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然對於顧菀的反應十分不滿。
她翻開了手機裡的名單就要給顧菀看：“上個月我就做好了調查問卷, 一經發出，報名者無比踴躍。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加班加點製定出了一套嚴格的評分機製, 並且公平公正地為你篩選過了，留下來的都是絕對優質的！”
顧菀默了默，看著林可然滿臉的熱情, 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艱難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哎呀不客氣, 我跟你誰跟誰。”林可然一邊喜笑顏開, 一邊上下打量了顧菀一番, 拍了拍她的肩, “真配合，今天穿得很漂亮嘛。”
“……”不好意思，她現在隻後悔沒有套著麻袋、抹了煤灰再過來。
沉默, 長久的沉默。
顧菀看向溫洵，溫洵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隻有在顧菀投來目光時，眸中才帶上一點淺淺的笑。
林可然那邊已經在聯係人選了, 顧菀連忙借著吃東西的由頭, 把溫洵拉到了一邊。
“熱心市民小溫在嗎？我需要她的幫助。”她語氣急切。
寒心市民小溫無奈地搖頭, 神色悲憫地長歎一口氣：“不在了。世態炎涼, 人心不古, 好人沒好報, 她已經餓死了。”
“報報報！”顧菀迭聲應道, “大愛人間，這次一定。”
溫洵低下頭，專注地看著顧菀, 居然認真詢問了起來：“怎麼報呀？”
“……”顧菀的思維發散了一下，她腦中有一大堆詞開始往外蹦，偏偏就沒一個是合情合理又含蓄的。
她抓著溫洵的手腕晃了晃，咬著下唇，眼中有些羞赧：“到時候再說嘛……”
溫洵低低地笑了起來：“那不行，我們拿錢辦事的，不看價格不知道出多少力。”
顧菀瞄了瞄四周，確認過沒人注意到她們所在的角落後，伸出手指，戳了戳溫洵的臉頰。
“我、我親你一下。”她紅著臉小聲說。
“嘶，這個報酬，是不是有點低啊。”溫洵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你看，我犧牲了我寶貴的名譽，至少應該……”
“？你還得寸進尺了？！愛要不要。”顧菀在她手腕上拍了一下，怒目而視。
“好好好。”溫洵莞爾，她含著笑偏了偏頭，眸光流轉，“當然要，你給的我都要。”
彆看溫洵一副難說話的樣子，熱心市民小溫的辦事效率還是不錯的。
戶外攤了一排排燒烤架子，熱鬨得不行，顧菀避開了人流，一邊吃著盤子裡盛得滿滿的自助餐，一邊旁觀她心愛的溫洵姐姐幫她麵試。
對，麵試。
林可然回來看到這樣的場麵時，她腦中隻有這一個描述詞。
她原本給顧菀在大廳中心布置了一個C位，想著趁這個機會轟轟烈烈地幫閨蜜結束母單生涯；結果顧尋倒好，喧賓奪主，拉著顧菀去了最角落裡，一臉嚴肅地和候選人溝通，跟個封建時代的大家長似的，卻讓顧菀這個主角縮在裡邊埋頭一頓猛吃。
林可然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那廂，麵試還在繼續。
候選人XX坐在桌對麵，他神采飛揚地做完了自我介紹，就聽溫洵問道：
“你剛剛說，這次二模你考了全區……噢，第一百多名？”
“是一百零三名。”XX自信滿滿地微笑。
“一百多名，沒錯。”溫洵靠在椅背上，雙手環抱在胸前，冷著臉搖頭，“不好意思，你離成績這一欄的最低要求差得有點遠。”
XX震驚：“當初投簡曆的時候已經篩選過成績了，我就是因為考得比她高才入圍的。”
“你要做的是橫向比較，你不知道我妹妹有多受歡迎嗎？追她的人裡那些考前十的都在排隊，一百多名你怎麼拿得出手？”溫洵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先好好學習去吧，考不到第一不配早戀。”
顧菀叉了一口牛油果塞進嘴裡，笑眯眯地聽著溫洵訓人，然後就被林可然猛地一拍：“你在乾什麼啊！”
顧菀無辜地眨眨眼睛：“相親啊。”
林可然氣惱地瞪了溫洵一眼：“不行，你們得把座位給換回來。”
然後顧菀就被趕鴨子上架，在林可然的強製下，一臉悲傷地和溫洵換了個位置。
彆看林可然隻有一米六出頭的小身板，往邊上一佇，氣勢還是很強的。
顧菀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現實世界和之前的任務裡，顧菀也不是沒被表白過，但她沒什麼牽絆，一直采用最簡單粗暴的處理辦法——
漠視、離開、躲著走，以及“啊請問您是哪位”。
然而，她現在卻隻能禮貌微笑，“不好意思，我姐姐對你不是很滿意”，然後低頭吃一口溫洵喂過來的沙拉。
等到溫洵給她添了第三次盤，她把臉都笑僵了，才終於看到林可然收起了手機，湊上來問她：“怎麼樣，有沒有滿意的。”
顧菀當即把頭搖成撥浪鼓。
本以為林可然會失望低落，顧菀甚至都做好了安慰和背鍋的準備了，卻見她激動地一拍大腿。
“不滿意就對了，因為最優秀的還沒出場呢，你等著啊，我來聯係。”林可然拿出手機解鎖，一臉神秘莫測地笑了起來，“你放心啦，我怎麼可能會把好姐妹隨便托付出去呢，要找肯定是找個知根知底的！徐高陽你還記得不？就是高二那個超帥的學神，從初中就開始追你了，我覺得沒人比他更合適！”
顧菀頭有點大：“姐妹，彆這樣，我害怕。”
她連忙點了點溫洵：“我家裡不許我早戀，她今天來就是為了監督這個。”
她又怕林可然加深對溫洵的誤解，趕緊添了一句：“不存在她告密什麼的，就是我自己良心不安而已。”
看著林可然一副不願相信的樣子，顧菀糾結了半天，隻能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決定直接坦白。
她舔了舔嘴唇，眼神焦灼又飄移不定，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