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支持正版~(1 / 2)

外麵的雨下的愈發大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悉數不見了蹤影, 隻餘雨絲成片的撒在地麵上, 不久就積起了小水窪。

室內乾燥又溫暖, 恍如世外桃源,在安神香的氣味中,使人頓生傾訴之感。

安嘉瑞整理了思緒,緩緩道來:“我方知前世我與都天祿糾葛一生,恩怨不斷,分分合合, 最終因氣節之說, 悔恨而亡。”他微微停頓, 看向臉上滿是心疼的柳興安道:“如此我方知,世間之大, 無可不放下之事。恍如脫胎換骨, 再世為人。”

柳興安毫不懷疑,隻是心疼他:“那定然是都天祿那廝不對!他就不該乾出這樣的事情來!”

安嘉瑞本還有許多解釋的話, 例如為什麼大巫能做到這種程度, 以及是如何治好他的等等, 但萬萬沒想到, 柳興安欣然接受了這個設定,並與他同仇敵愾了起來。

於是他便一時無話可說。

倒是柳興安說完之後, 微微皺眉道:“那前世……你與他?”

偷聽的都天祿心瞬間提了起來。

安嘉瑞真沒想到,柳興安不關注這是如何做到的,卻關注他前世的八卦?

但他回憶了一番大巫所言, 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若有所思道:“無非是愛與恨,我一心固守風骨,堅守祖父的教導,而他一味強求,最終兩人越走越遠,乃至無法回頭。”

柳興安看著他似追憶的神色,不由問道:“但如今你既能接受他,莫不是?”

安嘉瑞微微一笑,似有千般情緒,最終混為一抹笑意:“待到重新來過,方知有些堅持本不必要,而有些人亦不該錯過。”

砰砰砰,似有煙花炸開在都天祿心頭,每一絲火星都寫著喜悅。

他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滿是情意,嘉瑞說我是不該被錯過的!

剛才還滿懷心疼的都天祿隻餘歡喜,哪怕是之前那次喝醉酒的告白都沒讓他如此欣喜,就如同自己的心意終於被認可,他終於能確定,嘉瑞心裡有他,他們是兩情相悅!

他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似人生圓滿,又似再無所求。

柳興安卻十分冷靜,臉上露出一絲不讚同:“他有何值得你如此?不過是一不珍惜你之人!”

安嘉瑞輕輕歎息了一聲道:“非是你想的那般,他也曾作出許多努力,也曾真心實意的歡喜於我。隻是我……“他露出一二無奈之色,引得柳興安亦為讚同。

“嘉瑞你之前便是太過於束縛自己,如今這般亦不錯……”他微微停頓了些許時間,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道:“若是這樣,我便放下心來,此前我還以為你有何苦衷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

安嘉瑞側頭看他,眉眼間皆是笑意:“興安莫非不懂我?我素來學不會那般。”

柳興安發自內心的笑了起來道:“是極,嘉瑞本就是磊落之人,豈會如此為之。”他心裡一鬆,便有心調笑起安嘉瑞來:“前世你們沒在一起,除去你的執念,可有什麼其他逸事?”

安嘉瑞懶散的看了他一眼:“興安似有所教我?”

柳興安靠近些許,悄聲道:“都將軍莫非前世未曾娶妻?未曾生子?”

安嘉瑞睫毛一顫,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生死一線間所聽見的的都天祿的聲音:“你比我想的還要無趣和死板,我貴為大汗,總要傳宗接代。”

又思及大巫似未曾說起此事。

但讓大巫連八卦都跟他分享也確實有點過分了。

見嘉瑞沉默了下來,柳興安便誤會了他沉默的原因,冷聲道:“他竟然還娶妻生子了?那他視你為何物?如此人渣……”他恨恨的收了聲,不欲在安嘉瑞傷口上撒鹽,但語氣卻很堅決:“嘉瑞何以如此委屈求全?天下之大,莫非沒有良緣?”說道此,他略一停頓問道:“前世嘉瑞可有心儀之人?或有人心儀於你?”

安嘉瑞心頭一跳,無端有一股危機感,似是感覺到了大巫的凝視,忙不迭的拒絕道:“我與都天祿糾纏一生,何來心儀我之人?”

又忙打消他的念頭道:“前世本就是姻緣錯雜,各種糾葛皆在其中,無法可解,方至死局。”

柳興安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握住了嘉瑞的手,誠懇道:“無論如何,我皆在你這邊。若有所求,無所不應!”

安嘉瑞在心裡歎了口氣,原身哪怕再失敗,但至少朋友卻沒有交錯。

他反手握緊柳興安的手,笑道:“我亦如此。”

果然又是一個穆允歌!

都天祿一邊生氣,一邊皺眉想著柳興安所言,他會娶妻?不可能的!

他已和嘉瑞結契,又怎會背棄他呢?置他與那般難堪的境地中?

但思及嘉瑞所言,各種糾葛,他又忍不住心頭微動,似是抓住了什麼要點,不由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心中異常清明。

慎昭昭的臉慢慢浮現在他腦海中,他冷哼了一聲,露出一絲睥睨之色。就她?不過爾爾,連嘉瑞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居然還有偌大野心?實在讓人發笑。

但稍後卻微有遲疑的想起了大巫身邊的小童,他輕敲了幾下手背,突然對落塔道:“大巫身邊那個小童……”

落塔聽了如此之大的一個八卦,已然恨不得縮到地縫裡去,突然聽聞殿下的發問,他略一思索道:“殿下是說清池?”

都天祿點頭,輕輕敲擊手背,道:“你在神殿時,他可有何異常舉動?”

落塔回憶了下,畫麵迅速閃過,最終定格在安先生第一次被殿下從神殿接回來那天,清池出門來,突然問的那個問題“安先生在府中可好嗎?”,憶起他當時的回答和清池的神態,落塔不由心間震動,身體恭謹的彎下些許,方娓娓道來。

待聽完落塔所言,都天祿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似一切儘在他的把握中:“我西征辭國之時,他可有異動?”

落塔微微搖頭,斷然道:“清池未曾出現在安先生麵前。”

都天祿倒不生氣,甚至沒有多少情緒,不過手下敗將罷了,既然如今他與嘉瑞兩情相悅,清池自然毫無機會,他便絲毫不懼。

雖是這般想,但他仍示意落塔,注意清池的動向。

書房裡的談話沒有停止,安嘉瑞與柳興安談的正好,話題已然從前世之事轉移到其他事情上。

便是隔著牆壁都天祿都能聽出他們相談甚歡,他遲疑了一瞬,邁步走出了房間。

外麵的雨小了些,他停頓了一會,還是沒有進去打擾嘉瑞與柳興安的談話,難得他如此開懷,難得他能放下心中包袱,何必去打擾他呢?

都天祿走出不久,落塔便複原了牆壁,走到書房外靜候的仆從間,耐心等待。

柳興安給安嘉瑞倒了杯茶,話題突然一轉,又轉回了都天祿:“嘉瑞可欲逃離這座囚牢?”

安嘉瑞微微一怔,不解為何又說起此事,疑惑的看向柳興安。

柳興安放下茶杯,目光似不經意的看了眼室內,方笑道:“若有其他選擇,嘉瑞或許不必因前世之故,而與他將就。”

嗯???安嘉瑞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為何突然又成了將就了?

見嘉瑞疑惑的表情,柳興安笑了一聲,忍不住歎道:“嘉瑞縱你有奇遇,但何以仍如此天真不諧世事?”

安嘉瑞捧著茶杯,不解他何出此言。

但柳興安亦無解釋之意,隻是感歎了一句,便又接著道:“若你仍欲歸去,我或有一策可助你一臂之力。”

今天怎麼好像所有人都在勸我離開?

安嘉瑞頓生荒謬之感,在眾人眼裡,他與都天祿便真是如此不情不願的一對嗎?他還自以為他們二人情投意合,般配無比呢。

但這不妨礙他好奇的看向柳興安。

柳興安微微一笑,肅然而坐道:“嘉瑞可知太後欲與都天祿和親之事?”

安嘉瑞露出驚訝之色,太後?

雖然他知道這個世界與□□古代並不相同,但是聽聞這和親的對象,實在是讓人很難不吐槽,哪怕和親個公主呢?都般配些?

雖然在記憶中,辭國太後確是在民間素有豔名,但是一國太後,兒子便是當朝國君,送來和親?

辭國朝堂沒問題?就這麼把自己的臉麵往地上丟?讓皇帝上趕著認個新爹?

柳興安似不意外他如此驚訝,笑著解釋道:“此事我亦有推動……”

啥?安嘉瑞一言難儘的看著柳興安,厲害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這難道沒什麼倫理綱常的問題嗎?

柳興安繼續道:“太後素有野心,又有豔名,身份合適,可謂好用之極。和親一策既出,大金便已然心動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