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嵐心中有了方向,還沒有與他明說,便是在求證。
莫清嵐一出牢房大門,便看到在外麵等候的命長蘇。聽到他的腳步,命長蘇轉身看來,語氣清淺道:“可有問到你想知道的東西。”
莫清嵐一愣,不知該如何回複,索性沉默。
莫清嵐不想多說,命長蘇也不強求,隻看向牢籠,啟唇道:“我要離開這裡一陣。”
莫清嵐道,“離開?”
“不單我會離開,還有諸位神裔族首,皆需隨我一道,去日月山,這是今晨得到的天召。”
莫清嵐倏然抬首,皺眉。“凡人可以去日月山中?你之前不是說……”
命長蘇聲音無波,“確實異想天開,但實際而言,天確實是‘開’了。”
天召來得毫無征兆,命長蘇也未曾預料。
莫清嵐眉首皺起。
空氣中陷入久久的沉寂,許久,命長蘇才開口,看著莫清嵐,聲音微啞道:“你可願隨我一起去?”
莫清嵐道:“我無法離開樓蘭國。”
碧色的眼眸劃過幾些難言的情緒,命長蘇笑了笑,移開視線,“也好,現在日月山危險,你在這裡待著,更安全一些。”思慮片刻,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莫清嵐的掌心。
莫清嵐麵露不解。命長蘇便解釋道:“這裡麵放了我命氏的族器,還有暫時控製祟鬼的法陣,我不在的時候可以護你無恙。”
他態度強硬。莫清嵐推諉無用,最終合掌將東西收好。“……多謝。”
命長蘇想了想,又取了一塊命氏的令牌係在莫清嵐的身上。
做完這些,像是交代完一切,命長蘇舒了口氣,語氣沉然道:“好了,我要帶著他們趕在正午前去,你自己隨意轉轉,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洪真。”
莫清嵐道“好”。
命長蘇又看了他一會兒,目光從他的眉宇劃過,眼中深處難言的是不可道明的不舍,很久才遣人將佛入蓮和尉遲辛從牢中帶離,紅衣如火,慢慢從此處離開。
他一路未曾停留,邁向過去早已注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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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緊不慢的推移。
命長蘇要帶著神裔族首前去日月山的事情很快在
() 樓蘭皇宮中傳開。
原本他們氣焰囂張、態度堅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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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卻開始退縮,對日月山產生了幾些難以言明的恐懼。
祟鬼既然能從請神的裂縫逃離,那在日月山中豈不是更多?
這種古怪的氛圍蔓延,但隨著時間過去,終於還是迎來了最後前往日月山的時刻。
正午時分。
命長蘇站在眾人首位,目光一一劃過在場的所有人,紅衣如火,輕輕仰首,取出白玉天鑒。
通天鑒如今散發著熒熒的神光,命長蘇目光在天鑒上劃過,眉宇稍縱,天鑒便在他手中化為一柄渾白的長劍,從下自上於天邊一劃,天際倏然出現一道極為深邃的裂口。
他站在裂口之前,風聲呼嘯之中衣物鼓動,目光沒有情緒看來:“諸位族首,請吧。”
佛入蓮臉上帶著不明的笑色,率先踏入。一個又一個,莫清嵐就在不遠處遙遙看著,直到最後一人進入裂口,命長蘇手中劍變回天鑒的模樣,抬首看來。
他的墨發在空中飛舞,碧眸凝望著莫清嵐,沉然不清。
最終,一襲紅衣的人也踏入了裂縫之中。
請神大殿再空無一人。
一切陷入沉寂,莫清嵐手中握著命長蘇給他的儲物囊,倚在大殿的梁柱之畔。
“你居然留了下來。”一道聲音在響起。
莫清嵐轉首看去,便看到淵首站在他身後。
通體漆黑的步輦於空中懸浮,莫清嵐視線逗留了一會兒,平靜道:“看來閣下欲為之事已經結束。”
淵首看著他,淡淡道:“你可想知道我做了什麼?”
莫清嵐笑了笑,收回視線,反應平平。“你所做之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淵首看著他,卻唇角揚起。他的目光從莫清嵐臉色的弧度劃過,抬腳登上步輦。
“莫公子。”
“我欲為之事,在你出現在我眼前,便已經有了令我滿意的結果。”
雀鴉嘶鳴,黑色的羽毛從空中旋落,淵首的身影遙遙遠去,莫清嵐才伸手,取下了臉上的麵具。
堯許皺眉不解:“清嵐,你說的他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莫清嵐看著手上的麵具,語氣平靜:“他將記憶封存,讓此後的自己不論如何都要來到這裡,或許有關於記憶、也有關於他在意之人吧。”
“淵首在意的人……那隻有冥君?”堯許聲音遲緩。
莫清嵐笑色平淡,“隻要不與令儒風有關便是好事。”
堯許挑挑眉,順著他的話道:“倒也是。”
看著命長蘇給他的儲物囊,莫清嵐指尖劃過,無所事事,便沉入心神探去。
目光觸及其中琳琅滿目的存在,莫清嵐愣了愣,有些無奈。
而就在他神思抽離之際,忽然看到一物,莫清嵐的麵色一頓。
玄光微閃,一隻手鏈便出現在他的掌心。
堯許看去,看清東西,頓時意外,哂笑:“蓮心石?倒是好久沒有見過這東西了,蓮心石能夠靜心養性,以前他常用,現在給你,許是怕你受祟氣乾擾心魂。”
莫清嵐沉默許久,啞聲道:“……這是,師尊的東西?”
堯許‘恩’了一聲,篤定道:“蓮心石是傳說中聖物蓮燈蓮心所製,論渡化、靜心的作用,比佛鳴寺的靜心咒還強,天下隻此一件,自然是你師尊的。”
莫清嵐的喉嚨發緊。
堯許沒有察覺,自顧自道:“也不知長蘇這次離開,多久後才能回來。如今這裡沒什麼威脅,我去看看天工之神,回來之後便去盯著令儒風。”
話落,沒有聽到莫清嵐的回複,堯許疑惑:“清嵐?”
莫清嵐低首,許久,才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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