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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鈺沁跟程和敏兩個愛俏,為顯好身段,外頭雖披了貂皮鬥篷,但裡頭卻穿著單薄的夾衣,一路上凍的瑟瑟發抖。

惹的莊明心將她們好一頓打趣:“民間有句粗話‘裝俏不穿棉,凍死也不嫌。’,說的就是你倆吧?

叫本宮說,你們很不必如此,莫說皇上不會出現在翊坤宮,就算皇上果真出現在翊坤宮,有本宮在,他又哪裡會正眼瞧你們?”

程和敏氣結,哆哆嗦嗦道:“誰,誰要給皇上看了,嬪妾隻是沒料到外頭如此冷,這才穿的少了些。”

陳鈺沁沒吭聲,隻是給了莊明心一個大大的白眼。

才剛瞧見翊坤宮的大門,就見有不少宮人在那裡探頭探腦的,一副想看熱鬨又不敢上前的模樣,遠遠瞧見莊明心幾人的肩輿過來,立時作鳥獸散。

莊明心也沒工夫理會他們,直接叫人將肩輿抬進了翊坤宮。

才進翊坤宮的大門,就聽到裡頭吵鬨成一團,哭喊聲、勸架聲以及“劈裡啪啦”的碎裂聲,讓人聽得腦仁疼。

她抿了抿嘴唇,腳步飛快的往正殿走,遠遠甩開陳鈺沁跟程和敏一大截。

掀簾進去,就見宸妃跟寧常在兩人在地上翻滾,四周圍了一圈的宮人,嘴上急的跟什麼似得,但卻沒一個敢上手去拉。

因為她倆都使出吃奶的力氣揪住了對方的頭發。

莊明心重重的“咳”了一聲,沉聲道:“宸妃姐姐、寧常在,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成何體統?還不趕緊鬆開對方?!”

宸妃不但沒鬆開,手還揪的更緊了,冷笑道:“這賤人害了我孩兒的命,今兒我非要她以命抵命不可!婉妃妹妹,這裡沒你的事兒,你且離開吧。”

寧常在有恃無恐的說道:“口口聲聲說我害了二皇子的命,你有何證據?彆以為我現在失勢了,就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東窗事發,表兄已然保不住,但為了三皇子,寧常在就算是被打死也不可能承認與人通/奸、謀害皇嗣這兩樣大罪的。

這是料定毓景帝跟鄭太後為了顧全毓景帝的臉麵,不會將事情宣之於眾。

“證據就是你的奸/夫表兄鄭謹铖被錦衣衛抓進了昭獄,偏巧他治下的德安縣是最先爆發天花的地兒。”宸妃嘶吼,然後

試圖用另外隻手去抽寧常在耳光,但被寧常在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莊明心聞言立時斥責道:“宸妃姐姐,無憑無據的,怎能往皇上頭上扣綠帽子?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姐姐可有好果子吃?”

她雖不喜宸妃,但此事她是苦主,故而委婉的提點她一句,讓她莫要因小失大。

要揍寧常在出氣,尋個旁的理由便是,何苦去觸皇上的黴頭?

然而宸妃若是能聽得勸的人兒,從前也就不會鬨那麼多幺蛾子出來了。

她蠻橫道:“不必證據,我就知道二皇子必是被她跟她那奸/夫給害死的!你不必多說了,今兒我必是要跟她拚個你死我活的!”

說著,趁寧常在分神,一個耳刮子就抽到了她的臉上。

寧常在牙齒磕到腮幫子,嘴裡有了血腥氣,她偏頭“呸”的吐了一口血水出來,然後抬手就去撓宸妃的臉,嘴裡道:“冤枉好人還有理了?跟我拚個你死我活?很好,那我奉陪到底!”

“你們都是死人呢?還不上前將你們主子拉開?”莊明心見這麼打下去不行,立時吩咐在旁圍觀的宮人上前將她們拉開。

宮人們猶猶豫豫的,生怕一個不慎,傷到自個主子的頭發,但又不敢違抗盛寵正隆卻又管著宮務的婉妃。

正在這個當口,張嬤嬤突然來了。

她進來後,環視了一圈殿內的情形,視若不見的冷冷道:“太後娘娘召見宸妃娘娘,還請宸妃娘娘跟老奴走一趟。”

莊明心舒了一口氣,張嬤嬤再不來,宮人們又不敢上前硬將她們拉開,她也隻能自個上陣就她們撕擄開了。

如今鄭太後插手倒好,免得她得罪人。

沒錯,說的就是宸妃,明明自個話裡話外都是向著她的,偏她不領情,若自個強勢阻攔,她沒準還會恨上自個呢。

宸妃聞言,也隻好鬆開揪住寧常在頭發的手。

寧常在沒趁機報複,也跟著鬆開了手。

宸妃站起身來,隨張嬤嬤走了。

寧常在邊用手順了順自個散亂的頭發,又吐了一口血水後,站起身來衝莊明心福了個身,笑道:“大家爭來爭去,不想最後的贏家卻是婉妃娘娘您。往後三皇子還要仰仗婉妃娘娘多關照,嬪妾在這裡先行謝過婉妃娘娘了

。”

莊明心淡淡道:“皇上將三皇子交由端妃撫養,要仰仗也是仰仗她,寧常在謝本宮作甚?”

寧常在笑了笑:“端妃是娘娘的人,謝您跟謝她有何區彆?”

“寧常在的謝意,本宮得空會替你轉告端妃的。”莊明心懶得跟她掰扯這些有的沒的,敷衍了一句,便帶著陳鈺沁、程和敏這倆站在門口裝木頭人的家夥走人。

出了翊坤宮的大門,程和敏這才驚呼道:“天老爺哎,今兒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她們可都是世家貴女出身,竟乾出如市井潑婦般撓人、撕頭發的事兒來,所幸沒被皇上瞧見,不然皇上隻怕立時就叫敬事房永久撤掉她們的綠頭牌。”

陳鈺沁杠她:“寧常在的已經永久撤掉了。”

程和敏瞪她:“不還有宸妃娘娘的在麼?”

陳鈺沁哼了一聲:“宸妃娘娘可是太後娘娘的外甥女,皇上的表妹,不看僧麵還得看佛麵呢,怎可能永久撤掉她的綠頭牌?”

事實的確如此,宸妃跑去翊坤宮鬨了一場,還將皇上被寧常在戴綠帽的事兒吆喝了出來,鄭太後也隻罰她閉門思過一月,並扣半年宮份。

所謂宮份,就是年例裡頭的銀子。

除了譬如周貴人等個彆家境貧寒的,有幾個宮妃是缺銀錢的?半年宮份不過一百五十兩銀子罷了,根本不痛不癢。

*

次日,莊明心依舊去了春禧殿坐班理事。

雖有心想換去絳雪軒,但總要請示一下狗皇帝或是鄭太後。

她可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跑去驚擾鄭太後,隻能等狗皇帝齋戒祭祖結束,來鐘粹宮時,再與他說。

今兒事情尤其少,來批條子的掌事宮人隻小貓兩三隻,且辦的都是正經事兒。

想必是眾妃嬪見宮裡出了這樣的大事兒,該夾/緊尾巴的都夾/緊了尾巴,不敢在這時候作妖。

莊明心樂得如此,提早一個時辰收工,回鐘粹宮躺著當鹹魚了。

瓊芳翻出了她的繡花繃子,哀求道:“娘娘,您這會子閒著,好歹紮幾針吧,不然回頭皇上問起來,也不好交代。”

“本宮前兒紮過了,今兒就免了吧。”說著,莊明心將身/子一扭,拿後背對著瓊芳,打嗬欠道:“難得清閒,合該補補眠。”

崔喬笑道:“

娘娘來著癸水,本就身/子嬌弱,又料理宮務半晌,想必是累的不輕,好歹叫她歇歇,這花兒回頭再紮不遲。”

瓊芳也隻好作罷,嘴裡還是嘟囔了一句:“沒來癸水的時候,也沒見她多紮幾針。”

莊明心掏掏耳朵,隻當沒聽到。

不過這眠也沒補成,因為外頭有人來報,端妃來了。

莊明心忙坐了起來,才要穿鞋下炕,就聽掀簾進來的端妃說道:“娘娘身上不好,快彆下來了。”

宮裡妃嬪的小日子要被記錄在敬事房的,哪位妃嬪一換洗,綠頭牌立時就會撤掉,簡直就是公開的秘密。

故而莊明心來癸水的事兒,端妃知道並不奇怪。

莊明心也沒堅持,扯過小被子蓋住下/半/身,指著旁邊的錦墊讓道:“姐姐快請炕上坐。”

待端妃在錦墊上就座後,又笑道:“今兒沒有日頭,冷的很,姐姐有事兒隻管吩咐宮人就是了,怎地自個親來了?”

端妃笑道:“一來得了娘娘叫人送來的玫瑰純露,特來謝恩;二來自打賢妃娘娘有孕,罷了請安這一茬,已有好幾日沒見著娘娘了,想來與娘娘說說話。”

莊明心板起臉來,佯怒道:“姐姐一口一個娘娘,與我生分至此,我可無甚話要與姐姐說。”

略一停頓後,她又補了一句:“知道姐姐是個講規矩的,從前姐姐是嬪位倒也罷了,如今姐姐升了妃位,於情於理都要跟我姐妹相稱才是。”

端妃猶豫了片刻,鬆口道:“那也是我喊你姐姐。”

同位分以晉升先後論長幼。

莊明心隻好妥協道:“罷了罷了,那咱們就依照宮規來吧,妹妹。”

端妃立時打蛇棍跟上:“姐姐。”

喊完後,她眉頭皺了起來,疑惑的問道:“諾大一個餡餅突然從天而降落到我頭上,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有些像在做夢。不知姐姐可知道內情?若方便說的話,還請姐姐替妹妹解一解惑。”

莊明心斟酌了下措辭,說道:“寧常在犯了大錯,往後再無丁東山再起的可能。恨屋及烏,皇上恐怕以後也不會待見三皇子。”

端妃靜默片刻,突地搖頭失笑:“果然天上沒有白掉餡餅的道理,得到一樣,必要失去一樣,如此才算公平呢。”

“若姐姐不想養三皇子,妹妹興許能幫著拒了。”莊明心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三皇子再如何,也是毓景帝名義上唯二的皇子之一,不知道內情的妃嬪想養他的可不少。

端妃立時擺手道:“不不不,我想養他。”

莊明心抿唇輕笑,果然如她所料。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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