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直無語,話本子裡的絕美愛情難道不該靈大於肉麼?他可倒好,除非自個離他八丈遠,但凡離的近一些,他就變著法兒的揩/油……
難不成他所謂的絕美愛情是那些不正經話本子裡頭的絕美愛情?
莊明心立時眼前一黑。
不行,下回去給鄭太後請安時,一定要告狗皇帝的狀,叫鄭太後管管他甚亂七八糟話本子都看的壞毛病!
“許久沒吃黃桃罐頭了,叫人開一瓶來吃。”毓景帝摸著下巴,突然開口道。
他那份兒存在自個這裡呢,莊明心也沒推脫,乾脆的朝外頭吩咐道:“瓊芳,取一瓶黃桃罐頭來。”
瓊芳很快取來一瓶黃桃罐頭。
毓景帝伸手接過來,欲拔瓷罐頭瓶的蓋子,被莊明心劈手奪了過去。
她嗔道:“才從小庫房裡拿過來,小庫房裡冰窖一樣,就這麼吃下去,豈有不鬨肚子的?”
說著,隨手將罐頭瓶丟到暖炕上,扯過她素日蓋腿的小被子蓋上。
她笑著對毓景帝道:“暖一會兒再給您吃。”
見她如此關心自個,黃桃罐頭還沒暖呢,毓景帝的心裡先暖了,心想不枉自個對她掏心掏肺的,總算有了些許回報。
他關心的問道:“愛妃協理宮務三日了,可還順遂?有無不長眼的東西故意刁難你?”
莊明心笑道:“都還挺順利的,臣妾雖然是個沒本事的,但還有寧妃姐姐在呢。”
彆說當真諸事順遂,就算不順遂,她也不能告狀,否則豈不顯得自個無能,連幾個掌事宮人都彈壓不住?
不提寧妃還好,一提寧妃,毓景帝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莊明心立時後悔了,她光想著謙虛了,一時嘴快,結果竟忘了大皇子、二皇子染天花之事與寧妃有關這茬了。
她本想轉移話題,將此事混過去,誰知毓景帝卻突然問她:“明兒是寧妃生辰?”
莊明心忙道:“正是呢,各宮主位湊了銀錢,賢妃娘娘原打算在長春宮替她慶生,隻是如今賢妃娘娘有了身孕,為免驚擾龍胎,就改到
了臣妾的鐘粹宮。”
毓景帝冷哼一聲:“且讓她最後樂嗬一日。”
這是要收拾寧妃了?
謀害皇嗣乃大罪,若果真大皇子、二皇子染天花之事是寧妃的手筆,彆說寧妃要受懲罰,就連寧妃背後的家族都要跟著獲罪。
但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莊明心並不同情她,要同情也隻同情才剛一歲半就沒了性命的二皇子。
因不好接話,她隻側目瞅著牆角紫檀木翹頭案桌上的白玉香爐裡嫋嫋上升的白煙,沒吭聲。
就在這尷尬的時刻,明間裡高巧隔著門簾稟報道:“皇上,靜妃娘娘身邊的白芷姑姑來了,說靜妃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請皇上往延禧宮走一趟。”
毓景帝冷冷道:“叫她進來!”
白芷進來後,忙磕頭行禮,才要張口說話,就被毓景帝劈頭蓋臉一頓好罵:“你也是在宮裡待了五六年的老人了,主子病了你不讓人去請太醫,卻跑來尋朕,朕莫非還會瞧病不成?簡直不知所謂!”
略一停頓後,又冷聲道:“回去告訴靜妃,叫她好生待在延禧宮養胎,彆一天到晚的裝病鬨幺蛾子,朕忙的很,沒空陪她玩這幼稚把戲!”
白芷被罵懵了,片刻後惶恐道:“奴婢已叫人去請太醫了,隻是靜妃娘娘說皇上不在她心裡慌,故而……”
話未說完,就被毓景帝無情的打斷:“朕不在她心裡慌?那豈不是得要朕一日十二個時辰陪在她身邊,甚正經事也不做,她心裡才會不慌?”
白芷心想,您在婉妃這裡能有甚正經事兒?
但也隻是想想,嘴裡甚反駁的話都不敢說,隻老實的跪伏在地上。
莊明心見狗皇帝氣的心口劇烈起伏,忙勸道:“皇上息怒。”
毓景帝閉了閉眼,然後罵白芷道:“還趴在這裡作甚,等朕給賞錢不成?快滾!”
“奴婢告退!”白芷忙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莊明心假模假樣的勸了一句:“興許靜妃姐姐果真身/子不爽利呢,不如皇上您去瞧瞧?”
毓景帝往引枕上一歪,哼道:“不去。”
一回兩回三回裝病,他瞧在太後的麵上,都容忍了,但他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那便不去吧,橫豎有太醫呢。外
頭天寒地凍的,若凍著皇上可如何是好?”莊明心順杆就爬,一副為狗皇帝身/子著想的模樣。
毓景帝果然臉色稍霽。
*
本以為靜妃的無理要求毓景帝駁了回去,她如何都該消停了,但靜妃順風順水慣了,哪曾受過這個委屈?
當即就坐上肩輿,哭著去往慈寧宮。
路過景仁宮的時候,抬肩輿的太監不甚踩中冰碴子,導致靜妃從肩輿上摔下來,在石磚鋪就的宮道上骨碌碌的翻滾了好幾圈。
鮮血當時就染紅了裙子。
得知靜妃小產消息時,莊明心正與毓景帝你一勺我一勺,親/親/熱/熱的分吃著黃桃罐頭呢。
“怎麼會?”莊明心“驚訝”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心裡卻是暗暗的歎了口氣。
衛賢妃暗示的沒錯,靜妃果然把自個給折騰小產了。
毓景帝當即就把罐頭瓶給砸到了地上,咬牙切齒道:“蠢貨!”
他膝下子嗣不豐,未對莊明心上心前,他向來雨露均沾,也好讓更多人來替自個綿延子嗣。
好容易怡嬪有了好消息,誰知沒多久就莫名其妙小產了,至今未查出緣由。
好在靜妃又懷上了。
說他不期待是假的,不然頭先幾次他也不會一聽說靜妃動胎氣就急急忙忙趕過去。
結果這蠢貨不好好待在延禧宮養胎,偏要借機爭寵。
現下可好,寵沒爭來,還把肚子裡的寶貝疙瘩給折騰沒了,簡直是愚不可及。
“皇上息怒。”莊明心忙柔聲勸慰,又趕緊叫人進來打掃地麵,免得碎瓷片將他紮傷。
“朕去瞧瞧靜妃,你夜裡早些睡,莫要看話本子太晚。”毓景帝沒耐心等人打掃,跟莊明心交待了一句,便繞開碎瓷片大踏步往外走去。
“恭送皇上。”莊明心蹲身行禮。
聽外頭院子裡沒了動靜,她這才往暖炕上一歪,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瓊芳憂心忡忡的說道:“靜妃沒能從娘娘這裡將皇上搶走,這才惱羞成怒要去找太後娘娘告狀,她也是因此才小產……您說她會不會將錯處怪罪到娘娘頭上?”
莊明心歎了口氣,她原也沒想到靜妃小產之事竟與自個有牽連,若早知道的話,她如何都要勸狗皇帝往延禧宮走一趟的。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她光棍的說道:“怪與不怪都隨她,橫豎本宮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