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2 / 2)

眼見著柳興安已然把日後的劇情給安排好了,安嘉瑞不由伸手覆上他緊握的拳頭,製止了他已然偏執之念:“我知興安擔憂於我,亦不放心與他,雖世事發展大有奇妙之處,然不若興安為我留有一條退路?若天祿真似興安所言,我便撤身而退,與興安一同隱居山林之中,可好?”

他抬眼看向柳興安,柳先安便殺意愈減,隨著安嘉瑞的話語,最終轉變為一絲篤定之色,似手握乾坤,難得的有鋒芒畢露之感:“如此,興安必不負嘉瑞之性命相托!取一萬全之策,以保嘉瑞之無憂矣!”

安嘉瑞見他如此篤定之色,似壯誌豪情之語,不由有些好奇:“興安欲從何處著手?”

柳興安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道:“都天祿是欲拒絕和親之事?”

安嘉瑞沉默了片刻,疑惑道:“莫非興安還欲從此事著手?”他似意識到自己此言有些歧義,忙誠懇的解釋道:“天祿已與我言明,他斷不會接受和親之事。亦與我……”

柳興安抬眼看他似有些甜蜜又有些微苦惱的神情,出聲道:“嘉瑞你亦是男人,你難道不懂男人?”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道:“都天祿之身份,便注定他需要一個兒子,一個繼承人!不然且不論他的野心,便是他如今手上最強的底牌,袁三軍,若是他膝下無子,便一朝即可分崩離析。”

他見安嘉瑞神色慢慢轉淡,卻話語不停繼續道:“如此他若放棄野心,隻做一閒散將軍,新王上位,便是他的死期。若他不放棄野心,仍有登上大寶之念,袁三軍,牧地烈部落,大金,都會逼迫於他。”

見嘉瑞眉梢微皺,柳興安微微停頓,留出反駁的時間,但又未聞安嘉瑞反駁之言。

這也很正常,畢竟安嘉瑞其實壓根沒有關心過都天祿的實力和情況,若不是柳興安今日言之,他都不知道都天祿在這段感情中還承受了如此多的壓力。

這樣一想,他倒有幾分愧疚,說是歡喜他,但他卻從未主動關心過他在這段感情裡付出了多少。

安嘉瑞若有所思,恍惚間想起與前幾任分手時的場景,雖分手原因各不相同,但大多數皆有在話語中指責他不甚上心之言,更有甚者,言之鑿鑿道,安嘉瑞這輩子隻愛一個人,便是他自己。除此之外,皆是消遣。

安嘉瑞從未往心上去過,畢竟分手,對方有些怨氣亦難免。但今日聞柳興安之言,他恍然驚醒,方醒悟過來,他確實亦不會愛人,無怪乎都天祿患得患失,覺他可觸不可及,如此不安。

感情中,唯有被愛的人最清楚,他所愛之人有多愛他。

安嘉瑞不言,柳興安便繼續道:“若他有與全天下對抗的勇氣,不娶妻不生子……”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此情堅如磐石,無懈可擊。我便可安心祝福你們。”

笑容瞬間收回,露出厲色:“但他若無這般勇氣,又棧戀權勢,不肯放手,便是如今與你許下諾言,日後輕易便可改之,娶嬌妻美妾,坐擁齊人之福。”

他手一翻,聲音漸低,語氣中意味深長:“如此不若將最好的選擇擺在他麵前,慎太後,與他有一麵之緣,他必知其美貌與動人之處;太後此人,野心磅礴,勾連朝中重臣,亦有其兄,如虎添翼,半壁辭國皆在她手中。其所攜帶之權勢,都天祿亦知曉矣;再加之大汗膝下皇子們躍躍欲試,附之壓力,若他退卻,太後與其中任意一人和親……”

柳興安露出一絲頗感趣味的笑容:“那人身份比都天祿正當,若強勢過他,誰知大汗還願不願意兄終弟及呢?親兒子和親弟弟,雖說皆是血脈相連,但其中差彆可謂天差地彆,若大汗一念起……”

柳興安虛在空中落下一子道:“都天祿毫無反手之力。”他便越發開懷:“便是旁人不懂,都天祿肯定懂大汗之可怖之處,他絕對不會給大汗心生他念之機……”

恍若棋子一下,此局已定,柳興安斷言道:“都天祿若是對上那三個蠢貨,便是讓上三招,亦可勝矣;但若是對上大汗……”

些許沉默之後,便是驚破風雲之聲:“無一分勝算!”

安嘉瑞已然深知他們這些謀士對大汗的警惕之心,但當再次從柳興安話裡品出大汗之可懼,安嘉瑞不由心裡有些嘀咕,遂問道:“那都天祿在此事前必須做出決定?”

柳興安點頭。

安嘉瑞好奇道:“若是他拒絕和親,那依興安之言,便是可托付終身之人?”

柳興安便微微搖頭,看著安嘉瑞的目光便如同在看稚子一般,充滿了你怎麼這麼天真的潛台詞:“若是他拒絕了和親,仍能全身而退,或更進一步,如此方可使嘉瑞稍稍信任一些。”

思及嘉瑞之在政事上的天真,柳興安還貼心解釋道:“他是無法全身而退的,若是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之下場。”

“唯有更進一步……”柳先安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後抬眼看安嘉瑞道:“便是今日他不動心,不起意,嘉瑞又怎知他日後,年歲漸長,膝下無子,亦不會起意?”

安嘉瑞與他對視了一眼,虛心道:“這難道不是交予興安之難題嗎?”

柳興安一時竟無言以對,被反將一軍,但絲毫未氣餒,反而露出一個興致盎然的笑容來:“不若乾脆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安嘉瑞與他對視了幾秒,方意識到他不是在說笑,而是認真的提出了建議,張了張嘴,咽了口口水,終於與穆允歌有了一樣的心情,有……有點可怕。

見安嘉瑞如此表情,柳興安噗呲一聲笑出聲,笑聲愈響,無停息之意。

眼看著他這恍如被戳中笑點的癲狂模樣,安嘉瑞默默的板起臉,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書房前落塔耳朵一動,聽見了裡麵柳興安的大笑聲,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眼殿下,殿下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書房門,十分上心。

落塔見他這副模樣,估計他也不會想聽到安嘉瑞與柳興安在裡麵相談甚歡的消息,便閉上嘴,恍若未覺般,繼續在門前坐一個門神。

待柳興安笑夠了,方訕訕的收回了笑,但仍有幾分笑意道:“嘉瑞竟然真的認為我會如此做麼?”

安嘉瑞被他笑的有些惱羞成怒:“若不是興安你言之鑿鑿,我怎會……”他收了聲,但麵上仍有些羞惱之色,倒顯得整個人鮮活了幾分。

柳興安擺擺手道:“便是為了嘉瑞你的幸福,我也不會如此為之呀。”

他此言一出,安嘉瑞倒細想了一番,其實……也不是很影響……

但他沒敢接茬,柳興安亦沒上心,隻是當做玩笑般一言帶過,方認真道:“人生路漫漫,嘉瑞既已選定了他,我亦無法,唯儘綿薄之力,一試之。”

安嘉瑞卻不認為他隻是綿薄之力,這動不動就參與到帝王變更之中,已然非常人所能為之,遂起身行了一禮道:“興安之心,我皆已知曉,定不會辜負君之心意。”

柳興安忙起身與他麵對麵行了一禮道:“何以至此?折煞我矣!”

安嘉瑞起身,露出清淺笑意道:“嘉瑞此生,有此良朋益友,此生無憾矣!”

柳興安跟著起身,露出鄭重之色道:“興安亦如是!”他微微一頓,露出些微關切之意道:“我隻願嘉瑞此生順遂,平安喜樂,方不負當初安夫人之關愛。”

安嘉瑞記憶翻轉,方憶起柳興安,幼年極貧,父母不慈,餓於道旁,安嘉瑞的母親將他帶回家中,請大夫來救治,方活命,後安文彥喜其聰慧,感其不凡,遂收留於他,旁聽不過半載,已然出色若翩翩君子,方遊學,揚名於民間。

此謂他與安文彥半師之誼的來源。自安母死後,柳興安方不再上門打擾於安家,但亦與安嘉瑞書信不斷,也曾隱晦提起過安母死因似有可疑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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