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芙不知玉律為何跑的這般快,就像是身後有洪水猛獸似的,她出聲吩咐道:“倚綠再給三爺準備份。”既然趙鬱在當場,嬌芙肯定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麵吃獨食,她特地解釋道:“這茶不是提神醒腦的茶,是清口用的茶,三爺可以嘗嘗。”
“你躺床上起來就為了這兒?”
嬌芙以為趙鬱是在嫌棄香茶,他愛喝的茶隻有那幾種,無一不是頂頂珍貴的茶,自是瞧不起這種出師無名的香茶,可這真是好東西。
“爺您嘗嘗,明早嘴裡都含著香味,而且這香不濃,是有股清香的味道。”說完嬌芙以身作則,特地含了口香茶。
這香茶是連翹研製出來的,交給頁兒和易兒琢磨,看看能否再改進改進,誰知還真讓她們搗鼓出點東西來了,易兒更是連翹親口蓋章她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孩子。
嬌芙再三提醒過連翹不可偏心對待,可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天賦真的很重要。
這香茶放在易兒手上改進了下,原先隻是漱口的茶,變成晚上含香的茶,含上口放在嘴裡,直到早上起床嘴裡都香香的,自從試過一回後,嬌芙就不可避免的愛上這種感覺。
趙鬱掃了眼嬌芙,“你嫌棄爺?”
嬌芙口裡含著香茶不好說話,連忙搖了搖頭,結果見趙鬱眸色漸深,腦子裡不知在有何算計,她一口將香茶咽了下去,“天地良心,我真的
沒有嫌棄爺。”
趙鬱端起她手裡的茶盞一口將剩下的香茶喝下,嬌芙瞧著怪心疼的,目光緊隨趙鬱薄唇,結果趙鬱身軀壓下她,直接親上那張小嘴,這茶頓時一人一半,“爺也不會給你嫌棄爺的機會。”
嬌芙被趙鬱吻得臉頰通紅,她嬌嗔似的斜睨了眼趙鬱,眉間風情萬種,趙鬱卻是指尖劃過她眼角,沒有再就行下一步,而是溫聲道:“睡吧,時間不早了。”
嬌芙以為有趙鬱睡在自己身邊,靠著他的身子,她能夠睡得踏實些,誰知並沒有多大用處,該做噩夢還是照樣做噩夢,按道理趙鬱身上煞氣濃厚,貼著他不會夢見太惡劣的人才對,可是夢境卻四處不停地變換。
一時是她在現代父母離婚,誰都不想要她,將她丟給奶奶,轉頭兩人各自組合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一時又是她穿越而來到原主身上,高燒不退,硬生生熬過去,險些丟掉半條命。
一時又變成她跟在趙鬱身後完全猶如工具人,他既不肯碰自己,也從來不給她好臉色,外界卻盛傳她頗得三爺寵愛。一時又忽然變成她遭人引誘進了胡同深處,卻遇到幾個男人不懷好意的試圖欺辱她。
嬌芙頓時呼吸急促,她察覺到危險,下意識想要逃跑,越跑越遠,越跑越遠,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跑的,慌亂之下逃出胡同,卻跑進叢林深處,可是依舊躲不了遭人謀害的結局。
她做過無數次這種夢境,一次比一次清晰,她沒回都在竭力想要擺脫掉那些人,想了無數個逃跑的路線,可是結果依舊不可改變。
再一次被驚醒的嬌芙坐了起來,她已經習慣自己被嚇醒,哪怕尚且心有餘悸,她也不會發出驚嚇的聲音。
她平複了下心情,剛想躺下準備繼續睡覺,誰知往下躺到一半就落到趙鬱懷裡,不知何時趙鬱醒了過來,跟著她坐起來。
借著外頭清冷的月光,趙鬱瞧見嬌芙額間細汗,打濕了她額前碎發,抬手撫摸了著她背脊,關切地問道:“做噩夢了?”
嬌芙轉頭看向趙鬱,恰好撞到他深邃的眼眸裡,她不想跟趙鬱提起夢境的事,轉移話題地道:“我吵醒爺了?”
“沒有。”趙鬱拍了拍嬌芙肩頭,將她按回床上,
輕輕拍她胸口,低聲安撫:“睡吧,如果做噩夢就提醒自己是夢,在你的夢裡你不用懼怕任何人,他們不能奈何你。”
嬌芙往趙鬱那邊蹭了蹭,他的話似乎給了她莫大的勇氣,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如果是好夢是不是不能讓自己知道這是夢,免得開心到笑醒,覺察隻是場夢,反而倍感失落?”
她的話引得趙鬱輕笑,他道:“哪怕笑醒也無妨,人生短短數十載,每日都能做場美夢,人生樂趣可比其他人多了一倍。”
“爺說得對。”嬌芙應和趙鬱的話,點了點頭,道:“做噩夢了就安慰自己不過是場夢,若是美夢就慶幸自己比彆人多體驗了份快樂。”
嬌芙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靜心,按照趙鬱的法子試圖說服自己,夢終歸是夢不是現實,可是能安慰住彆人的話,用到自己身上就大打折扣。
可是她又怕趙鬱覺得她煩,哪怕是失眠都不敢表現出來,躺在他懷裡一動不動,裝作自己已經熟睡。
不多時,耳邊傳來沉穩呼吸聲,嬌芙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眼趙鬱,月光偷偷溜進房間,落在窗台之上,她借著月光隻能瞧見他勾勒完美的輪廓。
他似乎睡得很熟,神色安寧鎮定。
想當初兩人剛同榻而眠,失眠的人是趙鬱,每晚他總會莫名其妙醒兩三回。
嬌芙原是睡不著就真的是難以入眠,但睡著就很踏實、吵不醒的人,結果被他弄得一晚上跟著醒兩三回,非得強拉著他閉上眼睛躺著,還要比他晚入睡才行。
後來不知他弄了何種法子,失眠症狀日漸好轉,再往後他晚上總能睡個整覺,嬌芙也無需跟著他半夜醒。
結果如今輪到她失眠,整夜做噩夢心神不寧,他倒還是比她早入睡,安慰她兩三句就不管她,嬌芙心中越想越氣,乾脆背過身子懶得再看趙鬱。
誰知她稍微動了下,剛剛離得趙鬱遠了些,腰間便出現一隻手臂,滾燙的溫度貼著她腰腹間,將她拖回他懷裡,嬌芙差點驚嚇出聲,轉頭看向趙鬱,卻並沒見他睜眼。
這個姿勢讓嬌芙不舒服,她下意識想調整睡姿,結果因著他將她抱得緊,她貼著他的身子,微涼的唇瓣擦過他脖頸,嬌芙能感覺到趙鬱瞬間僵硬
了下,她正驚訝趙鬱睡著了還能有這種反應,下刻就聽到熟悉的深沉嗓音在頭頂響起。
“彆鬨,今兒晚上晚了,明早爺滿足你如何?”趙鬱將嬌芙往自己身上帶,哪怕兩人嚴絲合縫他都沒想過辦了她,確實像是真的很累。
“我沒有……”嬌芙弱弱地解釋,她腦子裡並沒有想不好的東西,也不用他清早彌補她,其實嬌芙並不喜歡那事,甚至可以說恐懼。
趙鬱本來就異於常人,折騰起人來有時毫無節製,有時又憐惜萬分,總是讓人處於兩個極端,讓她冰火兩重天。
“好,你沒有。”趙鬱低聲應著,頗有些哄人的以為,聽他語氣就知他並未將嬌芙的話放在心上。
嬌芙暗自垂歎,她乾脆睜著眼不睡,將近天明再入睡,那時等趙鬱醒來她定然困得起不來,他也沒法子折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