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第二天一大早就抵達了溫宅。
顧菀下樓去吃早餐的時候, 溫淮並不在,隻有一個和藹可親的阿姨笑眯眯地看著她,滿臉都是不知從何而來的欣慰。
她禮節性地點頭道了聲早, 心思卻不由得飄到了缺席的人身上。
孫姨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噯,丫頭太瘦了,要多吃點啊。”
顧菀剛用叉子送了一口食物進嘴,正想著怎麼回應比較好, 就聽見了一連串匆匆的腳步聲。
是溫淮下樓了。
顧菀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她在腦中和係統下棋下到淩晨三點時,聽到院子裡有響動。
她拉開窗簾一看, 便看到溫淮下了車, 樓下守著的那幾個人圍了上去, 似乎是在彙報什麼的樣子。
庭院裡的路燈很亮,溫淮站在人群裡, 仰起頭朝她看來, 目光剛一相觸,顧菀手一抖, 就把窗簾放了下去。
顧菀埋著頭一頓猛吃, 心尖莫名有些熱。
“你昨晚怎麼那麼晚睡?”
溫淮從廚房裡端了份早餐出來,在桌對麵坐下。
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孫姨有些不滿:“你坐那麼遠乾嘛,坐人家隔壁去啊。”
“……”顧菀裝作沒聽見, 喝了口熱牛奶,老實回答,“白天睡多了。”
“好的。”
溫淮點點頭, 沒再說什麼。
孫姨卻忍不住了,用氣音提醒著:“她的意思是她無聊!”
溫淮遲疑了一下,抬頭看向顧菀:“我這段時間不常在家, 你無聊的話可以去我書房逛一逛,裡麵有很多……嗯,書和遊戲機,電腦裡也有……嗯,電影和遊戲。也可以來找孫姨聊天,她會園藝和手工,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沒事沒事。”顧菀擺擺手,“我自己可以下棋玩兒,不會無聊的。”
“好的。”
溫淮再次低下了頭。
孫姨又忍不住了,手掌在褲子上搓得唰唰響,語氣急切:“繼續問啊!問她喜歡什麼棋,一個人怎麼下的,說你有空的時候可以陪她下。”
“我不會下棋。”溫淮下意識回道,頓了頓,又看向了顧菀,“你喜歡什麼棋,一個人怎麼下的?”
“……”
顧菀漲紅了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希望這兩個人可以知道,她們在餐廳裡用言語交流的時候,其他人是可以聽到的。
不過很可惜,那兩人似乎渾然不覺這有什麼問題,反倒是她的臉皮最薄。
顧菀咳了一聲,規規矩矩地回答:“象棋,左手和右手下。”
“好的。”溫淮又點了點頭,“那我去學一下。”
聽著身後的孫姨一下接一下地歎氣,顧菀三兩下就把早餐扒乾淨了,把餐具一放,逃也似的上了樓。
她走到扶梯轉彎處時,就看到孫姨快步走到了溫淮身邊說著什麼,溫淮一邊聽一邊點頭,莫名像個挨訓的小學生。
那表情專注又凝重,看得她的耳朵都有點燙了。
“宿主。”係統有些擔憂,“你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沒有。”顧菀抱著枕頭癱在床上胡思亂想,從床頭滾到了床尾,又從床尾滾回了床頭。
直到聽到了庭院裡傳來的汽車馬達聲,她才終於精神一振:“走,我們聽老板的安排,去書房逛逛。”
倒也不是為了玩些什麼,她隻是想找機會研究一下溫淮到底是不是溫向晴。
溫淮從小就在這座宅子裡長大,房間和書房從來沒換過,應該可以找到一點信息。
她一推開門,果不其然,守在門口的人又齊刷刷地探出了頭來:“顧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嗎?”
顧菀老實彙報:“我想去領主的書房看書,她早上說了我可以過去的。”
“那我帶您過去。”
打頭那個人態度很好,神情和語氣都很熱切,他走在最前麵給顧菀指路,其他幾個人也一窩蜂地跟著走。
等顧菀進了書房,他們便守在了書房門外。
顧菀看著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
“我想不明白。”她悶悶地在腦中開口,“溫淮好像是在追我,但她為什麼要派人看著我呢。她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很不舒服嗎。”
係統並不讚同:“應該不是在追你吧。”
兩個人都在一起了,哪有什麼追不追的。
“噢,這樣嗎。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
顧菀撇了撇嘴。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思考著那個可能性。
如果溫淮真的就是溫向晴,那會是什麼機製導致的呢?難道她也是快穿局的員工?
可是按道理來說,宿主畢竟不是原主,不會與小說世界融合得特彆完美;但她和溫向晴相處的時候,卻從沒有察覺到過任何端倪。
顧菀想了想,向係統取經:“你覺得什麼樣的情況下,任務者可以演成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很多情況下。”係統小聲道,“比你厲害的都行。”
這話顧菀就不愛聽了:“那是因為我們部的任務難度高了幾十倍好嘛,你給她甩個空白劇本,我保證她也是兩眼一抹黑。”
顧菀在書房裡找了一圈,並沒找到什麼有效信息,隻能隨意抽了幾本書翻看。
溫淮所說的什麼遊戲啊、遊戲機啊,她壓根就沒找到,甚至連一本稍稍有趣的書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