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河先送夏愛蓮回家取了趟零配件。
夏愛蓮上樓的時候, 顧河就在車裡等她。
他掃一眼夏愛蓮扔在車裡的帽子,伸手拿了過來,慢條斯理地幫她理了理帽子邊沿。
獵人在狩獵前, 總是很有耐性。
幾分鐘後, 夏愛蓮拿著小袋子從樓上下來。
小袋子裡有一個很小的半透明整理盒,不同型號的零件清清楚楚的放在小格格裡。
小姑娘收拾東西永遠都是這樣, 整整齊齊。
很賢惠。
顧河想帶她回家。
夏愛蓮鑽進副駕駛,見椅子上帽子不見了, 抬眼,帽子在顧河手上。
她伸手:“帽子還我。”
顧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視線掃過她小小一隻、紋路很淺的手心, 唇角勾一抹笑。
他沒把帽子放她手裡,而是俯身過去,直接幫她戴在頭上。
帽子扣上,手順勢在她頭頂拍了拍。
夏愛蓮關上車門,有些不自然地把頭彆向窗外。
剛剛又出現那種身上軟綿綿的症狀。
這種情況最近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從來沒有過。
有空要問問專業醫生, 這種情況灸哪兒比較好。
顧河看她一眼, 發動車子。
好乖一姑娘。
車子行駛到半路,忽然下起大雨,天瞬間黑透。
這次的雨下得又大又急,路上像冒了煙一樣。
黑色商務車劈開雨幕, 駛進老宅大院。
顧河透過車窗, 瞧見宅子裡麵燈火通明。
暖黃色的光破窗而出, 在雨夜裡暈開層層光圈。
他似乎都能聽到傭人忙碌的聲音, 伴隨著熱騰騰飯菜的香氣。
雨下的這麼大,他不可能聽到聲音,更不可能聞到氣味。
但他卻真真實實感受到一種回家的感覺。
耳旁傳來夏愛蓮的聲音。
她扒著車窗看向外麵, 嘴裡碎碎念著:“怎麼突然下這麼大雨?慘了慘了,外麵曬得被子還沒收……”
顧河偏頭看她一眼。
心中那股滿足感,那股他從未有過、或者說曾短暫的以為會擁有卻又很快失去的溫馨感,是從這小小的身軀裡散發出的。
“抱歉小夏,剛注意到今晚有暴雨預警,早知道就改天再讓你來了。”
傭人給開門,玄關處,顧長玨笑眯眯的,視線在兒子和夏愛蓮之間穿梭。
夏愛蓮很有精神的樣子:“沒事,沒淋到雨。”
屋子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
雖然是夏季,但瓢潑大雨依然讓人渾身涼颼颼的。
飯菜已經準備好。
傭人說怕飯菜涼了,顧長玨說自己有些餓了。
夏愛蓮還沒碰到手表,稀裡糊塗地就先吃起了飯。
飯桌上,顧長玨首先落座,夏愛蓮很規矩地坐他對麵。
顧河就坐夏愛蓮旁邊的位子。
夏愛蓮往旁邊挪了挪。
乾嘛總粘著她。
董事長就在對麵,看出端倪怎麼辦?
不過這還不是最崩潰的。
從用餐開始,顧河就一直不停地在給她夾菜。
他夾過來的,夏愛蓮就立刻吃掉。
她覺得隻要自己吃的夠快,董事長就發現不了。
可她吃得越快,顧河給她夾的也就越快。
眼見自己的碗已經快要摞成小山,夏愛蓮實在受不了,直接用手擋住,撇清關係道:“彆再給我夾了,還有你乾嘛不用公筷,不講衛生!”
顧河:“不用吧,反正我們都……”
接過吻了。
夏愛蓮預感到他即將要說哪四個字,也顧不得彆的,倉促間夾起一塊肉塞他嘴裡,堵住他嘴。
顧河欣然接受,細細品味著小姑娘第一次喂他吃的東西。
看著她紅到仿佛能滴出血的耳朵,低笑了一聲:“我是想說,反正我們都、很健康。”
夏愛蓮眨了眨眼,抿住下唇。
這人絕對是故意戲弄她!
她看到他嘴型了,絕對不是想說“健康”!
壞透了!
對麵顧長玨,看著夏愛蓮跟兒子一團和氣地互相喂食,欣慰地點點頭。
之前聽電話裡夏愛蓮的語氣,還以為是自己兒子強迫了人家。
結果這會兒一看,明明感情很好嘛。
飯後,顧河站在客廳落地窗外,看著雨滴密密麻麻地砸著窗戶,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看來今晚是不會停了。
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天際。
緊接著,雷聲隆隆作響。
顧河沉默兩秒,抬手扯鬆了領帶。
“少爺,您找我,”身後,傭人低眉順眼地候在一旁。
顧河嗓音低沉:“收拾出兩間房吧。”
傭人愣了愣,眼睛微微睜大,語氣驚喜:“少爺,您今晚要住在這兒?”
自從顧河三年前回國,他就沒再回老宅住過。
顧長玨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失落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