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聽罷，兩個小丫環先忍不住。
“小公爺，姑爺真有這般厲害？”
“隻憑著那請帖便能捉得到幕後之人，太玄乎了吧？”
“就是這般玄乎！”蕭若愚哼道。
他既讚歎楚致淵的本事，又不想稱讚楚致淵，很糾結。
陸小青不解：“姑爺有這般能力，為何不去鎮武司或者監察司呢？立功應該很容易吧？”
蕭若愚也不解的看向蕭若靈。
蕭若靈笑笑。
她能隱隱猜到緣故，卻不宜多說。
境界不夠，自保能力不強，進鎮武司或者監察司是很危險的。
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夫君，還是要維護其形象的。
程菊輕聲道：“小姐，姑爺很懂人心呐。”
蕭若靈道：“可能也是環境所逼吧。”
王府比國公府大得多，人也多了很多，便是一個小社會。
王府又處於衰落之中，身為當家主人，既得安撫住人心不散掉，又要保持權威，其中的火候想想就知道不易。
這般情形最是磨礪人，有可能練就一雙洞察人心的眼睛。
當然，這需要足夠的悟性。
蕭若愚感慨道：“還真是長見識了，有些事很複雜的。”
自己先前把世事想得太簡單，覺得隻要修為厲害，隻要權勢足夠強，便一切水到渠成，輕鬆自如。
現在才知道，世事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要花那麼多的心思。
蕭若靈黛眉輕蹙，蔥指摸挲著書卷，陷入沉思。
片刻後，她慢慢說道：“小虎，鎮武司與監察司兩邊的關係很微妙，此事也極敏感，四世子處理得算不錯了，……不過他能壓得住兩邊，也是難得。”
“大姐，怎麼說？”
蕭若靈娓娓道來，將其中的關竅拆開來，掰開了揉碎了跟他分析。
如果他壓不住兩邊，黃詩容與馬天和肯定是推諉，兩邊直接就會掐起來。
對鎮武司來說，這是一次大功，也是一次重創監察司的機會，從而贏得鎮武司高手們的人心，從而提升她的威望。
對於鎮武司的人來說，能狠狠給頭頂上的監察司一記重拳，最是解氣，會贏得整個鎮武司的人心。
而對監察司來說，既可以是一次大功，也可能變成一次大過，就看怎麼處理。
最好的方式是直接將鎮武司趕走，並且反咬鎮武司一口。
兩邊都克製住了，這絕不僅僅是世子的身份。
尋常世子對鎮武司與監察司的影響有限，不至於讓他們如此。
蕭若愚用力點頭。
蕭若靈又隨後讓他假設自己是慶王世子，會如何處置，每一步如何做，她會分析會造成什麼後果。
蕭若愚頻頻點頭，覺得收獲巨大。
“你現在還小，”蕭若靈道：“還碰不到這麼多的事，但現在就要養成習慣，細微觀察，洞徹人心，從而駕禦人心。”
蕭若愚用力點頭。
他今天跟在楚致淵身邊，親自見識到這種場麵，見識到楚致淵的處理方式，給了他樹立了具體清晰的榜樣。
如果是跟在安國公身邊，看到這些事，反而沒有感覺，跟在楚致淵身邊卻給了他莫大的觸動。
“小姐，姑爺接下來會如何做？”陸小青好奇道：“會直接登門罵一通呢，還是教訓他一頓？”
她不覺得楚致淵能咽下這口氣。
自己的女人被覬覦，尤其還是玉京第一美人，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下這口氣的。
世間因為女人而發生的廝殺何其多。
更何況忍了這口氣，是不是誰都敢欺上門？
慶王府這樣更不能容許這種情形，一定要馬上樹立威嚴，震懾其他人的。
“不會鬨大。”蕭若靈清亮眼眸露出笑意：“會先捂住的。”
“這還能忍？”陸小青驚奇。
蕭若愚也好奇的道：“我看四世子不是個委曲求全的。”
儘管楚致淵沒做出什麼霸道之舉，但他就是有這般感覺，覺得他很強勢霸道。
決不能容忍這種事。
蕭若靈道：“如果鬨起來，滿城風雨，有損名聲。”
“那就忍啦？”陸小青道。
蕭若靈笑笑：“忍一時罷了，終究會報複的，就看能不能找到機會了。”
換成自己，也會這般。
陸小青道：“小姐，換成我，晚上偷偷潛進四方館，狠狠揍他一頓出口惡氣。”
蕭若靈失笑：“大貞使團肯定有大宗師的，怎麼偷偷潛進去？”
“有大宗師啊……”陸小青頓時無力：“那就算了，可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會氣得睡不著覺！”
他們在說話之際，楚致淵正在聽濤院，打量著馬天和剛剛送來的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