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樂得去死(1 / 2)

東臨城沿海,戰場前線。

海族軍隊以蛟族為首,其下是四大海族,再往下是依附於蛟族和四大海族的眾多中等族群。

在滄溟海,它們背靠蛟族,肆意欺壓廣大弱小海族。對外又擰成一根繩子,蛟族指哪兒,它們打哪兒。

這種金字塔式結構維持了十幾萬年,從不曾改變。哪怕兩萬多年前的龍族遷移,也不過是換了個金字塔尖。底下的海族們必須聽蛟族的命令,不僅因為蛟族是滄溟海霸主,一有抗令的舉動即有可能招致滅族之災。更因為追隨蛟族有利於穩定族群的地位,會得到應有的利益和報酬。

半個月前,當老蛟王提出拿下濱海城,下屬的所有海族族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族長們把命令傳遞給族人,挑選參戰的海族時,也無一人提出異議。

濱海城罷了,萬佛宗罷了,打就打了,和以前絞殺其它惹怒蛟族的海族沒有任何區彆。

它們不認為會輸,畢竟滄溟海是海族的地盤,八月十八的濱海城沉陷便是最好的證明。

今天,老蛟王再一次召集軍隊,它們也認定萬佛宗必輸無疑,東臨城終將重蹈濱海城的覆轍。

海族軍隊浮出水麵,嚴陣以待、士氣旺盛、鬥誌昂揚,直到岸上傳來一聲悠長的龍嘯。

宛如一支不知從哪兒射來的利劍,啪地一下射穿了士氣。軍隊的士氣仿佛被戳破的氣球,呼啦呼啦泄了一地。

天上一聲聲龍嘯此起彼伏,唰唰唰,士氣登時被射成了一個破篩子。

戰爭還沒打起來,就有不少海族落荒而逃。其他海族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才能控製顫抖的身體。

龍族?居然是龍族?

海族們還未見到岸上龍族的真身,便嚇得兩股戰戰。在場的它們從未見過,它們的族長、族長的族長也沒有。龍族遷移兩萬多年,隻在滄溟海留下一個又一個傳說,代代傳下去。

所有海族幾乎都會聽著龍族的故事長大,它們從未親身感受過龍族的血脈壓製。但是當這一刻到來,身體裡的血液仿佛像岩漿一般沸騰起來,它們都明白了,這就是龍威。

“喂喂,開玩笑吧?蛟族隻說攻打萬佛宗,可沒說還有龍族!”

“龍族可是天道所鐘,咱們拿什麼和它們打?”

“和龍族打仗,腦子進水了吧,我才不會把命丟在這兒。”說話的鯊族環視一圈,鼓動性地眨眨眼,“你們走不走?順路一塊溜唄。”

周圍的幾隻鯊族掙紮了一會兒,跟著它離開了。

留下來的海族麵色難看,戀戀不舍地望著幾隻鯊族離開的方向,卻沒法像鯊族一樣果斷轉身就走。鯊族是四大海族之一,就算幾隻族人離開了,蛟族再生氣,權衡利弊之下也不會對鯊族下手。

但是它們不一樣,它們都來自中等或弱小的海族,沒依附於其他的海族就沒法在茫茫大海生存。若它們離開了,蛟族必定會問罪於它們的族長。

它們隻能留在這兒,最好的結果便是戰死疆場,也許蛟族會寬宏大量多漏些資源給族裡。

試探的兩波大浪漸歸平靜,彌漫的海霧陣陣散去,岸上龍族的身影顯露出來,所有留下來的海族見此,皆渾身一震,不約而同地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難以置信的神情消隱下去,便是難以抑製的狂喜,幸好沒走,幸好它們沒逃。

對岸的與其說是龍族,不如說是披著龍皮的妖獸,除了那一聲聲響徹雲霄的龍嘯,這些龍族身上全然無傳說中龍族的威嚴。

老態龍鐘的外表,臉上層層褶子堆積,兩粒眼珠子渾濁不堪,就好像死魚的魚目掉在海底的沙地一般,不忍直視。縮水短矮的身材,難以想象那滿是皺紋的手居然能握得緊武器。

這些龍族的修為嚴重兩極分化,元嬰期和化神期的龍族衰老得幾乎半隻腿邁進了墳墓裡。

那些練氣期的龍族呢,連練氣初期都沒突破。饒是資質最差的海族,也比這些龍族強得多,不至於這般老氣橫秋,隻能白白等死。

橫亙在兩者之間的築基期和金丹期龍族,數量原本應該最多,此時卻徹底斷了代,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兩萬多年漂泊異界的時光,在龍族身上刻下了最鮮明最殘酷的印記。

元嬰期和化神期依靠悠長的壽命,苦苦苟活。新生的練氣期,至死不得寸進。

不知是誰發出嘲諷的笑意,緊接著諷刺聲從海族軍隊的各個角落響起,徹底壓下了眾人心頭的怯意和恐懼。

“天道所鐘?嗬,龍族早兩萬年前就拋棄天道了。”

“咱們真要和這樣的龍族打?不會被說欺負老人家吧?哈哈,它們還是彆拿武器了,拄拐杖更順眼些。”

“說真的,我長這麼大還沒打過龍呢?族長的傳說裡,都是我們被龍族欺負,今日嘿嘿......”

若敵人是這般樣子的龍族,勝負未可知,或許它們還能騎龍玩一玩。

古怪而激奮的戰歌響起。

分不清是海族一方還是龍族一方率先喊出“衝”字,風平浪靜的海麵頓生驚濤駭浪,高高濺起的白色水沫中,一隻尖銳的鉗子猛地劃破海浪。

隻聽得叮——的一聲,又有一把利劍對上鉗子。海浪另一邊,浮出一張蒼老沉著的臉。

蟹族冷笑一聲,“老爺子,不如省點力氣,給你自己挖個坑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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