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長蘇指尖一蜷,莫清嵐則立即轉首,嘴唇輕抿。
片刻,他凝聲道,“起來。”
命長蘇這才回過神,指尖摩挲方才觸上幾些柔軟的地方,起身,讓開位置。
在外麵,圓溜溜地,坐著一個‘貂’。
卻說是‘貂’也不算,隱約能看清是個穿著貂皮大衣的人,此刻正找不到東南西北,急忙冒汗地將貂衣扯開了一道裂口,這才露出一張汗津津、清秀的小臉。
看清人是誰,莫清嵐輕輕抬眉:“沈師弟?”
來的人正是沈向晚。去了冬體峰一遭,他肉眼可見地被捂白了一圈,手中正握著個傳送符。
看到莫清嵐,沈向晚的眼睛頓時亮起,立刻道,“師兄!”
命長蘇落在他手中的傳送符上,眉心皺起,卻道:“任何傳送到殉祟峰的傳送陣皆不會生效,你是怎麼進來的?”
沈向晚看向蘭淆,頓時臉上的笑容消失,心中暗罵命長蘇。去了冬體峰這一遭,對於那個便宜師尊,他再沒有半分尊敬,滿心都是怨念。
這麼長的時間,他錯過與師兄相處,全都讓這個姓蘭的撿了便宜!
他心裡滿腹怨氣,說話也毫不客氣,“在外麵不能用,那在裡麵可以用,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通?”
命長蘇又道:“殉祟峰有結界,你又是如何進的結界?”
這句話落,沈向晚頓時不說話了,小心地看向莫清嵐。
莫清嵐自然知曉,在殉祟峰結界中一直有個缺漏之處,也是靠那個
地方,沈向晚最初才進的殉祟峰遇上了師尊。
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種小事的時候,他眉首輕動,隻道:“沈師弟來此處,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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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覺得自己這般似乎有些冒犯,他趕忙又找其他理由,心中急轉,忽然想到什麼道,“還有,我聽聞南疆國的‘係相思’分外神奇,各峰弟子都在用,便給師兄取了一些過來,師兄可要試試?”
他麵色帶笑,很快從袖中取出了一把‘係相思’。
莫清嵐眉宇微動,卻笑,淡淡道,“我不需要,沈師弟倒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尋到命定之人。”
在前世便是這樣,他們三人共試,沈向晚卻與師尊的‘係相思’成了結。
屬實未想到,即便在這一世,彎彎繞繞,這個場麵依舊需要他在場,莫清嵐頓了頓,有些好笑,但也不甚在意。
沈向晚聞言卻凝眉,毫不相信地嫌棄道。“……命定之人。”
簡直是在放屁。
上輩子這東西稀裡糊塗便將他和命長蘇係在了一塊,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便宜師尊就將紅線一劍斬之,卻還是遲了一步,眾目睽睽下,從此他就和命長蘇綁在了一塊兒,還連帶著師兄的名譽也因此受損。
前世被係統誤導,他為了中傷師兄確實借用那道關係乾了不少破事,但實際上他和命長蘇的確是清白非常,即便當年收徒之由,沈向晚直到如今也都沒搞明白。
“命定之人道聽途說,倒不如祈福來得實在。”沈向晚口中念念叨叨,說都說到這裡了,便準備用一個試試,很快將繩結係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雙手合十,想給師兄係一個祈福結。
而也就在此時,洪玄下山回來,身後正跟著一早就遞來拜帖要上山議事的薑行淵與尉遲於飛。
還未站定,幾人遙望,便看到沈向晚的祈福結晃晃悠悠延伸出來,朝著莫清嵐蔓延過去。
莫清嵐頓了頓,並不知曉沈向晚係了什麼結,以為紅線是要往他身後琉璃宮去,便讓開位置。
卻一動,紅線跟著他動。
他眉心一皺,麵色狐疑,而下一秒,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
隻見那紅線剛剛近身,一道浮躁的靈力便倏然從莫清嵐的指尖蕩出。
就像被冒犯,被人結成了一串紅結的紅線莫名霸道出現,眨眼之間,便毫不客氣,滿是戾氣地將沈向晚那隻靠近過來的賜福結碾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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