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1 / 2)

臥室中靜悄悄的, 含混著幾聲粘稠的輕響, 似水聲, 又似歡愉, 直叫人無端有些臉紅心跳, 忍不住浮想聯翩。

安嘉瑞喝了口水, 含笑的看著都天祿好似百無聊賴般執起他的手一根根親吻過去, 最後在手心微微停頓,斜眼看了眼安嘉瑞, 他臉色仍是一貫的白皙,耳尖也未泛紅, 便是恍如調戲般輕吻安嘉瑞的手指,也隻是蜻蜓點水般一觸即發, 似心中有百般憐惜, 無處可訴的感情皆付諸其中。

反觀安嘉瑞,臉色緋紅,嘴唇尤帶水光,眼睛中蘊著幾分波光粼粼, 一副情動之後的模樣, 讓人不由揣測都天祿對他做了什麼下九流的事情,才讓他露出這般神色。

然而, 都天祿什麼都沒做, 他隻是親了個嘴而已……

奈何安嘉瑞這具身體生得一副容易上臉的模樣,便是沒做什麼也好似做了什麼一般。

怪不得原身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表情,安嘉瑞尚有閒暇這般暢想。

都天祿卻有些食髓知味, 握著安嘉瑞的手輕輕揉搓,目光卻不由看向安嘉瑞,不等對視,便又收回,過上片刻,又偷偷看安嘉瑞的模樣,反複如此,好似望著食物卻不能吃,目光中便不由透露出委屈來。

安嘉瑞確實是故意的,見他熟悉的露出委屈的表情,讓他愈發想折騰他一番,便佯裝不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都天祿不知道他的壞心思,隻以為安嘉瑞真沒注意到,便忍不住湊近一些,再湊近一些,整張臉放大在安嘉瑞麵前,占據了他所有的視線,才盛情邀請道:“嘉瑞,我想……”

安嘉瑞眨了眨眼,睫毛根根分明,好似眨在他心上一般,讓他忍不住低頭在他眼上吻了吻,睫毛便似受驚般,微微顫抖,讓他又低下頭順著睫毛的方向,尋找他熟悉的唇畔。

安嘉瑞微微側頭,在二人間空出些距離,方好似疑惑不解道:“你想做什麼?”

都天祿見他挪開位置,便乖覺的停下了動作,隻用下巴輕輕摩擦著安嘉瑞放在他臉上的手,坦誠道:“親親。”

這動作恍如在撒嬌賣乖一般。

都天祿輪廓深邃又硬挺,燈光打在一旁,側麵便有些陰影,但不損他的氣度,反而更增添了一分深邃,兼之他素來身居高位,眼神中有股怎麼都藏不起來的霸氣,以往便是有人膽敢直視於他,也多半被其氣勢所攝。

如今亦是如此,但他半闔著眼,好似享受般輕蹭安嘉瑞的手,麵龐上便透出一股心滿意足來,好似凶狠的狼收起了爪牙,對著飼養者攤開了肚皮,眼神中滿是信賴與討好,期待他來摸一摸,縱是尖牙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碎獵物,但在飼養者麵前,便乖覺的任由他伸手摸去,還忍不住要搖晃下尾巴彰顯存在感。

這大概就是他的惡劣之處了,他有些驚訝自己對都天祿的喜愛之情,便是現在,亦無所消退,難道是還沒吃到手的原因嗎?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渣男,但是感情之事,你情我願,沒有談場戀愛就要對對方負責的道理,他渣是渣,但談戀愛的時候也曾給予對方無上歡喜。

隻是深情褪去,他便不耐煩再與戀人做往日喜歡的事情,便是看著熟悉的戀人,也往往心生厭倦,他又素來不會委屈自己,如此便到了分手的時候。

他知曉這個習慣堪稱渣到極致,但人生路漫漫,又何須將就?

歡喜便縱情,情深便是百般柔情,情淺便戛然而止,複又追逐起下一個目標。

安嘉瑞的心臟緩慢的跳動著,想著往事亦無所動,但看著眼前人,卻跳的快了些,不止是因為他如此符合他的審美,亦是因為他見著他時的喜悅。

許是他沉默的太久了,都天祿停下了動作,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目光中是純粹的喜歡,似一條鎖鏈在不知不覺中纏繞於他。

安嘉瑞心中微微一動,無端就生出了幾分逃避之心,若是都天祿真的被他得了手,那如今他的深情便會如以往一般,慢慢消退嗎?

他很享受與都天祿談戀愛的過程,亦很喜歡都天祿這般模樣,若是深情褪去,那這張臉上會流露出什麼樣的神色?

絕望?痛苦?求而不得?

無論是哪一種神色,他都不想在都天祿臉上見到。

或是此刻仍情深,或是他心中良知猶存,安嘉瑞否決了自己進入下一步的計劃,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讓彼此記憶中多些美好的時光。

他輕笑一聲,在都天祿耳尖落下一吻,滿意的看到他耳尖慢慢泛起紅色,才一本正經道:“方才不是說要教我嗎?”他見著都天祿眼巴巴的目光一頓,流露出迷茫來,似不解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明明……

安嘉瑞便十分做作的皺起眉道:“莫非,天祿隻是哄我?”

都天祿見著他那似失落的表情,縱是知道隻是佯裝,亦急忙道:“怎會,隻是……”他身後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強打起精神道:“那我們去書房?”

安嘉瑞眉宇一展,看著他委屈又不願的小表情,心中某處卻感到了歡喜,麵上懶洋洋的道:“我想在這裡學♂習呀。”尾音纏綿,似意有所指。

吃不到我還不能撩嗎?我安某人有一百種撩法,能讓他心臟亂跳。

鋼鐵直男都天祿沒有辜負他的名頭,略一沉思,便一把拎……他手下一頓,看著被輕鬆拎在手裡的安嘉瑞的表情,開竅般單手一摟,如果諸位見過爸爸抱孩子的模樣……

沒錯,就是那樣,將安嘉瑞放在胳膊上,輕輕鬆鬆,毫無美感,甚至將原來殘留的幾分旖旎氣氛瞬間打散。

他還沒發覺,帶著委屈和沒吃飽的心情,扛著安嘉瑞走到桌前,細心的拉過一把椅子,再妥帖的將他放到椅子上,自己緊挨著他坐在一旁,還衝他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安嘉瑞看著他的小酒窩,不僅毫無所動,甚至還想對他做一些殘忍的事情。

都天祿自覺自己表現良好,從桌上撈了一個畫軸,慢慢攤開,平整的鋪開,拿鎮紙壓住,方回頭看著安嘉瑞獻寶般道:“嘉瑞,你看!”

安嘉瑞湊近看了一眼,倒有幾分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看到如此精細的地圖,標注著詳細的城市,從大金到辭國,一覽無餘。上麵還標記著許多記號,顏色有深有淺,可以看出標記的時間不同。

從地圖裡可以看出一些辭國的邊境線一再往後推移,而大金的版塊一再擴展,一步步吞噬著辭國的領土,直至今日,辭國雖仍有大片領土,但對於之前所擁有的領土來說,可以說是小之又小了。

都天祿神情嚴肅了些,指著地圖,對安嘉瑞道:“這是辭國與大金目前的版圖,這個記號是軍事重點,這個記號是……”他滔滔不絕的講與安嘉瑞,每一處都熟悉不已,每一個點都如數珍寶,眼睛中閃著光,是安嘉瑞熟悉的目光,掠奪與征服。

安嘉瑞一邊聽,一邊心裡便忍不住有些意動,這樣認真的都天祿,好想吃。

這樣想著,他便安慰自己,我不吃,我就摸摸。

兩人本已挨的極近,再加上安嘉瑞一念起,有意挨的更近了些,腿好似無意般碰了他的腿一下……

然後都天祿話語一頓,便是“刺啦”一聲,將椅子拉到最邊上,除非安嘉瑞整條腿伸過去,方能搭到他,做完這個舉動,他神情不變,繼續自己的講解。

安嘉瑞孤零零的坐在地圖前,懷疑都天祿是想玩他,這肯定是故意的?

這樣想著他目光便深沉了些,他安某人怎麼可能在他身上接連翻車呢?他這就挽回自己的尊嚴!

遂耐心聽都天祿講解,態度十分認真,還頻頻提問,學習的氣氛十分濃重。

都天祿細致的替他解釋為何邊境線推的如此之快,安嘉瑞邊點頭,邊站起身,湊近都天祿所指的地方,揚起眼看他,話中滿是崇拜:“天祿好厲害呀。”

都天祿指著地圖的手一頓,才發現不知何時安嘉瑞已然在他一旁,靠的不近,動作也規規矩矩的,但他仰著頭看他,在燈光的照射下,好似發著光一般,眼中隻有他一人,話語中滿是崇拜。

看都天祿突然停下話看他,安嘉瑞似有些緊張,睫毛微微一顫,好似在他心上輕輕撫過,但他仍堅持抬眼看著都天祿,讓眼中的情緒皆入他眼,崇拜,歡喜,羞澀……

都天祿猛的轉過身,走到圓桌旁,倒了杯涼茶,一飲而儘,好似還覺不夠似的,一連喝了三杯,才貼心的倒了杯溫水給安嘉瑞端了回來,放到他身前,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居然還能接上之前斷掉的話茬繼續講。

見著他如此一番動作,安嘉瑞低頭喝了口水,心想,罷罷罷,不過是一世英名罷了,拿去!我不要了!

對象太能忍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寵著唄。

遂安嘉瑞認真的聽了一下午的軍事課程,倒是清楚了都天祿的往日戰績和大金的軍事力量分布。

除去袁三軍,實則每個部落皆有軍隊編號,但隨著吉爾黑部落勢大,其他部落心有忌憚,便不願派出部落中的好手去參軍,遂各部落的軍隊編號有名存實亡之感。

於是大汗索性其重組成一隻軍隊,皆由各部落的勇士組成,便是袁一軍所在了,亦有幾分威名,當初也曾頻頻出戰,為大金奪回榮耀。

但近些年,因著都天祿逐漸長大,對袁三軍掌握力度加大,袁三軍聲勢皆勝過袁一軍,便漸漸被遺忘在世人腦後。

而袁二軍則是完全由吉爾黑部落的勇士組成,原是對外征戰的大軍,但隨著袁三軍戰無不勝之勢,大汗遂調整其作為對內之軍,負責大都的安防以及各個城市的治安維護。

而除此之外,各個部落皆有其自己的軍事力量,命名風格亦千奇百怪,這些軍隊除非大汗征召全國,方會響應,其餘時候皆是作為部落的防守與戒備力量,偶爾有部落互毆,也會出場,但因著大汗勢大,也因著該吞並的小部落早已被吞並,便少了些血肉衝突,部落間克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