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嚇到我。”趙鬱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但他?卻知這根本就不是嬌芙所說,她在編故事,而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此時嬌芙臉上恢複了先前?的笑意吟吟,此時他也?覺得無比刺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麵對嬌芙。
嬌芙要的就是趙鬱無所適從,她與趙鬱間的關係如今倒像是在博弈,嬌芙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不管她用哪種法子,隻要能勾起趙鬱的愧疚,讓他退讓就行。嬌芙心裡?的算計一層又一層,她垂下?眼瞼不讓趙鬱瞧見她的眼睛,若讓趙鬱知曉她的算計,怕又是另外一種局麵了。
趙鬱抬了抬手,欲觸碰嬌芙,又怕她反應過激,最後還是將她抱入懷裡?,讓她能清晰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炙熱狂烈而無可救藥。
嬌芙身子猛地僵硬,其實她已經忍耐了許久,自失蹤那日遭遇的事後,她根本受不了旁人的觸碰,她放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
趙鬱微微低頭,輕盈而珍重?的吻就落在她發?頂,溫柔而纏綿,隻是他摟住細嫩腰肢的雙手,不斷地收緊,兩人緊貼,恨不得能將嬌芙融入骨血。
可趙鬱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過分,反而認為自己克製隱忍:“它如今隻為你?跳動,沒了嬌嬌後,它就像是堆死物,如果嬌嬌會編故事,就替我也?編個圓滿的故事,不然我真的怕結局無法收場。”語調裡?藏著抹怪異的溫柔。
嬌芙呼吸都放輕緩,她不知自己該是不是認為趙鬱瘋了,試圖抬頭看趙鬱臉色,結果被他大掌壓製,摁在他懷裡?不能抬頭,耳邊是趙鬱細語呢喃,說著他?這?幾年征戰四方的事,剔除掉那些血腥可怕的內容,剩下的皆是他的意氣風發。
趙鬱無需嬌芙附和或者應答,他?隻需要嬌芙靜靜的聆聽,他?清楚的知道,嬌芙不會去了解這些年他的狀況,那他隻能主動告訴她,他?也?清楚嬌芙看似在聽,實則不過左耳進右耳出,可那又如何?至少她如今還在他眼前。
嬌芙覺得趙鬱像是瘋了似的,實際上人家還算正常,腹中的算計半點沒有落下,人家深知嬌芙此行來的目地,可除開最先開始的
回答,後麵卻從沒主動提及。心裡?早想好該怎麼安置她們母子,可卻偏生不願意挑明了跟嬌芙說,他?怕自己說完後,嬌芙就再也?不會主動來找他,就是這麼?卑鄙且可憐。
提到嬌芙願意在遊園會當著眾人的麵願意替他說好話,嬌芙這?才恍然大悟,趙鬱到底是為何尋到的她,她一直覺得自己與昭昭被趙鬱發?現是遲早的事,可沒料到卻是在這種事上出現的紕漏,是因為自己替趙鬱說話的原因,這?才引來了趙鬱。
嬌芙心裡?五味雜陳,聽著趙鬱說他很高?興嬌芙還願意維護他,幫他出頭,嬌芙眉心緊擰,她沒有義務充當趙鬱的撫慰劑,安撫他?不安的心,到底是掙脫開趙鬱的懷抱,杏眸掃了眼趙鬱,唇動了動,道:“雖然我命好,不曾親臨戰亂,沒有麵對過蠻夷,可我知道那些蠻夷侵略之地的百姓痛苦,那些蠻夷鐵騎刀刃下?亡魂的不甘,不管是誰斬殺戰俘,我都隻會誇好,不是因為那人是你。”
嬌芙自認為自己說的足夠明白,可趙鬱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濃烈,回道:“可嬌嬌不能否認,那人就是我,嬌嬌誇的人就是我。”
“真是沒用,又將你?逼走了。”趙鬱低聲輕歎,隻有對著她才會失控,等送走了嬌芙,他?在花園裡獨自站了許久。
嬌芙由穆德恩送出王府,穆德恩三番幾次都想開口,隻是嬌芙不願意聽,她故意裝作自己沒瞧見穆德恩欲言又止。
她能猜到她想說什麼?,可是例如趙鬱這?些年不容易,亦或者趙鬱心裡?存著她,這?些話她並不願意聽,毫無意義。
聞禮知沒想到會撞見嬌芙,他?自入相府以來,便躲著嬌芙,從來不主動湊上去,好在嬌芙許是因為要與外男避嫌,就算直接到前院這邊來,也?隻是在王令秋的院子裡?,不會特地跑來瞧昭昭上課,誰知如今被嬌芙逮了正著,他?在教昭昭算術,話一下?子哽在喉裡?。
“精商賈、通算術的聞夫子?”嬌芙站在門口的位置,細長的柳葉眉微挑,“聞禮知,我早該想到的。”語氣有股說不上來感覺,接二連三的遇到舊日故人,她不知是不是應該覺得自己倒黴,更重要的事這?人還
在她眼皮子底下?,與她在相府共待了幾個月的時間。
聞禮知卻是已經起身,朝著嬌芙拱了供手,道了聲:“大小姐。”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就連眼神都是如此,這?正兒八經的模樣可真不像從前混不吝的富二少。
嬌芙避開了他?的行禮,那邊的昭昭已經下了椅子,乖巧地站在旁邊瞧兩人說話,這?邊看看,那邊看看,明明阿娘與自己老師認識,應該是理所應當的,可他瞧著兩人又不像是那麼回事。
聞禮知從他?身後拿出幾張試卷,嬌芙掃了眼,都是些計算類的題型,可於普通算數又不同?,隨後便聽到他道:“昭昭,老師這?裡?還有幾份卷子,拿去一旁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