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年想逗逗昭昭,朝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結果昭昭竟然樂嗬嗬地笑起來,甚至想到他懷裡去,衛司年麵上沒忍住,跟著浮起笑意,道:“這孩子有趣。”要知道他同僚的孩子個個都對他避之不及,哪怕衛司年覺得自己雖不近人情,可待孩子總歸不似待成人嚴肅,但好似他天生與孩子無緣,就是不得孩子喜歡。
“昭昭?”嬌芙抱著昭昭,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親喊了他聲,隻見這孩子一把抓住嬌芙手指就要往嘴裡放,眼睛卻緊緊盯著衛司年都不舍得錯開。
嬌芙忙把自己手收回來,笑道:“這孩子好似很喜歡衛大人。”她不排斥昭昭接近衛司年,畢竟要是沒有衛司年,她和昭昭都不可能活下來,不過怕給衛司年添麻煩,到底是沒將昭昭給他抱。
衛司年摸了摸自己身上,最後自腰間取下枚壓衣袍的碧色玉佩,“孩子百日宴已過,這還是我頭一回見他,今兒出門匆忙,身上隻這枚玉佩,送給他當做小玩意兒。”
說著,衛司年將玉佩遞給昭昭,見他穩穩當當的攥住,他才鬆開手,道:“下回再補好的。”許是昭昭待他親近,見到他又不害怕,衛司年說話的聲音都柔了幾分。
在街上碰到衛司年純屬偶然,哪怕雖說兩人相識,衛司年與王令秋也相識,但實際上衛司年從未登過相府,這下回也不知是不是推辭。不過嬌芙瞧著昭昭的歡喜地望著衛司年,倒也希望真能有下回,這孩子除開親近的幾人外,還沒對誰流露出這麼開心的神色過。
她輕輕撫了撫昭昭的背,望了眼衛司年,笑著接話道:“那我就先替昭昭謝過衛叔叔啦。”
衛司年並未入相府,與嬌芙在門口聊了幾句便轉身離開,昭昭還在盯著衛司年背影看,身著黑色金線滾邊的衣袍,頭戴銀質發冠,墨發高束,梳得整整齊齊,本就挺拔的身姿,添了幾分沉穩嚴謹,越發顯得卓絕。
嬌芙看了眼衛司年,又低頭看了眼昭昭,她指腹蹭了下昭昭肉嘟嘟的臉頰,有些吃味的道:“人都走遠啦,你就這麼喜歡衛大人呀?”
可孩子哪能知道這麼多,昭昭還以為嬌芙讓他繼續瞧衛司年,甚至
身子不停地往前探,恨不得能跟著衛司年離開的方向去。
嬌芙無奈地搖頭,等到連背影都瞧不見,才道:“人都走遠了,咱們娘倆還是回去吧。”
剛進府還沒走幾步,便粗使婆子抬著轎攆上前,這是怕她抱著孩子不方便,嬌芙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哪怕她抱不動,身邊還有丫鬟奶娘幫忙,何至於勞師動眾做轎攆。
“誰喊你們過來的,全給我都退下退下,我不用那東西,有時間多走動走動對身子好,若我想坐轎攆了,自然會讓人喊你們。”難怪她老師跟她提了好幾回,閨閣小姐養的若風扶柳,就連在府裡走兩三步路,都能喊下人抬著轎攆上前,身子如何不嬌弱?
嬌芙出月子後,想早些恢複身材,將懷孕長上去的肉減掉,都遭到張嬤嬤的反對,說是嬌芙懷孕前後並未顯胖,如今這般反倒豐腴,倒是顯得比從前有福氣。嬌芙可不信她們這些話,肉長在誰身上誰知道,她不求弱柳扶風,可也不能讓自己穿不了孕前的衣服,好說歹說她們才肯配合她減肥。
哪怕是沒減下去幾斤肉,可肚子裡孩子卸下後,每日繞著院子走幾圈,身子都覺得舒坦不少。
孩子月份小,到底經不起折騰,走回到淑芳閣昭昭已經沉沉的睡去。
春日驚雷不斷,剛打第一道雷,嬌芙連忙捂住昭昭耳朵,免得突然而起的雷嚇到孩子。
張嬤嬤和鐘嬤嬤在旁邊瞧了,趕緊將淑芳閣門窗關嚴實,“方才天好好的,怎麼頃刻間就打起了雷?天氣變化無常,弄得我們也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