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自由複仇(1 / 2)

想和我約會嗎?請補訂章節作為禮物送給我吧!不過現在和光沒心思欣賞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謝玄這個王八羔子被抓了。

九曲城的執法堂裡,房梁高高的掛著,四麵無窗,陰森森的屋內,血紅色的柱子豎在四周,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屋外,義憤填膺的修士們正在抱怨。

“不知道哪個鄉下來的土老帽,居然在傳送陣鬨事。”

“尋死也彆拉上我們啊,不要臉,呸。”

“幸好是在莫挨老子的陣裡,不然我現在已經重新投胎了。”

和光看了一眼屋外,抬手合上門,掩去了屋內的最後一絲光亮。就在這時,四根柱子上倏地燃起了火苗,稀稀疏疏的火光照亮了屋內,卻顯得紅色柱子更加恐怖。

謝玄被捆成一隻麻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腦門上還帶著紅色的煙頭印,看來護陣人下手不輕。

謝鯤焦急地看著他,臉色發白,額頭隱隱冒汗。

尤小五扯了扯和光的袖子,語氣有些懊惱,“大師姐,這可怎麼辦啊?”

和光給了他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怕什麼?執法堂不都一個樣,你又不是沒去過。”

和光是執法堂的常客,不過她一般坐在堂上審問,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站在堂下受訓。

她抬頭看向高堂,執法人是一位年輕修士,金丹期,嘴角下撇。高堂的屏風後,時不時襲來一陣陣寒風,執法者的黑袍衣角動了動。

後邊吹冷風的是個新手吧,光顧著製造陰森的氛圍,沒考慮到溫度,執法人的臉都快青了。要是她坐在堂上,非把吹風的家夥打得屁股開花不可。

和光壓住嘴角的笑意,朝他一拱手,朗聲說道:“大衍宗的師兄,涉案人現在昏迷,何不下來看看情況,再做判決?”

步雲階早想下去了,陰風吹得他胃都疼了,不知道是哪招來的新手,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想當年他還在吹陰風的時候,吹得上司既有排麵,又舒服。

他板著臉孔,雙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到謝玄麵前,看到謝玄的臉那一刻,牙都酸了。

京城謝家的公子哥兒,像隻破布娃娃一樣。

負責這起案件的本來不是步雲階,最初接手的執法人看到涉案人的身份,二話不說交給上級,上級傳給上級。

這個鍋一層層往上甩,最後丟到了他頭上。

在傳送陣鬨事,犯了危害公眾安全的罪名,本來是件小事兒,但是當事人身份特殊,一不小心容易變成外交事故。

案子本身,說大可以大,說小可以小。

大有大的說法,直接定性為恐怖襲擊或報複社會。小有小的說法,犯事兒的走火入魔了,吃了有毒蘑菇,甚至說他是個神經病都行。

但是吧,傳送陣裡那麼多人都看到了,現在都聚在外邊看熱鬨,不能這麼糊弄過去。另一當事人,護陣人就在堂下坐著,看樣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罷休。

鬨大了,謝家那邊不好交代。

步雲階搓了搓手指,煙癮犯了,頭疼。

莫長庚懶洋洋地坐著,左腿擱在右腿上,端著煙槍吞雲吐霧。握著煙槍在桌上磕了磕,不耐煩地說道:“彆墨跡了,直接說,怎麼搞?”

步雲階查探過謝玄的神識,確實是走火入魔之兆,但是時間點太巧,進入傳送陣時還是個正常人,傳送後突然發作了,這話說出去,沒人信。

他措了措辭,開口道:“此案無一人傷亡,不是重危害罪,是輕危害罪。按律例,處以1~5年刑期。”

對於修士來說,5年不算長,眨眨眼就過去了。監獄沒有靈力,相當於荒廢5年。

謝玄不久前結丹失敗,此時又走火入魔,就這麼進入監獄,恐怕有損道途。

謝鯤握緊了手裡的玄鐵劍,直直地看向和光,眼角通紅。

他不擅長交際,而且他們這一邊修為最高的是和光,最擅長交際的也是她。她封印了謝玄的神識,強迫謝玄進入沉睡。

步雲階看向和光,做主的應該她,1年還是5年,就看她們怎麼扯皮了。

就在他階即將使出三寸不爛之舌時,被和光的一句話咬住了舌頭。

“他犯的事影響太大,還是先關進黑獄吧。”

黑獄不僅沒有靈力,而且封閉五感,比普通監獄困苦十倍。

和光說得風輕雲淡,仿佛謝玄與她毫無關係。謝鯤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一臉被背叛的神情。尤小五也忍不住喊了她一聲。

步雲階心中詫異,就這樣,不扯皮了?

和光仿佛看出了他的猶豫,給他吃了一錠安定劑,“犯下這麼大的錯,是該教訓一下。”

眼看著謝玄就要被帶下去,謝鯤拔出玄鐵劍,護在謝玄麵前。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和光,嘶啞著聲音說道:“你答應了的。”

會除心魔,救我們。

和光走上前,握著劍刃,一手奪過了玄鐵劍。指著喧鬨的屋外,緩緩地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犯了法,不該贖罪嗎?”

謝鯤一臉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謝玄,辯解道:“可是他走火入魔了。”

“神經病殺了人,就不要償命了嗎?”

謝鯤覺得她邏輯有問題,混亂黑白。謝玄又沒殺人,怎麼能拿這個做比方。剛想否定,腦海裡傳來和光的傳音。

“外麵這麼多人看著,你想謝家顏麵掃地嗎?進監獄可以平息眾怒,他們隻會爽快,不會在意你們是誰。倘若就這麼出去了,他們一定會扒出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世家可以枉顧刑法。”

“我隻說把謝玄關進黑獄,沒說定了他的罪。出門後,你趕快聯係你家老祖宗,過來拉拉關係。謝玄被我喂了藥,昏睡個幾天,不成問題。”

謝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了句謝,離開了。

步雲階朝她拱拱手,一臉正色道:“師妹深明大義,不愧是萬佛宗的高徒。”

兩人笑臉盈盈,互相恭維著,說了幾句場麵話,步雲階扛著謝玄離開了。、

莫長庚走的時候,彆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

和光笑了笑,沒答話,做了個請的手勢。

短短幾個時辰,四人行隻剩下了和光與尤小五。

等所有人都走後,尤小五一臉崩潰,雙手抱頭蹲地,“大師姐,謝玄怎麼辦啊?”

和光慈祥地看著小傻蛋,擼了擼他頭頂的毛,手感不錯,“死不了,管他呢。”

尤小五猛地抬起頭,和光的手落在他的臉上,她順手捏了捏,他氣鼓鼓的,“可是你收了供品,不能不管啊。”

和光看了一眼纏在手臂的念珠,眼神微涼。

“我隻答應除心魔,可沒答應拿出萬佛宗的麵子,去幫他脫罪。收一分錢,做一分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扯皮還是留給謝家的老家夥吧。執法人也是腦子有坑,這麼大的鍋,不繼續往上甩,居然自己攬下來。”

她拍了拍他的臉蛋,拉起他,溫柔地告誡:“記住,不要學他。不是自己的鍋,往上甩,但是千萬彆甩到師姐身上來,不然…”

尤小五打了個寒顫,自動補全了大師姐未說完的話。要是甩到大師姐頭上,會被打死吧。

他還是過意不去,神色懨懨,“如果我當時沒提起柳幽幽的話,謝玄就不…”

和光驟然打斷他,“不,不是你的錯。這是巧合,傳送陣開啟後,謝玄才走火入魔。我們本來可以抓住他的,他隻是築基期,而且氣息不穩,怎麼能逃過去?而且,護陣人是化神,居然會被小小一個築基影響到,簡直不可思議。”

說著說著,和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我有種感覺,我們差點死在那裡。就像被網住的命運,不可逆轉。太多的巧合連在一起,就像是天運想讓我們死在那裡。”

這隻是一種沒頭沒尾的感覺,沒有一點依據,卻分外的真實。

好像她就應該死在那裡。

或者說,某一個時間線上的,抑或是某一世的她,死在了那裡。

日落西山,街道兩旁的火苗接連亮起,一直延伸到路的儘頭。橙黃色的火苗襯著白玉的地麵,有一種恍若隔世的夢幻感。

尤小五像土包子進城一樣,繞著火苗的柱子轉了兩圈,問道:“大師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和光看向西邊,高聳的白玉水晶壁,像一道勾連上下的天塹,隔斷了九曲城。那是大衍宗的山門,八曲長杯的第一曲。

“找個客棧住一夜,明日再上大衍宗。”

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慘痛。

他們連續找了7個客棧,每個客棧都滿了。一個客棧的店長不忍心,解釋道:“馬上就是花燈節,家家都住滿了。兩位要是不嫌棄的話,租個帳篷,在巷子裡過一夜。”

和光看著手裡的帳篷,沉默了。

眼看著她就要轉起念珠,尤小五靈光一閃,“大師姐,還有個地方,一定沒住滿。”

和光覷了他一眼,示意他快說。

“青樓。”

看著她一臉雲淡風輕,元濟心中怒氣更盛,“我徒兒被你害成這樣,你一點也不內疚嗎?”

和光挑眉,麵露疑惑,“她進階失敗,關我何事?”

元濟揮了揮手上的追蹤符,把它湊到她眼前,“我徒兒進階時,被你的符引岔了氣,靈力紊亂,落得這個地步。”

和光思忖了片刻,抬起頭異常認真地建議道:“晚輩還是第一次聽說追蹤符有這個功能,前輩還是先不要動她,趕緊送去天道院研究實驗一番,能賺一大筆靈石呢。”

元濟氣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偏偏她還裝出一副為他好的樣子。

“心如蛇蠍。”

和光取下手臂的念珠,轉起來,“晚輩是出家人,向來慈悲為懷。前輩應該感謝晚輩才是,如果當時沒有路過,您的徒弟怕是已經走完了奈何橋。彆說躺在這裡,可能已經碎成一條條,掛在大衍宗的城門上。”

“可是至今為止,晚輩還沒從您或您徒兒口中聽到一句道謝。”

元濟重重地哼了一聲,麵色猙獰地逼視她,“救我徒兒?花燈節那麼多人,殘指是怎麼找到我徒兒?你徒兒與你無緣無故,你為何要給她下追蹤符,殘指是不是你引去的?”

麵對他一步步的逼問,和光抓住了他惱怒的節點。

元濟不知道她下追蹤符的具體時間,莫非他認定她早就給柳幽幽貼上追蹤符,然後把蹤跡泄露給殘指。

和光嘲諷地笑,“我為何要…”

元濟向前一步,逼近和光,“聽說你幫柳依依去萬佛宗渡了心魔,前兩次找的是季禪子,最後一次是你。她前腳剛渡完心魔,後腳就找上邪修。你是怎麼渡的心魔?你和她之間到底有什麼勾當?”

噠噠噠,念珠轉得更快了。

和光抬起眼皮,直視元濟,“你懷疑我幫她殺柳幽幽?”

“也不是不可能。”

和光輕輕笑了笑,“我要是想殺她,那一夜的巷子,不會剩下一個活人。”她的眼神裡透出輕視,“哪怕是你來了,也一樣。”

“倒打一耙、含血噴人,大衍宗如今教出來的,就是你這樣的貨色嗎?”

口頭過了嘴癮,和光的心卻慢慢沉下來,染上冰霜的寒意。

她當時為什麼要下追蹤符?修士的記憶一向很好,可她竟然想不起原因了。

正當和光沉浸在思緒中,元濟的臉色煞白,看向她的眼神淬滿了毒光,怒氣上頭,一掌襲向她,“黃口小兒。”

尤小五驚呼,修為差距太大,無法阻擋。

和光被他提醒,從繁擾的思緒中回過神,遲了好幾拍,沒能躲過這一掌,被元濟傷到了左肩。

她扯著尤小五退開,後腦仿佛被人打了悶棍一樣疼,眼前的畫麵好像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不清,冷汗浸濕了衣裳。

她不禁有些後怕,不是因為那一掌,而是因為剛才的自己仿佛被人控製住,像被線扯住的人偶,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可怕的旋渦突然網住了她。

那種將死的恐懼感,與傳送陣時如出一轍。

如果尤小五沒有喊她,元濟的那一掌會拍在哪裡?

天運想讓她死在這裡。

和光的眼神涼了下來,她淡淡地看元濟一眼,扯著尤小五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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