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聽濤院,洗漱一番後,坐到榻上,徹底安靜下來。
手上仍抄著飛龍骨,胸口仍戴著飛龍珠,化龍訣洶湧奔騰,令骨骼金色越發濃鬱。
他感慨又是忙碌充實的一天。
最重要的還是跟程天風的交鋒。
至今覺得痛快淋漓。
而且收獲巨大。
不過,這一次把程天風逼得走火入魔,不知皇帝會有什麼反應,朝廷有什麼反應。
正在結盟、正在洽談,這時候把程天風逼走火入魔,可能會有一些不良影響。
但還是覺得痛快無比。
身為世子,這點兒任性的資格還是有的,比起程天風的瘋狂勁兒,自己差得遠。
他很快拋開了程天風,琢磨起了莫春雨。
看這位大宗師行事,好像隻保證程天風的安全,並不乾擾程天風的修行與勝負。
這是因為程天風的地位足夠高?
還是因為問天崖便是如此風格?
他對問天崖越發好奇。
問天崖弟子太少又太封閉,監察司探不出問天崖更多的消息,隻能自己來。
問天崖,問天崖!
他推開窗戶。
凜冽寒氣直透肌膚,鑽進心脾,精神隨之一振。
夜空有一明月斜掛。
把幾朵烏雲染成銀色。
他飄出去來到院內,拔出清盈劍。
試著模仿程天風施展的劍法。
這劍法的威力不如問心刀訣,那與大雪崩劍訣對比呢?
程天風當時身體內部的真氣流轉圖在腦海裡呈現,他試著還原,從丹田調動一股真氣,沿獨特路徑流轉。
這真氣迅速生出強大吸力,將丹田所有真氣瞬間抽空,凝為一團,奔湧往前。
隨著往前,真氣越來越堅凝,速度越來越快。
快速經過了雙腿與雙腳,雙腿與雙腳頓時刺疼,三十二處穴道同時被針紮了一般的刺疼,身體驟然變得輕盈。
“嗤!”
他與清盈劍一同射出去,劃出一道電光。
他覺得自己如消失了一般,徹底融進清盈劍中,與清盈劍一起前刺,眼前景物猛一晃。
還好有超感,即便眼睛看不清,還能看得到不妙。
他踉蹌一步,竭力止住前衝之勢,堪堪停在簌簌竹林前。
劍尖停在一根碧竹前三寸。
大拇指粗的碧竹“砰”一下炸碎了半截,化為簌簌粉末。
楚致淵咋舌。
左手捏劍訣,撫過劍身。
劍身堅硬、冷冽,劍光清亮、明淨。
這一劍的威力,遠勝過大雪崩劍訣。
大雪崩劍訣是將周身修為凝為一劍,又快又絕。
已然是頂尖奇功。
大雪崩劍訣要催發出劍罡,需先運轉洗劍訣,以洗劍訣的氣息催發大雪崩劍訣。
如果想發揮最強威力,還要配合咫尺天涯步一起施展。
可程天風這劍訣,不僅凝周身修為聚於一劍,且將真氣提純至罡氣層次,同時還刺激身法加速。
這一劍,相當於結合了大雪崩劍訣,洗劍訣,咫尺天涯步。
不愧是程天風的殺手鐧。
不知這劍訣在問天崖是何層次,是不是最頂尖的劍訣。
自己所學諸武技中,也就問心刀訣更勝一籌,其餘武技皆不如,可為殺手鐧。
但他沒問心刀訣對身體那般霸道,不需要去新宅借助皇天後土經便能修習。
他一次又一次施展這破天劍訣,越練越熟。
——
第二天清晨,他在晨曦之中抵達了明武殿,楚明軒與楚致霆楚致川已然到了。
楚明軒邀請他今晚去家裡喝酒,又弄了一壇藥酒。
楚致淵痛快答應。
現在的自己,手抄飛龍骨,胸佩飛龍珠,化龍訣三層洶湧如江河,世俗事不耽擱修行。
待化龍訣第三層圓滿,練第四層,或者衝擊更上一重樓,恐怕就沒這般狀態,要靜心苦修了。
太陽升起,紫芒消散時,他去禮部衙門點卯。
……
一進禮部衙門他自己的屋子,看到高淩峰正搬著一摞卷宗送到軒案上。
原本已經有了一摞卷宗,加上這一摞,已然兩摞。
楚致淵上午沒坐衙的想法,準備去新宅那邊練問心刀訣,便道:“高大人,這些是什麼事?”
“大人,是一些武林高手們惹出的亂子,一天的功夫,又有一百多人被鎮武司捉進大牢。”
“一百多個……比昨天多了十幾個?”
“是。”高淩峰肅然道:“這些武林高手越來越不安份,越發惹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