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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瓊芳的指導下,紮了半片稀疏的花瓣後,莊明心就表示今天任務已經完成。

然後果斷扔下繡花繃子,到後頭小廚房看宮人們做藕粉去了。

為了做吃食方便,鐘大、錢喜前些日子請求置辦了一台石磨,這會子倒是剛好派上了用場。

蓮藕去皮後,切成丁,放入磨眼裡,用石磨磨成漿。

用粗麻布過濾袋過濾掉碎渣,然後靜置四個時辰沉澱,之後倒出上層的清水,留下的就是濕藕粉了。

將濕藕粉曬乾後,就是藕粉。

當然,此法製作出來的藕粉,乃是跟小麥麵粉一樣的粉末狀,與現代市麵上暢銷的顆粒狀藕粉不同。

顆粒狀藕粉的工藝相對複雜一些,且品質也不好控製,橫豎粉末狀與顆粒狀吃起來差彆不大,就懶得折騰了。

正忙的熱火朝天呢,程和敏突然從正殿的後門走出來,身後兩個太監吃力的提著一隻竹筐。

她走至莊明心身邊,好奇轉動著腦袋打量了一圈四周,然後說道:“嬪妾把自個留下的這筐蓮藕給娘娘送來了,煩請娘娘幫忙做成藕粉,隻須分嬪妾一半就成,下剩的就當孝敬娘娘了。”

莊明心掃了眼竹筐裡的蓮藕,見裡頭根根水靈粗/壯,比送自個那筐可強多了。

她笑道:“百斤蓮藕最多也就能出八斤藕粉,分本宮一半,你可就隻剩四斤了喲。”

倒不是想克扣她,她天生就是個謹慎性子,當然要往保守裡說,萬一這批蓮藕出粉率不高呢?白讓宮人幫忙不說,還得倒貼些藕粉出去,可就虧大了。

程和敏不以為意的笑道:“若沒娘娘幫忙,四斤也沒有呢。”

既如此,莊明心便應了下來,叫來兩個太監接過竹筐,送去水井邊清洗、削皮。

程和敏好奇的問道:“娘娘,這藕粉喝了有甚好處?還是說隻是拿來充饑的?”

她不過是見莊靜婉做藕粉,按捺不住跟風的心思,其實對藕粉一無所知。

莊明心想了下前世買藕粉時商家的宣傳語,挑揀了幾個出來,說道:“藕粉有健脾益氣,生津清熱,養血補血以及助眠的功用,不過本宮倒沒思量太多,隻是覺得好喝罷了。”

程和敏立時喜

笑顏開:“太好了,剛巧太醫說嬪妾氣血不足,回頭得了藕粉,嬪妾可要好生吃起來。”

“貧血?”莊明心皺了下眉頭,隨即頷首道:“藕粉倒是對症,你再加些紅棗、桂圓跟枸杞一起衝泡,效應會更好些。”

程和敏自然是滿口應下,太醫原就建議她多食紅棗、桂圓跟枸杞。

“娘娘,貴府莊二夫人遞了帖子,說明兒進宮來瞧娘娘,您看是應還是拒?”

崔喬突然從正殿過來,手裡拿了張莊溯文的拜帖。

莊明心想了想,明兒似乎無甚要緊事兒,便點了下頭。

崔喬往前頭傳話去了。

程和敏羨慕道:“嬪妾母親還是上月十六來過一回,這月都過了一大半了,也不見她再遞帖子,偏又不好打發人出去傳話,不然家裡還以為嬪妾出了甚大事呢。”

莊明心沒直接安慰她,反而笑罵道:“你就知足吧,好歹見過一回,本宮自打進宮後,母親還沒進來過呢。起先是替妹妹籌備嫁妝,接著祖父又病倒了,好容易騰出空來了,宮裡又鬨天花……”

這麼一對比,自個好像沒那麼慘了?程和敏立時被安慰到了。

*

半下午的時候,匠作監將製好的竹麻將給送了過來。

不見到麻將還好,一見到麻將,莊明心頓時手癢了,立時打發李竹子去前頭承乾宮請喻貴人。

喻貴人過來後,將早就蠢蠢欲動好幾天的陳鈺沁跟程和敏喊過來,加上莊明心自個,正好湊齊一桌麻將。

之所以沒去叫同在東六宮的孟嬪,乃是因為孟嬪算是自家人,贏自家人的錢有甚意思?

莊明心叫人抬來張八仙桌跟四張官帽椅,四人各坐八仙桌一側,莊明心大致講解了下玩法,又帶著她們打了八圈進行實踐。

見她們基本掌握後,這才擼了擼袖子,笑道:“這會子可要來真的了,看本宮不贏個盆滿缽滿!”

陳鈺沁冷笑一聲:“您隻是會的早,不是玩的好,興許輸的隻有您一個呢。”

程和敏立時附和:“就是,要論驗屍斷案折騰吃食咱們是比不過娘娘,但論詩詞歌賦的本事,咱們幾個可誰都不虛。

嬪妾算是看明白了,這麻將牌的輸贏,一靠運氣,二靠記牌。

運氣暫且不說,單這

記牌,咱們三個哪個不是行家?”

喻貴人也湊熱鬨的舉起了手裡的紙本子:“兩位姐姐說的極是,就問娘娘您怕不怕?”

“本宮怕個鬼。”莊明心咬牙,贏不了現代那些搓麻高手朋友,還贏不了幾個古人麼?

事實證明她想的太簡單了,開始她還每局都贏,雖然都是彆人點火包,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然而五六場後,形勢開始反轉,她們三人一個接一個的自/摸,沒幾圈就讓莊明心將贏來的都還回去不說,還倒貼進去十幾兩。

莊明心激動的出了一頭汗,拿帕子邊擦汗邊吩咐瓊芳:“叫小廚房做四杯珍珠奶茶來。”

珍珠都是現成的,隻要將茶跟牛乳煮一煮,然後混合在一塊兒便成,故而很快就做好了。

莊明心端著奶茶杯猛嘬了幾口,然後抬了抬手,招呼其他三人也喝。

陳鈺沁抿了口奶茶,懶洋洋的刺嗒莊明心:“娘娘又是輸錢,又是貼珍珠奶茶的,今兒可是虧大了,不會一氣之下再不跟咱們玩了吧?”

莊明心“啪”的摔出一張八萬去,笑罵道:“本宮是那樣小氣人的話,光憑你祖父給本宮祖父添的堵,莫說請你喝奶茶,隻怕你腳才一站上正殿的地兒,本宮就叫人拿大棒槌將你打出去了。”

陳鈺沁哼了一聲:“說的好像娘娘的祖父沒給嬪妾的祖父添過堵似的?”

程和敏看看莊明心,又看看陳鈺沁,理智的選擇了沉默。

萬一自個一開口,她倆齊齊對準自個怎麼辦?畢竟她家祖父的脾氣,可是三位閣老裡頭最差的。

然而就算她不開口,也沒逃過被波及的命運。

陳鈺沁冷冷的斜了她一眼,哼道:“還有你祖父。”

莊明心也“嘖”了一聲:“你們兩個的祖父,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啥好鳥,專拖本宮祖父的後腿。”

喻貴人見她們三個說著說著就波及到了各自的祖父頭上,生怕真的打起來,忙不迭的舉著紙本子勸架:“欣貴人姐姐,該你摸牌了。”

“摸什麼牌?”陳鈺沁瞪了喻貴人一眼,然後自個的牌裡頭拎出來兩張筒牌一扔,哼道:“碰。”

接著又拎了一張牌出來,說道:“六筒。”

她的下家是程和敏,程和敏抬眼一

瞅,頓時撫掌哈哈大笑:“哎呀,就等這張六筒了!”

邊笑邊將六筒撿起來,放進自個的牌裡,然後一推,四張牌一模一樣的六筒同時倒下,她大聲道:“杠!給錢給錢,每家二兩!”

莊明心看了下自個的牌,左邊一張五筒,右邊一張七筒,就等六筒來組成/龍呢,結果“嘎巴”一下,被人從中間截斷了。

簡直是要氣死她!

莊明心從旁邊錦杌上擺著的錢匣子裡撈出兩隻銀錁子扔到程和敏麵前,笑罵道:“你彆猖狂,一會兒就讓你吐出來。”

然後喻貴人就來了個自/摸。

不但沒讓程和敏吐出來,還又輸給喻貴人五兩。

雖然後頭小贏過幾把,但仍是輸多贏少,晚膳時分一結算,淨輸掉了足足二十八兩。

陳鈺沁不輸不贏,程和敏贏走十七兩,喻貴人贏走十一兩。

程和敏得意的不得了,把莊明心好一頓挖苦。

而同樣贏了錢的喻貴人則戰戰兢兢的,見莊明心臉色不好,便想將銀子還給她。

把莊明心給氣笑了,她沒好氣道:“本宮像是缺銀子的主兒嘛?彆說才輸二十八兩銀子,就是輸個二百八十兩,二千八百兩,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程和敏扯了喻貴人的胳膊一把,笑嘻嘻道:“彆理她,她就是輸的有些上頭,過會子就無事了。”

三人也沒抱莊明心會留飯的幻想,迅速告退走人。

瓊芳邊收拾桌上的麻將邊無語道:“得虧這是在宮裡,老太爺鞭長莫及,不然若知道您與人賭/錢,還輸的一塌糊塗,隻怕要狠狠抽您幾十鞭子才消氣。”

“哈。”莊明心往羅漢床的引枕上一歪,笑道:“你倒是對祖父了解甚深,曉得他不會怪本宮賭/錢,但卻會怪本宮賭/錢輸了丟他的人。”

瓊芳被誇獎,卻無甚可高興的,想想才半下午的工夫,二姑娘就輸掉將近三十兩銀子,天長日久的,這還得了?

縱是有幾萬兩銀子的嫁妝,隻怕也不夠她霍霍的。

莊明心瞅她一眼,懶洋洋道:“又在肚子裡編排本宮大手大腳?”

瓊芳渾身一抖,忙辯解道:“奴婢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莊明心狠狠瞪她一眼,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瞧你

這小家子氣,不過輸掉二十幾兩銀子,臉就皺的跟朵菊/花似的,是怕本宮的嫁妝錢不夠花?

你且放心,過不了幾個月,本宮就能進賬十萬八萬的銀子了,再大手大腳都花不完。”

錢不是攢的,而是賺的,手握肥皂、玻璃跟水泥配方的莊明心就是這麼豪氣。

二姑娘即將進賬十萬兩銀子?瓊芳險些驚掉下巴。

片刻後她又學二姑娘偷偷翻了個白眼。

二姑娘嘴上說的倒是輕巧,也不知方才誰輸的臉都黑了,額頭上一頭的汗珠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傾家蕩產了呢?

當然,這都是腹誹,瓊芳可不敢說出來,不然二姑娘惱羞成怒,又要喊著把自個賣給王屠戶當小妾了。

*

夜裡莊明心沐浴過後,躺在東哨間臥房的拔步床/上看話本子呢,小滿在門口探頭探腦。

見莊明心瞧見了自個,立時奔了進來,稟報道:“娘娘,皇上本想來鐘粹宮的,誰知半道被靜妃娘娘的人給請走了。”

莊明心第一反應是狗皇帝說話不算話,說好的昨兒跟今兒不來鐘粹宮呢,轉頭就食言。

然後才意識到靜妃不敢下惠嬪的麵子,卻敢下自個的麵子,是打量自個好欺負?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她根本氣憤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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