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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陸不瓊,人間有十三州,修真界有四域,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數不勝數少有人煙的密林、大海,亦或沙漠,占地極為浩渺,沒有任何憑借想要找到一人,是謂大海撈針。
轉眼間秋意漸去,泠冽的寒風將至,人間四處都裹上了素色的冬衣。
在人煙稀少的走街上,有幾人衣物單薄,背著包袱趕路。
他們行色匆匆,但步伐矯健,絲毫未受風雪的影響,路過一個房門殘破的人家,便停下腳步,一陣敲打將房門修好,取出一份小包裹放在門口,才離去。
“堯家人。”酒樓的老板看到,一愣,而後欣喜道,“堯家人來咱們鎮上了。”
他這句話落,不少食客也都停下吃飯的舉動,目光紛紛看去,看到了雪中那幾道人影。
“真是堯家人。”
有人道:“能遇上堯家人,沾上仙氣,這可是莫大的好事!”
能在這個時候遇到在風雪中趕路的堯家人並不為怪。
每年年末冬來之時,堯家都會派子弟離開蓬萊到人間,帶著大量的乾柴與糧食,四處遊曆,遇到貧苦之人便拆薪送糧,助他們度過冬年,此謂‘授仙恩’,乃是堯家舊例。
那幾個趕路的堯家弟子已經接連走了數日,身上所帶的柴薪越來越少,估摸數量,再有幾日就能送完。
一夜奔波,為首的人抬頭看了看,終於停下腳步,開口道:“今天時候不早,就到這裡,我們先去找個客棧休息。”
此時已經卯時,天邊漸亮,對於窮苦之人來說,最難熬的寒夜已經過去,他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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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跟著的年輕弟子頓時鬆了口氣,也很是期盼這個時候,立刻就去打聽附近的客棧,三三兩兩,鬆懈下來。
但卻有一人,並未挪動腳步,跟在為首之人的身後,很是沉默,老實本分。
堯家師兄看過去,笑了笑道:“沈師弟確實說到做到,這一路勤懇,恪儘職守,倒不枉我用了大力氣,保你出來。”
跟在他身後的,自然是此前被堯許帶到堯家的沈向晚。
披風之下露出一張人畜無害帶笑的臉,沈向晚感激地看著堯儀,“得師哥信任,向晚自然不能讓師哥失望。”
堯儀倒沒再說什麼,隻點頭,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看著他的笑,沈向晚舔了舔唇,移開視線,看向彆處。
他的體內被堯許設了東西,又被他交代,在堯家被嚴格看管,若非眼前這個年輕的堯家嫡係子弟,根本沒有機會逃出來。可惜枉費了他的信任,沈向晚當然要走,雖然不是現在。
收回視線,他又變成了那個人畜無害的小弟子,亦步亦趨跟在堯儀身後。
離去的其他堯家弟子很快就找到了客棧。他們抖落了身上的風雪,進了客棧,讓老板做了幾碗暖身的胡辣湯,一飲而儘,才泛過勁兒,臉上被客棧的熱氣騰地發紅。
吃完,便要休息。而到訂房的時候,如何分配,他們有些猶豫,看向堯儀。堯儀笑了笑,隻道:“無妨,將我和沈師弟安排在一個屋中就行。”
沈向晚全程任人安排,沒有半點脾氣。
等他拿了鑰匙離開,堯家其他弟子才湊到堯儀麵前,不解道:“師哥,仙主說這個沈向晚身上的氣運有異,怕是強加了旁人的因果在他自己身上,本就古怪,你何必自找麻煩,非要將他帶下山,惹得諸位族老不高興。”
堯儀一頓,無奈道:“我看他心地不壞,氣運之事或許並非他的本意,況且沒有下山的時候,他日日都被拽去照‘明光鏡’,就算氣運被改,如今也撥正回來了,我們修行之人,絕不能以偏見之心來判斷彆人。”
他話落,湊上前來的小弟子頓時麵露慚愧,立馬點頭,“師哥說的是,師弟受教。”
堯儀一笑,也沒有斥責,隻吩咐他們儘早去休息。
晨時萬籟初醒,客棧中來往的人也愈發變多,等所有的弟子都回屋休息,堯儀也準備上樓。
而就在此時,客棧大門忽然敞開,風鈴被卷進來的寒風吹地鈴鐺亂響,堯儀下意識看去,便看到一身白衣、身影修長的人頭戴帷帽走進。
寒風席卷,將帷帽吹起,露出一雙黛色的眼眸。
他的衣物亦單薄,步履平穩,周遭靈氣充盈,顯然也是修士。
客棧小二很快迎了上來,滿臉笑意道:“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清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很低響起。“住店。”
“好嘞!客官您這邊來。”小二很快引著人往裡麵走。
堯儀一直沒有離開,對方便有所發覺,轉眸看來。
二人對視,堯儀一愣,而後微微一笑,遠遠與他行禮,而後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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