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2 / 2)

落塔是真的不明白,穆允歌到底有什麼毛病,剛才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分明是恐懼至極,他在無數個人眼中曾看到過這樣的目光,並篤定他絕對不會再動什麼心思,甚至可能連見著他了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但他到底有什麼毛病?便是恐懼亦不能打消他的念頭,隻不過是收回了目光,他便複又頻頻拿眼看他,目光中再無恐懼,滿是躍躍欲試,一如往昔。

落塔這下倒有些真情實意的反感了,便是一隻癩□□,整天扒拉著你,你也會想把他踩死的,更何況這個人遠不止是扒拉著他,穆允歌的挑釁幾乎溢出,已然妨礙到他的工作了。

落塔垂眼不看他,心中卻微微動念,若是穆允歌以為他不能對他動手,就有恃無恐了,那可真是太天真了,他有無數種讓他再也不敢興起看他一眼的念頭的手段。

安嘉瑞麵上也露出一二疑惑之色,穆允歌絕不是喜歡落塔,以他之性情,喜歡一個人便亦是坦坦蕩蕩,但如今這好似調戲的行為,真的讓他有些不解。

穆允歌此時手仍有些發軟,亦不想再在老虎頭上鬨事了,遂欲轉移話題道:“我倒是許久未撫琴了,嘉瑞可有意聽我彈奏一曲?”

安嘉瑞見他不欲談下去,便點頭露出個笑來:“此乃我之幸也。”

穆允歌遂端正身體,雙手微懸於琴弦之上,指尖將按上琴弦之際,不知為何突而看了眼落塔,見他垂眉的模樣,輕笑一聲,琴音起,先是婉轉似在傾訴,至中途,而琴音高昂,似有歡喜之意,愈發高昂,歡快與喜悅幾乎能感染人心。

安嘉瑞不自覺的便露出個笑來,微微頷首,哪怕他不通琴藝,仍能感受到穆允歌的喜悅,一路上揚,直至最高處,忽而琴音一變,瑟瑟冷意鋪麵而來,殺機昂然,步步緊逼,讓人心中一驚,但卻無恐懼,隻因琴音中殺意愈盛,歡喜之意卻也脈脈而出,幾乎是因著這殺意而喜悅。

安嘉瑞從琴音中脫離了出來,眉宇間便微微皺起,似乎摸著了幾分穆允歌的想法,但仍有些不確定,喝了口茶水,麵上便有些猶豫。

琴音嫋嫋,緩緩散去,穆允歌十分暢快,隻覺一抒胸懷,暢意極了,揣起杯子,一口喝乾了茶,方帶著幾分顯擺問安嘉瑞:“嘉瑞覺得我這琴彈的如何?可有進步?”話音剛落,他卻見嘉瑞臉上似有猶豫之色,便奇道:“怎麼這般表情,可是我……”

安嘉瑞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轉頭對落塔道:“天祿可是去了半天?”

落塔微微頷首道:“是,估摸著有個時辰了。”

安嘉瑞便囑咐他道:“他中午也沒吃什麼,你送些食物進去,讓他們墊墊肚子。”

落塔領命,這種殿下入口之事,他定然是要跟著去看著的,又看亭子附近不顯眼處站著的侍衛,他倒不擔心安先生的安危,便欲轉身離去。

安嘉瑞微微遲疑,又加了一句話道:“你且等他一會,若是天祿不忙了的話,便問問他何時回來?”

落塔領命而去。

亭子裡便隻剩下安嘉瑞與穆允歌二人。

穆允歌察覺出他的意圖來,湊近安嘉瑞問道:“嘉瑞可是故意將他支走?”湊近看安嘉瑞,神情淡淡似洞徹人心,穆允歌卻不懼,隻是笑道:“嘉瑞何以多此一舉?我與他……”

還未待他解釋,安嘉瑞睫毛微顫,遮住了眼中神情,輕輕執起茶壺,緩緩為他倒入茶水,穆允歌不由停下話,察覺出幾分凝重來。

安嘉瑞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語句,方慢慢道:“我知允歌與落塔並無關係,亦知允歌非是喜歡落塔。”

穆允歌眨了眨眼,不由又湊近了幾分,想看清楚安嘉瑞眼中神色,但嘉瑞的睫毛委實太長,遮的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到。

他隻好就著這個姿勢,好奇道:“嘉瑞既然懂我,那莫非是欲勸告我莫要欺負落塔?”說道這裡,話中便帶上了笑意。

安嘉瑞沉吟片刻,思索著如何將此話既不傷人也不會過於尖銳的說出口:“允歌糾纏落塔,莫不是因為……”他抬起眼,直視著穆允歌好奇的表情,話語中似極富力量:“因為允歌喜歡被威脅的感覺?”

穆允歌微微一愣,安嘉瑞卻一口氣道:“喜歡在生死邊緣徘徊又活下來的感覺,刺激又有趣?”

穆允歌好奇的表情慢慢消退,換上了些許迷茫之色,似是反問又似自問:“是這樣嗎?”

安嘉瑞見他袖子邊的布微微抖動,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道:“這不是什麼錯事,亦不是什麼對不起彆人的事,隻是……”他聲音愈輕,似怕驚擾到穆允歌:“隻是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而已。”

穆允歌自嘲般一笑:“若非嘉瑞所言,我亦不知我為何此生追逐不斷,卻好似從未得到自己想要之物,原是如此……”他有些惆悵,又有些迷茫,夾雜著幾分懷疑,混合出脆弱之色來。

安嘉瑞手下微微用力,安撫他道:“但允歌這一生也因此而多姿多彩,讓人羨慕不已。”安嘉瑞真摯道:“似允歌這般遊走如此多的地方,經曆之豐富,實讓我羨慕不已。”

穆允歌抬眼認真的看著安嘉瑞,似要看出他所思所想。

安嘉瑞接著道:“福禍相依,焉知非福?允歌浪跡天涯,方能如此率性,為自己所欲為之事,而不為外物所動。”

穆允歌眨了眨眼,忽而放聲大笑,整個園子都回蕩著他肆意的笑聲,似謎題解開,又似久逢知己,暢快不已。

待他笑畢,喝了口茶,方反手握住安嘉瑞的手,推心置腹道:“今日我方知我是我,此番還要多謝嘉瑞。”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讚道:“嘉瑞洞徹人心,我遠不及也。”

安嘉瑞想,那是因為你沒經曆過現代人的風暴襲擊,不就是喜歡玩點刺激的嗎?這都輪不上打碼那個檔次的,也就是一不值一提的癖好,也是放在這個時代……

方有如此多的迷茫和悲劇。

兩人相視一笑,諸多情緒泯於其中。

安嘉瑞腦中閃過落塔的臉,便不由開口道:“允歌既知曉此事,接下來有何打算?”

穆允歌衝他眨眨眼,調笑道:“嘉瑞莫不是要趕我走?”

見安嘉瑞連連搖頭,他方慢條斯理的道:“此間樂,我當多呆些日子……”他說道這裡,忽而明白了安嘉瑞真正想說的話:“嘉瑞是說落塔?”

安嘉瑞微微一頓,目光中便流露出期待之色來,似對他接下來對落塔的想法好奇不已。

穆允歌卻未曾想過這方麵,不由沉吟片刻,語氣中便流露出幾分無奈來:“我仍是想與他多親近親近……”他抬眼看安嘉瑞,似是怕他不同意般解釋道:“落塔此人,忠心耿耿,冷情絕性,絕不會因此而對我有所動搖,嘉瑞可放心矣。”

安嘉瑞卻更不放心了:“那允歌呢?我是怕允歌玩火自焚,不好收場。”

穆允歌便露出豪放不羈的笑來:“嘉瑞安心,我心中無情愛之事,隻是癖好……”他聲音轉柔:“有所不同,想來隻會愈加煩擾於他,徒增幾分苦惱,待我離去,便可平息。”

總感覺這是一個FLAG,世間事若是皆如想的那般簡單,那哪來那麼多求而不得,無可奈何?

但瞥見穆允歌發自內心的輕快,恍如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讓人不忍說出此言,何必徒增他之煩惱呢?

未來的事誰又說的清楚呢?誰又能就此妄下結論呢?

樹蔭微動,都天祿看著眼前的場景腳步一頓,眼睛慢慢眯了起來,穆允歌與安嘉瑞手牽手,雙目相對,無端有一種無法插.入的氣氛,自成一體。

都天祿咬了咬牙,大步走上前,坐到安嘉瑞身邊,看似和煦,實在暗藏殺機的拽回安嘉瑞的手。

自己一把握緊,才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看著穆允歌:“你們在談什麼呢?這麼開心?”

安嘉瑞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看了眼身後的落塔,有些啼笑皆非,品出了幾分落塔的小心思。

穆允歌施施然收回手,道:“將軍來的挺快啊?”

都天祿聽聞他這話中意思,話便如從牙縫中擠出的一般:“怎麼?穆先生覺的我來太快,打擾你了?”

穆允歌慢悠悠的看了眼落塔,抱起瑤琴,對安嘉瑞道:“聞君一言,勝過十年書。”他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都天祿:“既然來了旁人,我倒不如先回去了。若是嘉瑞有心……”

都天祿品著他話中旁人二字,便越覺看他不順眼,但思及嘉瑞,方才沒有當場翻臉。

穆允歌抱琴飄然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章~

是講辭國的事~有太後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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