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少爺應了一聲,傭人趕緊說:“沒問題,顧先生平時就命我們定期收拾您的房間。”
“另一間房是給夏小姐的吧?”傭人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那得收拾一間大客房。”
抬腳剛邁出去一步,顧河又叫住她。
傭人回過身:“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顧河:“我對麵的房間收拾出來給她。”
傭人剛想說,對麵的房間不也是少爺您的麼?怎麼能給外人用?
不過不等她說出口,就及時刹車。
夏小姐……那能是外人麼?
夏小姐第一次來顧家,少爺就留下吃飯了。
夏小姐第二次來顧家,少爺直接留下過夜。
瞎子也能看出來啊!
夏愛蓮注意到,修理手表位置的台燈換了。
之前來的時候,是一盞裝飾性很強的歐式台燈。
這次來,直接換成修理精巧物件專用的護眼燈。
她回頭看一眼正安靜坐於一旁沙發上看報紙的顧長玨。
顧長玨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抬首朝她笑了笑。
平時在公司看到顧長玨,總覺得有一股讓人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可此時的他,渾身鋒芒收斂,竟然有種很慈祥的感覺。
不過這種慈祥感,顧河從小到大也沒感覺到幾次。
可能是同性相斥,父與子之間的關係總是很微妙。
明明很深的感情,見麵卻非要針鋒相對。
顧長玨在想,如果他有的是女兒就好了,特彆像夏愛蓮這樣可愛又樸實的女兒,他怎麼看怎麼喜歡。
就算是犯了錯,也舍不得批評。
思及此,顧長玨又想起那糟心的兒子。
天天就知道拿一張冰塊臉對著他。
從小到大從來沒跟他撒過嬌。
有了專業台燈,再加上夏愛蓮網購的配套小零件。
這次手表修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大約一小時後——
“錚、錚…”
房間很安靜,老式機械手表擺輪擺動的聲響尤為清晰。
顧長玨頓了頓,起身走到夏愛蓮身旁,語氣頗為詫異:“修好了?”
夏愛蓮按部就班地扣合手表後蓋,沒有半分驕傲得意的神情,很沉穩地回:“嗯,您戴一段時間如果發現有問題,我再幫您調。”
售後糾紛,在夏愛蓮這兒是不存在的。
顧長玨略顯粗糲的手指,緩緩摩挲著表盤,老式手表才會發出的“錚錚”聲透過指腹,一下下震顫著他的心。
這聲音,他好久都沒聽過了。
睹物思人,眸子裡漸漸染上細細的血絲。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看向身旁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夏愛蓮:“小夏,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見夏愛蓮似乎是沒聽懂,他笑了笑,解釋:“修好這塊表對我意義很大,我想好好感謝你。”
夏愛蓮仔細把沒用完的小零件放回小格子裡。
她沒有想要的東西,不過想請董事長幫忙的事倒有一件。
“董事長,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顧長玨樂意至極:“你說,隻要我能力範圍內。”
“我想請您幫公司一個藝人換……”
“經紀人?”她話未說完,不知何時出現的顧河接話道。
夏愛蓮點點頭。
顧河這會兒已經換下了工作時的西裝襯衫,著一身頗為居家的休閒服,他側身閒散地往牆上一靠,抱著胳膊,一米八八的個子,身軀挺闊。
“已經交代下去了,再等幾天。”
夏愛蓮愣了愣:“你不是說要我跟你撒……”
想起來顧長玨還在,她撒嬌的“嬌”字直接吞了,繼續道:“才肯幫我麼?”
顧河直起身子,拿一隻方杯,朝酒櫃這邊來。
路過夏愛蓮身旁,抬手在她頭頂很自然地揉了一把,若有似無地笑了笑:“小傻瓜。”
顧長玨看向他:“也好,你幫小夏辦好這件事,就當是幫爸爸感謝小夏。”
顧河沒回答,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
顧長玨將重新走針的手表給顧河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兒子,你說修不好的東西,小夏修好了。”
之前在辦公室裡,顧河曾經說過,有些東西壞了就是壞了,修不好,比如這塊表。
顧河知道他指的是這句話,單手旋開瓶蓋的動作慢了慢,半晌,偏頭看他,語氣是難得得溫和:“我不是回公司上班了麼?”
顧長玨凝著他麵龐許久。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兒子好像變了。
變得柔和了。
不像從前那樣棱角分明、不可向邇。
顧河很克製地隻倒了一杯底酒,回身,注意到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夏愛蓮:“你收拾東西乾嗎?”
夏愛蓮一臉理所當然:“回家啊?”
“你被子不是濕了?”
“我還有彆的被子。”
“大雨天打不到車。”
“那你方便送我回去嗎?”
夏愛蓮在發出請求的時候聲音尤為嬌軟,顧河停頓幾秒,端起酒杯,迎著她看向自己的視線,仰頭喝了。
“現在不方便了,我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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