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但不再責怪莊靜婉,甚至對她有些感激。
況且當日年哥兒立太子時,莊靜婉跳出來帶頭跪拜年哥兒,給年哥兒立威,也算有功。
莊靜婉自來高傲,這樣的行徑已算是她向自個低頭了。
再想不到她竟有直接道歉的一日。
靜默了片刻後,莊明心這才展顏一笑:“都過去多久的事了,還提它作甚?咱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不該生分了才是。”
莊靜婉聞言,打蛇棍立時跟上:“妹妹大度,不同我計較,妹妹的好我記在心裡了。往後妹妹若有需要援手的地兒,永昌候府必傾囊相助。”
莊明心笑了。
莊靜婉果然不愧是莊家精心培養出來的姑娘,才嫁進永昌候府沒幾年,嫁的還不甚光彩,卻已經掌握了永昌候府的話語權,直接代表永昌候府向她跟太子投誠。
永昌候府,旁人倒罷了,廖清鈞這個新任錦衣衛指揮使,還是很有用的。
故而這投誠,十分合莊明心心意,她臉上的笑容真心了許多:“那我就先謝過姐姐了。”
裴氏高興道:“如此就好了!我時常掛心你倆不合的事兒,想勸又怕你們覺得我偏心對方,為此日夜懸心,這會子總算能將這顆心放下來了。”
莊靜婉抱住裴氏手臂,撒嬌道:“讓母親憂心了,是女兒的不是。”
莊明心不屑作小
女兒情態,哼了一聲:“多大的事兒,值得您如此憂心?簡直是杞人憂天。”
莊明心自小就懟天懟地的,裴氏對此早就習以為常,笑道:“是是是,是我杞人憂天,乖寶說的對。”
年哥兒從玩具堆裡抬起頭來,奶聲奶氣的說道:“太外祖母,您叫錯了,年哥兒是寶寶,不是乖寶。”
莊明心“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沒好氣的瞪他:“玩你的玩具吧,大人說話,小孩子莫要插嘴。”
年哥兒撅了噘嘴,雖不樂意,但卻並未刨根問底,而是將手裡的麵人遞給昕哥兒,說道:“弟弟,給你玩孫大聖。”
他不叫弟弟還好,一叫弟弟,招惹的裴氏立時催育:“年哥兒都快三歲了,你也該考慮再懷一個了,不論生個皇子還是公主,總歸是年哥兒的助力。”
莊明心一聽這個就頭大,在宮裡被毓景帝催育就罷了,回娘家還要被母親念叨,簡直是無語。
不過母親也是好意,她不能像對毓景帝一般冷言冷語,隻笑道:“兒女是講緣分的,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不來的時候計劃再多也無用。”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往哪頭理解都成。
果然裴氏會錯了意,以為她有意生二胎,隻是暫時沒能懷上,故而笑道:“這事兒越著急越成不了,你萬不可太心急。”
莊明心:“……”
她真不心急。
*
說話間,下人來報,說酒席準備妥當了。
這會子才巳時四刻(上午10點),距離午正開宴還有足足一個時辰,顯然是專為莊明心跟毓景帝準備的。
他們身份貴重,又各有差事要忙活,故而不可能如其他賓客一般坐席吃酒。
這會子擺上酒席,他們提前替莊羲承祝壽,並吃上一杯水酒,就該起駕回宮了。
於是莊明心領著年哥兒從裡間出來。
莊靜婉跟廖清鈞並未上桌,隻莊羲承、毓景帝、莊明心以及年哥兒四人坐在了飯桌前。
毓景帝身為孫女婿,率先端著酒杯站起身來,恭敬道:“孫女婿祝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莊羲承忙站起來,惶恐道:“皇上折煞老夫了。”
毓景帝笑了笑,將酒杯送至唇邊,仰頭一飲而儘。
莊羲承見狀,忙也跟著一飲而儘
,然後拱手道:“老夫謝皇上隆恩。”
莊明心叫人替莊羲承斟酒。
然後她站了起來,兩手高舉酒杯,笑道:“孫女祝祖父鬆鶴長春,福壽綿長。”
“好好好。”莊羲承高興的合不攏嘴,不等莊明心先乾為敬,就主動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莊明心笑了笑,以袖掩唇喝乾杯中酒。
然後她拍了下年哥兒的背。
年哥兒忙按照她在宮裡事先教過的那樣,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道:“重孫兒祝太外祖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兩歲半的小孩子,口齒如此伶俐,喜的莊羲承臉上笑開了花,忙從袖子裡掏出個紅封來塞給年哥兒。
笑道:“太外祖父給你的壓歲錢,可要收好了,千萬彆被你母後哄騙了去。”
莊明心:“……”
她是那樣的人麼?
她還真是!
小孩子要甚壓歲錢?得交給家長,讓家長幫忙保管著。
毓景帝笑得像隻偷/腥的狐狸一樣:“可以交給父皇,父皇給你保管著。”
年哥兒不傻,立時小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不要,父皇的銀錢都是母後保管著呢,給您就是肉包子打狗狗。”
毓景帝:“……”
揭人不揭短,這糟心孩子,簡直是坑爹不償命!
莊羲承眸中精/光閃爍,捋著花白的胡須,嘴角露出抹得意的微笑來。
有這樣厲害的孫女跟聰慧的重外孫,即便他立時去了,莊家起碼還能興盛兩代。
如此,他還有甚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