰寒,這種情況比她經曆過的算好的來。
西羅不能跟嬌芙說話,嬌芙還是跟她要了每日洗漱的東西,吃慣苦的人不是不能再吃苦,隻是若能講究還是講究點。
聞言,西羅深深看了嬌芙眼,仿佛在說你都被關了,不想著趕緊老實交代完出去,居然要洗漱用的東西,難不成打算常住?
嬌芙唇輕輕勾起,“我再等等。”哪怕旁人都不明白,她還是固執的堅持,再等等或許就好了。
嬌芙很有耐心,跟沒事人兒似的,完全沒有被關的自覺。
隻是她到底還是遭了罪,悉心養護了多些年的肌膚,白如凝脂,平常不小心磕碰下都紅一片。如今躺在乾枯的草上硌得她疼,早上起來掀開衣袖,手臂上道道被壓出來的痕跡,像是被人用鞭子抽打過似的。
嬌芙沒想到自己肌膚不禁造,怕自己連睡幾晚會出現血痕,不敢再躺在草上休息,晚上便抱著膝蓋靠牆睡。
倚綠和弄琴見不到嬌芙,想過出去找苟尋幫忙。
她家姑娘也就隻與三爺相熟,可是以她們的身份肯定見不到三爺,隻能試試看能不能見到苟尋,但她們壓根出不了北子閣。
“怎麼辦?”弄琴急得跺腳,“難道我們隻能等乾等著?”
“不能坐以待斃。”
倚綠心中也捉急,可再急也隻能自亂陣腳,現在她們要冷靜。
“我們不知道姑娘的情況,但柳媽媽舍不得虧待姑娘。姑娘還被關著肯定是沒妥協,她不想說出那人,不是因為她多想護著他,
不想柳媽媽知道後找人刁難那人,而是因為這人身份不能說。”
“這都兩三日過去了,苟尋連句消息都沒,更他彆說來醉玉樓,三爺真的看重姑娘?”其實弄琴想問倚綠的是,她真能肯定那人是三爺?姑娘守口如瓶,哪怕是她們都不知道那人是誰。
“如果不是怎麼辦?”
倚綠不敢篤定那人是三爺,若真不是三爺的話,姑娘處境隻會雪上加霜。哪怕姑娘從沒服侍過三爺,三爺也未曾在北子閣留宿,可三爺那樣龍章鳳姿,心高氣傲的人,知道姑娘不潔,真的願意救姑娘?
“或許我們還能找一人。”她拿不定主意。
弄琴眼睛一亮,“誰?”
“聞公子。”倚綠腦中閃過聞禮知的身影,聞姑娘隻與她家姑娘一麵之緣,但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她家姑娘。
不過那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之後姑娘和聞公子也並無交集,她也不知道聞公子還記不記得她家姑娘。
如果三爺那邊不能聯係,也許隻有他能幫姑娘一把。“我們不著急出去,但得找法子傳出消息,如果姑娘扛不住,我們消息及時傳出去,才能幫姑娘。”
誰都不知道這場戲幾時收尾,柳媽媽已經等不及了,耐心快要被嬌芙頑固磋磨消散,她愁嬌芙與她離心,不肯告訴她真相,也愁趙鬱哪時過來若知道嬌芙失貞怎麼辦。
柴房門被打開,外麵日光照進來。
牡丹以為嬌芙被關柴房,無人說話傾訴會變得暴躁,會衣衫不整發絲淩亂,顯得狼狽,會迫切想逃離,誰知她見到的是神色恬靜淡然的嬌芙。
她安靜的坐在稻草上,手上正挑著幾根乾草,似乎在編織小玩意兒,她腳邊還放了好些,螞蚱、蝴蝶、帆船都有。
牡丹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嬌芙,她編織得入神,似乎才察覺到門已經被打開,門口還站著人,抽空抬頭看了眼。
嬌芙臉上素淨白皙,眼神純淨,看見牡丹後,嘴角掛著淡淡笑容,放下手中編織到一半的魚兒:“這裡臟,我就不請你坐了。”
牡丹見嬌芙這副淡然姿態,心裡竟然升起絲妒忌,為何她總能風輕雲淡,好像再難的事在她這裡都不是難事,心中不平衡,牡丹說話的語氣便不太好:“姐姐似
乎很喜歡這裡?”
嬌芙覺察到牡丹的態度變化,詫異地抬頭,“誰能喜歡住在柴房?”
牡丹環顧四周,提捏著自己淡藍色下裙的裙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生怕地上的落灰弄臟了她的裙子,“我看姐姐在這裡住的舒坦,還有閒情逸致編織這些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