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都天祿出生之時,牧奪多的大兒子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待他長成,袁吉多爾開始寵愛小兒子,牧奪多已經開始幫他處理部落瑣事,袁吉多爾去世之時,都天祿甚至尚未成年,與其說他是競爭對手,不如說他是被牧奪多看著長大的幼弟。
都天祿黑著臉坐在下首,自早上他進了大殿,牧奪都就沒停止過對他的嘲笑。
“天祿神勇無比,但在心愛之人麵前仍然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啊。”牧奪都身旁的一個端莊典雅的女人輕聲笑道。
“今天我可不是讓你們來打趣我的!大兄,大嫂!”
“哦?那是有何貴乾?”牧奪都靠著椅背懶洋洋的問道。
“我要與嘉瑞結契!”都天祿悶悶的道。
牧奪多挑了挑眉:“你的幕僚沒勸你?”
都天祿揚起眉:“我不管,我就要和嘉瑞結契!”
牧奪多靠著椅背慢慢道:“你想好了?這可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的決定。牧地烈部落沒有想法?”
都天祿站起身:“你到底同不同意?”
牧奪多頗有興趣的道:“小家夥,人搶都搶回來了,你要乾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沒必要大動乾戈的。”他意味深長的道:“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都天祿臉都氣紅了:“大兄,你也不讚同我?”
牧奪多眼看他毛都要炸開了,連忙收斂了臉上看好戲的表情,語重心長道:“不是哥哥不支持你,實在是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啊,你就把他當個寵物養在家裡算了,彆到時候生生把人逼死了。”
絡清在一旁幫腔:“天祿,安嘉瑞好歹也是名門之後,這事不能急著來,你先把他調教好了,一個名頭有什麼重要的。倒時候你想讓他怎麼喊就怎麼喊……”
都天祿一字一頓道:“我不是來跟你們逗趣的,我就要和他結契!”
牧奪多這次倒是認真了些:“和一個辭國人?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男人?”
絡清接著道:“斷了牧地烈部落的傳承?讓全草原都知道你被一個男人迷的連母親的血脈都不要了?”
都天祿咬緊牙沒說話。
牧奪多冷漠道:“牧地烈部落雖然歸降已經十多載,但仍未歸心,隨時都會反叛,它一朝反叛,剩下幾個部落立刻就會搖擺不定,大金立國才幾年,辭國尚未打服,你再跟我說一遍你要乾什麼?”
都天祿低聲道:“我在一日,牧地烈就不會反叛!”
牧奪多冷笑一聲:“艾爾肯的女兒是生下了你,但是彆忘了!艾爾肯可不止有一個女兒。”
都天祿昂首道:“但隻有我是得到狼神認可的!艾爾肯的血脈隻會流淌在我的身上!”
牧奪多靠回椅子:“這才像我們草原漢子!”
都天祿拿眼瞄了眼他,昂首挺胸道:“我要跟安嘉瑞結契!”
牧奪多“唰”的一聲從背後抽出一根鞭子,抬手就是一鞭。都天祿不躲不避挨了這一鞭,隻咬牙看著牧奪多。牧奪多被他這不服氣的眼神一瞧,抬手又是兩鞭。
眼看著他還要再打,絡清連忙攔住:“好了好了,跟小孩子置什麼氣,天祿快跟你大兄道歉。”
都天祿乾脆閉上了眼。
牧奪多都給氣笑了:“你是覺的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都天祿閉上眼不說話。
絡清奪過牧奪多手上的鞭子,埋怨道:“天祿才多大,動不動就動鞭子……”
牧奪多氣的反問道:“他都20了,還小?換彆家兒子都下地跑了,現在敢站在我麵前說這種話,就是平時打的太少!”
絡清幫他順了順氣:“這樣好了,天祿你呢,我這邊給你挑個好看能生養的回去,安嘉瑞的事情呢,慢慢來……”
“你們這才是打算把他氣死吧?”都天祿睜開眼生氣道:“你們把他當什麼了?”
“那你把我們當什麼了?”牧奪多拍著椅子問他:“我是平日裡對你不夠好?還是父親有哪裡對不起你?還是你對大金有什麼怨言?”
都天祿瞬間紅了眼眶:“我隻是喜歡他而已,你們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和他在一起呢?”
眼看他委屈的小模樣,絡清瞬間倒戈:“就是,大汗,何必把小孩子逼成這樣呢?就隨他去吧。孩子開心嘛。”
“你還像個草原漢子嗎?動不動就紅眼眶?可算是沒讓父親看見你這副模樣……”牧奪多語調一轉:“我也沒說你不能跟他在一起啊,就是讓你不要這麼著急,明天你先把他帶過來,我看看再說。”
都天祿紅著眼眶看他。
他不耐煩道:“多大點事,哭哭啼啼的,像話嗎?“他軟下語調繼續道:”你就總是隻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彆的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總不能一結契人就氣死了吧?到時候傳出去好聽嗎?說你強取豪奪你就高興了?”
都天祿紅著眼眶看他。
“你有完沒完?牧地烈部落搞定了沒?天天兒女情長的……”
都天祿才得意洋洋的道:“那說好了啊,你同意了的,我明天帶嘉瑞過來,你不許嚇唬他!”
等都天祿心滿意足的離開大殿,牧奪多才感慨道:“他怎麼跟長不大似的?”
絡清掰開一瓣橘子塞到他嘴裡:“總算是有個喜歡的人了,也算開竅了,大汗,那侍妾的事?”
牧奪多咽下嘴裡的橘子思考了片刻,才道:“先給他準備起來吧。”
絡清高興的應了一聲:“那我可相看起來了,保準挑個好生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