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待天色轉暗, 月上柳梢,書房裡悄然點起了燈, 暈染成一片溫馨的氣氛。

穆允歌楞是叨叨了一個下午, 還沒說完,眼看著還可以再說一晚上,都天祿先撐不住了。

倒不是說他看膩了安嘉瑞的臉, 這是不可能的, 光看臉他就能再看個十年。

但是落塔已然在一旁瘋狂暗示他有事需要處理了,總算是讓他從美色中清醒過來了。

他默默貼近安嘉瑞,握住他的手,看著他含笑的眼睛,依依不舍道:“嘉瑞, 不若咱們先吃飯?”

安嘉瑞側頭看了他一眼, 眉眼彎彎的邀請穆允歌:“允歌,與我一同用膳?”

穆允歌欣然應諾。

都天祿不由委屈的看他,眼神裡充滿了控訴,似一隻沒吃到糖果的小狗, 耷拉著尾巴,睜著大眼睛看著他,讓人忍不住想滿足他的要求。

安嘉瑞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臉上自然的流露出笑意來:“你不是有事要忙嗎?”

都天祿微微一怔, 沒想到嘉瑞居然如此觀察入微,但仍有些不甘心的道:“陪你吃晚飯……”

安嘉瑞便看著他,目光中似含有百般情絲, 讓他一時深陷於他眼中,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安嘉瑞見狀,笑容縮小了些,笑意卻更濃了,朝落塔那邊示意了下,催促他道:“沒事的,你去忙。”

都天祿簡直要為他這善解人意的樣子感動了,慢騰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看著他,走了兩步,方聽見他的下文:“正好我和允歌也好暢談一番。”

他臉上尚未揚起的傻笑僵硬在原地,安嘉瑞起身,抱了抱他,然後毫不留戀的把他推出門外。

都天祿看著書房,又轉頭看跟著他一邊毫無存在感的落塔,麵色數變,最後恨恨的揮袖而去。

那個穆允歌,絕對不能留在府中!

眼看著落塔跟著都天祿離開,門外悄無聲息恭謹的站了兩個仆從,垂手而立,骨節粗大。

穆允歌收回了目光,對安嘉瑞微微一笑,有朗朗清風之感,方直率道:“晚飯吃什麼?喝了一下午的茶,該換些肉食了。”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說出如此粗鄙之語的同時,保持著這仙風道骨的氣度的。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都天祿帶著落塔回了他的書房,臉上的表情才冷淡了下來。

坐到桌前,漫不經心看向落塔:“何事如此之急?”

落塔先是行了一禮,方將袖子裡的東西遞給都天祿,輕聲道:“是辭國那邊的信,他人已過邊塞,不日即將到大都。”

都天祿接過信,拆開看了眼,才想起來著這說的是誰:“柳興安?”

思及此人,他眉梢不由微皺,此人與嘉瑞是至交好友,又與安文彥有半師之誼,秉性難測,思及他率先與都天祿聯係之事,並悉數奉上嘉瑞之過往,便讓他心生不喜。

此人必定非等閒之輩,且心慕權勢,方能做出如此之事,他實不欲柳興安與嘉瑞接觸,有害無益,非良朋益友,然思及此前所許承諾,他又不由輕歎了口氣,方對落塔道:“你派人接應下他。”

他遲疑片刻,道:“先勿讓他與嘉瑞見麵,待我看過之後,再論。”

落塔領命,又言其他事道:“之前您讓我看好的幾家,皆無異動,是否要下手處理?”他流露出征詢之色道:“再遲些時候,怕他們有所察覺。”

都天祿眉間一厲:“那些家夥……”未儘之語中儘是森森寒意。

落塔俯身從桌邊拉開地圖鋪平在都天祿麵前,都天祿略一端詳,指著之前劃出來的黑色圓圈,道:“一窩端了,動靜小點,彆驚著大兄。”

落塔領命,正欲離開,倒退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恭謹問道:“那些辭國人?”

都天祿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充滿了血腥之意:“我倒是想看看他們在囚室裡能堅持多久?”他抬眼看向遠方,似乎看到了他們求饒的模樣:“等他們何時求饒了,再議。”

落塔領命,又倒退了兩步,走出了房間。

待都天祿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吃完晚飯,批複了幾個公文,又在書房裡躊躇的轉了幾圈,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找嘉瑞,一想到嘉瑞和穆允歌歡歡喜喜的談話場景,他就按捺不住想去找他。

那個家夥絕對居心不良!還動不動笑得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尤其是年紀也不小了!還膩在嘉瑞身邊不走,這個人……

他又轉了兩圈,直轉的自己火氣上頭,乾脆派人叫落塔過來。

落塔好不容易吩咐完了殿下安排的事情,草草吃了口飯,又不放心的跟到了安先生身邊,忍著穆允歌時不時的小眼神,在一旁伺候。

結果又被殿下叫了回去。

一進門,殿下就是一副氣衝衝的模樣。看見落塔臉色也沒有好轉,憂心忡忡的道:“落塔,你覺得穆允歌這個人……”

落塔聞聲而知其意,便跟著道:“其人確有特殊之處……“特彆記仇,老偷摸著瞄他,估計是想報複他!

都天祿從鼻子裡哼出一個氣音:“你盯緊點他,彆讓他跟嘉瑞走太近了。免得到時候做出些什麼事來傷了嘉瑞的心。”

落塔領命。

都天祿還畫蛇添足道:“尤其注意他和嘉瑞的距離!落塔,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