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芙費力的睜開眼睛,有心安撫昭昭,可她渾身上下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就是想開口,嘴裡都泛著苦味。
“行醫講究望聞問切,我得看看郡主麵色,還請郡主應允。”黃太醫出聲說道,態度還算恭敬有禮,沒因著是宮裡直接派下來的,就目中無人。
紅煙氣不過想反駁黃太醫,昨兒小姐似乎已經預料到自己要生這場大病,特地交待她和綠織,如果宮裡來人不管他們想做什麼,都不要阻攔,可她們小姐都未梳洗怎麼能見人?從府外請的大夫也沒說要見小姐病容,總不至於宮裡的太醫,連民間的大夫都不如吧?
開口要見實際上不過是想確認床上的人是不是嬌芙,情況是否如傳言的那般嚴重。
“太醫不必有所顧忌。”溫柔暗啞的女聲傳出,嬌芙抬手掀開床簾,搭在簾子上纖細的手蒼白如紙,病容露於人前,麵色微黃,眉間愁苦,唇上因著乾涸缺水已經起皮,額頭卻冒出細細冷汗。此刻她的眼睛是唯一出彩的地方,裡頭能瞧見她的靈動,病美人大抵說的就是此刻的嬌芙,哪怕生病也絲毫不影響她的美感。“昭昭彆哭,說好要當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男子漢不可以留眼淚的哦。”她說完笑著看向昭昭,昭昭想靠近她,她笑著虛弱的搖搖頭,讓旁邊的張嬤嬤攔住孩子,孩子的抵抗力弱,和她靠得太緊容易過病氣。
可是她病怏怏的模樣,可鐘嬤嬤心疼得不得了,忙倒了溫水喂嬌芙喝下:“小姐是受了風寒才突然病倒,見不得風的。”說著,不由分說地要將床簾拉下,一副不管誰說都不肯再讓嬌芙露臉的態度。
“黃太醫現在見過我家小姐,可以替我家小姐把脈了嗎?”紅煙語氣算不得多好,催促黃太醫。
“紅煙,不得無禮。”嬌芙小聲喝止紅煙,因為喝了些溫水,嗓子好上些,說話也顯得有了些力氣。
黃太醫道了聲得罪了,請嬌芙將手腕遞出床沿,拿出方白色絹帕蓋在手腕上,替她診脈看病,而他診脈的時辰越久,眉頭就越緊擰。
“郡主還是多加休息,我這就替郡主開副退燒養神的藥,您好生養病。”這病來得猛烈而嚴重,是受了極重的風寒,得不到及時治療是能要人命的,他擔不起這責任。
就算是宮裡娘娘要他給平和郡主看病,囑咐他務必讓平和郡主出現在今兒國宴上,說了很多國宴之重要的話,他也不敢冒險說嬌芙身體狀況可以參加國宴,如果在國宴上出意外,那更加壞事。
黃太醫還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病來如山倒,去病如抽絲,您病得嚴重,切記不要勞心傷神。”民間大夫難當,總能遇到難纏的病人,要不然就是自以為自己醫術比大夫更好的病人家屬,皇宮裡的太醫又何嘗不難當,一不小心就卷入皇宮爭鬥。
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折騰,嬌芙就已經覺得累了,讓人將黃太醫送出府,自己準備躺下睡一覺,昭昭死活賴在房裡不肯離開。
嬌芙不讓他靠近,他就讓人搬了靠椅,坐在床榻不遠處,靜靜守在嬌芙身邊,最後實在是累了,眼睛在上下打架。可隻要誰靠近嬌芙,他都能瞬間察覺到,立馬就清醒過來。
張嬤嬤見昭昭這樣到底不是辦法,壓低嗓音勸昭昭先到側間休息,昭昭搖了搖頭,“我要守著阿娘,湯藥是不是熬好了?我去叫阿娘起來喝藥。”
說著,昭昭就要往床榻的方向走,他還是想看看阿娘才能放心。
張嬤嬤眼疾手快的保住昭昭,就差一點點就沒攔住人,“小姐不讓小主子靠近,小主子彆讓小姐操心好不好?”
昭昭委屈低頭,應了聲好,拉著張嬤嬤的衣袖,“等阿娘醒過來,嬤嬤記得跟阿娘說昭昭很乖,讓阿娘好好吃藥,不要擔心昭昭。”
張嬤嬤忙不迭應允,心疼地揉了揉昭昭腦袋,將昭昭帶到偏間休息。先前就是小小的一團縮到椅子上,哪裡能睡安穩,還是睡在床上踏實些。就是在院子裡伺候的下人,見到小主子乖乖休息,她們也能稍微鬆懈下心神,主子一出事,府裡就像是亂套了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