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姐姐怎得這般想不開。那可是國公之府,幾輩子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瞧瞧那日府上的吃穿,便是下人也比我要強,如何令人不羨慕?”
“這麼好的待遇,姐姐她竟然逃婚了,還不知道逃去哪了。連著兩日尋不到,彆是遭遇了什麼不測。”
秦業吹胡子瞪眼,怒罵道:“你個孽障的,也不講你姐姐的好!”
秦鐘又道:“我哪是不講姐姐的好
,誰會希望她有事,沒事才好,若有事我們秦家也算是完了。”
秦業又長長歎息著,也真是沒了任何招數。
適時,外麵響起了叩門聲。
秦鐘聽了,邁開步子,直往房裡躲,“爹爹,你快去開門吧,我內急!”
沒一會,房裡便不見了秦鐘的蹤影。
“瞧瞧你這什麼德行,再不去蒙學,便是一輩子頑童了!”
秦業又歎了口氣,佝僂著身子,緩步去開了門。
院門推開,隻見外麵並不是秦業料想的寧國府來人,而是兵馬司的官兵。
秦業心中希望的火苗登時複燃,急問道:“幾位到來,是不是小女已有了消息?”
為首的什長點了點頭,隻是臉上有些問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秦業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忙從懷中取出五兩銀票來,與什長道:“一點小錢略表敬意,給幾位軍爺買酒喝。”
卻不想是被人推了回來。
“我們從同僚那打聽到,見著你的姑娘去到嶽宅去了,朱雀大道往西第二個巷口後,臨街的那一間獨院就是。多的我們也不說了,你自去尋吧。”
說罷,兵馬司的人就迅速離開了。
留秦業站在門檻後,久久思索著。
“嶽宅?京城裡何時有姓嶽的大官了,我怎得不知?這修了幾個月皇陵回來,根本摸不清京城裡的狀況了。”
遠遠見著不是寧國府上門來為難的,秦鐘又從房裡走了出來。
來到秦業身邊,秦鐘疑惑問道:“爹爹,來的是什麼人?你怎得在外麵站著,怎得不回房裡去?”
秦業隨口問道:“鐘兒,你可知道京城裡的嶽宅?”
秦鐘搖了搖頭,“不知,嶽宅怎麼了?”
秦業道:“方才兵馬司來人,說是你姐姐如今正在嶽宅。”
秦鐘聞言一驚,而後轉喜,“既然知道姐姐的下落,那我們快去尋吧?隻要尋回來,事情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秦業猶豫道:“但如今我們還不知道嶽宅的底細,不好貿然去闖。不然,先與寧國府上知會一聲,與我們同去。”
秦鐘急道:“爹爹,你糊塗啊。兵馬司來人告知我們,還能不告知寧國府?我們如果不先去了,讓寧國府尋回來,便是更與我們無關了。”
秦業也以為有理,便與秦鐘一同,往西城嶽宅趕去。
已是近夜,晚霞映天,雲彩被燒得火紅。
嶽宅的鎏金匾額下,蹲了兩座石獅子,口中銜球,非是一般的規製。
立在嶽宅的大門下,見一片碧瓦朱簷,丹楹刻桷,奢華如此,秦鐘心裡又敲起了退堂鼓,“爹爹,這好像真不是一般人家,我們定然惹不起啊。”
秦業則是穩住了幾分心弦,“不慌,我們站理。他藏了你姐姐那是私藏民女,便是放到朝堂上也夠參他一本的。住這等府邸的人,地位不低更愛惜羽翼,隻要我們表明來意,帶出你姐姐不成問題。”
秦業說服著秦鐘,更像是說服著自己。
再往前走著,欲要登門,便被兩個凶神惡煞的門子阻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麼人?入府裡來可有拜帖?”
秦業強撐著臉色,應道:“在下工部營繕郎秦業,聽聞小女正在府上,來尋府中老爺一見,問明情況。”
倪二問詢趕來,先將兩人拒之門外,道:“在門外等候,我先向房裡與我家老爺稟報。”
堂上,才與眾女用過飯的嶽淩,正在與大家說笑,便有倪妮快步跑了進來,在耳邊低聲嘟囔了幾句。
嶽淩微微頷首,“知道了。”
進屋走了一趟,出來後又與正收著碗筷的秦可卿,道:“可卿,先彆拾掇了,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