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妃教她,這樣會很好疏散男人的壓力,太子妃對太子殿下時都百試百靈。
林黛玉便有樣學樣做著,果然不久之後,便感覺到嶽淩的呼吸越發平緩了。
起初林黛玉冰涼的小手按在頭上,令嶽淩身子不禁一顫,但不一會兒嶽淩便就適應了,還真就卸下了所有壓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見嶽淩微微打著鼾,林黛玉又忍不住輕聲笑了笑。
收回手,端詳著嶽淩俊朗的麵容,林黛玉又想起了那日在東宮的事。
太
子妃說了一大堆持家的道理,又講述了她怎得在十二歲時就嫁進了王府,與太子殿下成親。
林黛玉現在想想都隻覺得臉紅,太子妃真是什麼都不避諱,話頭講到了哪,便就一直說個不停了。
“向來都是嶽大哥照看我,這遭輪到我照看嶽大哥,感覺倒也不錯。”
緩緩吐出一口氣,林黛玉從榻邊起身,解開兩邊的帷帳,遮住外麵的燈光,自己又去榻旁習字了。
……
東宮,
如嶽府事,秦王便就躺在榻上,秦王妃在一旁按揉著眉間,關懷問道:“殿下果真要興兵去邊關?”
秦王徐徐吐出一口氣,道:“不得不去。孤以為如今遼東諸鎮,恐怕都已經被女真人和耿炳文控製了,接下來便是叩關。”
“遼東的百姓也同樣是大昌百姓,如果孤棄了他們,實在是不仁不義之君。固守山海關不出,雖對當下有利,但孤做不出來這等事。”
秦王妃點了點頭,讚同道:“殿下是仁德之君,凡事不違逆本心便好。”
“這京城中的事交給嶽淩來做,也沒什麼不妥。臣妾也以為他是個極為穩重的人。”
秦王歎道:“也是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孤讓他提前做了準備,如今他的壓力或許比孤還重呢。”
握著秦王妃的柔荑,秦王又輕笑道:“他身邊倒沒有如你一般的人陪著,來寬慰他了,孤還更愜意些。”
秦王妃也不由得隨著笑了起來,又取來了湯藥,與秦王一口口喂著。
養心殿,
戴權從前殿歸來,又往殿中伺候元慶帝。
而此時元慶帝的麵色,基本可以用塚中枯骨來形容了,實在令人驚懼。長期服用金丹的副作用都已產生,身上開始有了腐爛脫皮的症狀,若不是珍貴的藥材續命,恐怕早就該葬到皇陵中了。
適時,恰好趕上元慶帝清醒的時辰,戴權上前行禮道:“奴婢參見陛下。”
元慶帝微微點頭,已沒了那日在太和殿的凶戾,目光也有些渙散。
“二郎他確定要興兵遼東了嗎?”
戴權上前與元慶帝喂著蜜水,道:“定下來了,遼東總督耿炳文反叛了女真人,山海關告急。”
元慶帝慢慢呼著氣,“如果是朕,朕會舍棄遼東,固守山海關。但若如此行事,遼東的百姓,恐怕就要被女真人趕著做攻城炮灰了。”
微微合眼,元慶帝又道:“在這個位子坐久了,就似是沒了感情一樣,事事都以利益為考慮,犧牲一地,甚至犧牲一省的百姓,就好像與朕也無關,朕又沒見到那些人。”
“可近來,朕一閉眼,就好似有許多孤魂野鬼圍繞在身邊一樣。朕以為,朕的大限將至了。”
戴權忙跪地磕頭,“陛下長命百歲,不對,是萬歲,怎有大限?”
元慶帝輕笑,忍著身上的疼痛,道:“朕的身體,朕最清楚。待二郎得勝歸來,便將皇位傳與他吧,他也能不再束手束腳做事了。”
戴權眼中不禁流出淚來。
“戴權,你跟著朕多少年了?”
“已有五十六載。”
“那你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倘若那一夜,你不出來阻攔二郎便更好了。身為皇子,的確不能做弑父殺兄之事,但除了他朕也尋不到敢取朕性命之人了。這事倒也不能說你做得不對。”
元慶帝想了想道:“若是二郎出京,這京城是誰來駐守,殷太和?他一個莽夫,戍邊還行。”
戴權答道:“非是殷太和,太子殿下打算交給嶽淩處置。”
“嶽淩啊,二郎還真是信重他。統帥軍隊的確不凡,可年紀太輕了些。”
戴權道:“嶽淩他實是少年老成。”
“哦?怎麼說?”
見元慶帝少見的有些興致,戴權便將廊下兩人的對話講述了便,引得元慶帝生笑。
“嗯,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