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效率很高, 一分多鐘後,兩人就商量好了補課的細節。
時間定在了每晚七點到十一點,還有周末全天, 補課方式用的是線上,今晚就開始。
掛了電話後,顧菀整個人都有點頹廢。
“太可怕了, 她犯規。”顧菀歎了口氣,“我一聽到那個聲音就壓根惡毒不起來。”
初次會戰, 大敗。
顧菀默默從樓梯上爬起來, 拎著橙汁回了房間。
她讓係統截取電話裡的聲音做了對比。
係統測了老半天, 猶猶豫豫地開口:“確實很像, 和溫洵的聲紋相似度還蠻高。”
顧菀窩回了床上,下巴抵在枕頭上:“蠻?”
“不然嘞。”係統解釋道,“聲紋哪像指紋那麼精確。更何況, 我收到的音都是被你的耳朵處理過的,鬼知道你有沒有用大腦二次加工。”
顧菀大怒:“胡扯, 我腦子裡給顧尋預設的是反麵形象,怎麼可能會往好的加工。”
“那你為什麼心跳加速!”係統很是嫌棄, “你不知道這會影響到我的錄製嗎?”
“我那是被嚇的!”
顧菀無語。
她就知道這個破係統靠不住, 到頭來還是要憑借自己的智慧解題。
她把原著打開, 翻到了現在的時間線。
溫洵現在在讀大一, 正是寒假的最後幾天。
原著裡, 她這幾天依舊過著白天上班, 晚上打工的日子;大學開學的前一天晚上, 她還被男主黎澤從咖啡廳接走,一起去山頂看了煙花。
顧尋說她晚上有空,這點就明顯與溫洵的情況不符了。
顧菀把劇情掃了一遍, 突然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
“不行,那天晚上我也要請假,不能讓狗男人把她帶走。”顧菀心裡酸溜溜的。
係統好奇:“你不是要補課嗎。”
“不上了唄。再說了,說不定顧尋的水平差到老早就被我開除了呢?”
顧菀想想自己和溫洵幾乎為0的進度,心裡悶悶的。
她翻了會兒課本,感覺看不進去,隻好盯著手機數著秒,默默等著上課。
*
溫洵掛了電話後,又給宋朝顏撥了個電話,跟她請了一段長假。
過去的幾年裡,偶爾也會有這種情況,宋朝顏沒多問,直接準了假。
她先騎車回了趟家,把高中用過的幾本教材拿了出來,打了個包,帶去了學校。
現在已經過了飯點,A大又正在放寒假,她看了一眼將要鎖門的食堂,隻好去小賣部買了一個粽子。
考慮到輔導時需要發言,她並沒有選擇圖書館,而是往教學樓的方向騎,打算去本班教室。
粽子被店家剝好後裝在了塑料袋裡,掛在自行車的車把上,等她騎到教學樓下時,早就被風吹冷了。
冰冷的糯米滑過食道,進入胃裡,讓她有些不好受。
她沒打算管,在樓梯間打了瓶熱水就進了教室。
其實公司是提供晚餐的,L.T. Café的小廚房也能做點吃的,不過那樣一來,就趕不上顧菀定下的時間了。
在她的印象裡,顧菀以前似乎沒怎麼學過習,從頭開始,確實需要抓緊。
她剛把幾本書的目錄梳理過一遍,顧菀的語音通話就撥了進來。
溫洵看了眼手機,剛剛好是十九點整。
“能開始了不?”顧菀拿出了甲方爸爸的氣勢,聲音嚴肅而有力,聽起來比溫洵更像是老師。
溫洵沒給人輔導過功課,但她的思路很清晰:“你手頭有課本嗎?翻開目錄,我們按照政史地的順序一本一本來,我記錄一下你的現狀。”
顧菀默了默。
她的文科平均一下隻能達到及格的水準。
地理成績還不錯,政治裡麵,經濟學得特彆好,其餘的麼,就和曆史一樣慘不忍睹了,永遠在20分到40分之間徘徊,從未有過意外。
但她能在顧尋麵前這麼說嗎?
肯定不能啊!
多掉麵子啊!
沒有哪個惡毒女配會在敵人麵前露出薄弱的一麵,從來沒有。
惡毒女配永遠會高高昂著頭,用傲慢和尖銳包裝自己,把壞的也要說成好的。
什麼?你說被打臉?那是女主的事情啊!
整本書隻有一個人可以打惡毒女配的臉,那就是女主。
因此,她清了清嗓子。
“這我怎麼記得?我隻在高一那會兒聽過一段時間的課,”顧菀誇張地歎了口氣,“太——簡單了,我不喜歡這種沒有挑戰性的東西。”
她生怕顧尋給她來個什麼課前小測,連忙繼續說:“你就從頭開始講吧,一章一章來,反正按小時計費的。嫌少你儘早說,我根據你的上課質量來考慮給不給。”
係統聽得提心吊膽地:“宿主,小心她順著網線過來打你。”
“打得好!”顧菀毫不擔心,“讓她知難而退,去找顧誌文推掉補課的事情。然後我就可以哭著去找溫洵,告訴她‘嗚嗚嗚我姐姐好狠的心,我隻是希望她給我補補課,她卻要打我’,然後溫洵說不定就心軟了,嘿嘿。”
可惜,顧尋表現得很淡定。
她輕輕“嗯”了一聲,直接進入了狀態:“那我們按順序,每個科目上一節課。先看思政第一本。”
顧尋的嗓音很是溫柔,似乎還帶著柔和的笑,聽起來和溫洵的更像了。
顧菀的心裡悄悄爬過一隊螞蟻,她連忙甩甩腦袋,反複和自己強調:“溫洵現在在上班在上班!電話那邊的是冒牌貨冒牌貨!”
她讓係統在她眼前投了一塊警示牌,然後就全身心地投入了學習中。
不得不承認,顧尋的確有兩把刷子。
她語速不徐不疾,講起課來就像是一個知心大姐姐在和你聊天,讓人很輕易就能聽懂並且記住。
當然了,顧菀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因為政治書的第一章恰好是她最擅長的經濟。
因為,等這章講完後,她們翻開了曆史書,顧尋沿用上節課的教學方式講了十幾分鐘,然後——
“這裡有一個常考的點,你標個星號……”
溫洵說著說著,就聽電話那端傳來了“啪”的一聲,聲音不大,但很清脆,在安靜的環境裡顯得尤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