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宴會(2 / 2)

迎唱的弟子還未道出那人的名字,賀拔勢立即擺出笑臉,迎了上去。

“寧前輩,許久未見。”

排名第二的界域——疏狂界,前五的界域裡唯一到的。

寧非天從冰天雪地裡走來,頭發肩膀堆著細雪,和所有用靈力擋住雪花的修士不同,他結結實實地踩在雪地裡,任雪水沾濕衣袍,他就那麼迎著大雪,任雪花染白長發。

長袍寬袖,流雲左帶,梅花作簪,腰間一壺酒,不勝人間雪滿頭。

賀拔勢小碎步上前,剛打算掐訣,幫寧非天烘乾一身。

寧非天在門檻外停住,拂開賀拔勢的手,隨意抖了抖,細雪紛紛落下。

賀拔勢請他進門,恭敬地撿了些話說。寧非天一句也沒回應,張口便是,“聽說不周界送了月光杯?”

月光杯,傳說中的寶物,杯中會自動生出帝流漿。這等寶物,也隻有不周界這樣的界麵才能尋到,才能毫不留戀地拿出來送人。

賀拔勢不知他的意思,隻好點頭。

寧非天咧嘴笑笑,招招手,“拿來瞧瞧。”

賀拔勢不好得罪他,命人拿出月光杯,與他看。

寧非天捏著杯,翻來覆去地看一遍,也沒尋到機關,催動靈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不周界送的禮物,總不可能是假的。

賀拔勢斟酌地說道:“名為月光杯,也許在月下才會生出帝流漿。不如等晚上......”此時還是白日,賀拔勢目的是暫且掠過此事。

寧非天挑高眉頭,“月亮?這有何難?”

他大手一揮,殿內陡然暗了下去。

大門未關,以門檻為界,門外還是朗朗白日,一束束陽光融化著他方才抖下的細雪,然就像生出無形的屏障一般,沒有一絲陽光能照進來。

大殿天頂是透明的玻璃,原先能望見外邊的雪景,此時一片混沌。

這不算什麼,化神期修士自然能做到此事。

真正令眾人驚悚的是混沌的天頂上蹦出一顆顆星星,繁星綴滿夜幕。在星光的照耀下,月光杯發出清冷的光芒,杯中冒出一滴滴紅色的帝流漿。

精純的靈氣頓時傳遍了整個大殿,所有人注視著帝流漿,一臉不可置信。

天頂的繁星竟然不是幻覺,隻有真正的星星,才能生出帝流漿。日月星辰,隻有掌控法則之力的渡劫期修士才能做到。寧非天才化神期,居然就能號令群星,不愧是疏狂界。

“不夠。”寧非天皺了皺眉,“起!”

接下來,令眾人不敢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大殿西側,竟然升起一輪圓月。

群星和圓月,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紅色的帝流漿迅速上漲,馬上就要溢了出來。

溢出的前一刻,寧非天一口飲下,吞入肚中,不顧靈氣泄漏,隻顧著閉眼品嘗著帝流漿的味道。片刻過後,他睜開眼,搖搖頭,“不夠勁兒。”

如此暴遣天物,眾人不忍直視。

繁星圓月消散,月光杯恢複原狀。

賀拔勢臉色一黑,沒料到寧非天這麼不給麵子。

烏束皺緊眉頭,出聲道:“寧道友出門前,疏狂界忘記備禮了?這麼糟蹋他界的禮物。”

誰也沒想到千壑界的烏束會嗆聲,該說不愧是天極界的好狗。

“疏狂界的禮?”寧非天偏頭,淡淡地瞥了烏束一眼,接著解開腰間的酒壺。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就那麼往月光杯裡倒了進去。

滿上整整一杯,寧非天遞給賀拔勢。

“埋了整整五百年的梅花醉。”寧非天笑笑,“可比帝流漿帶勁多了。”

賀拔勢盯著被糟蹋的月光杯,咬緊牙關,接了下來,像是燙手山芋一般趕緊扔給後邊的弟子。

饒是這樣,殿內的氣氛還是冷了下來。

九德界的和鬱站出來,笑著打混道:“寧道友是性情中人。”

和鬱主動說幾句,底下的眾多代表接幾句,又慢慢把氣氛吵了起來。接著,不少代表進門送禮,賀拔勢一一接過了,沒再鬨出事情。

時辰將到,快要開宴了。

五百界域已到,隻差坤輿界,遲遲沒有來。

賀拔勢傳音問王禦劍。

王禦劍站在角落裡,忍不住諷笑。問他?假惺惺,坤輿界為何沒來,賀拔勢還不清楚嘛,還在陣法那兒駁船呢。

時辰已到,賀拔勢不打算等了,直接開宴。

宴會座位排序,東道主的賀拔家做首位,接下來按照排位來。方才送禮時,眾人已經知道第一第三第四第五界麵不來,座位空了也不奇怪。

眾人都以為除了那四個,其他座位應是滿的。

這兒,空蕩蕩的第十座異常打眼。

不知是誰率先說了一句,“第十,是坤輿界。”

眾位代表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賀拔勢坐在主座,不好開嘴說坤輿界的壞話,心裡卻隱隱期待著,也不阻止眾人的議論。

寧非天自顧自喝酒,沉醉在酒裡,沒搭理一人。無讖搖著龜殼,一卦接一卦。和鬱微笑著點頭,秉持君子禮儀,不接一句話。

倒是千壑界的烏束,在眾人說壞話時,冷不丁附和一句。

“半年前,坤輿界不是突然封了嗎?我界不少修士被迫留在那兒,他們回來說,坤輿界又出了個走火入魔的魔修,到現在還沒抓住。”

“我就不懂了,修魔有什麼好修,人不人鬼不鬼,不跟天魔一個樣?”

“呸呸呸,沒事兒說那臟東西乾嘛?坤輿界就整個一肮界麵。”

“我方才看見坤輿界的飛舟了,現在還沒到,不會是不敢來了吧。諸天大會,是眾界域結盟的會議,又沒人會和他們同流合汙,你說他們來乾嘛?”

“不如聰明點,彆出來了。”

......

就在這個時候,金色的佛光從殿外迸射進來,從台階下緩緩升了上來。

眾人一頓,紛紛轉頭看去。

為首那人著朱紅色的僧服,衣袍獵獵,竟是個未剃發的女和尚。她身後的男人,渾身沒有一絲靈氣,是個凡夫俗子。

她拱手,朝賀拔勢笑道:“對不住,晚了點。”

衣袖從手臂滑落,她右手竟然是鐵臂假肢。在修仙界,斷臂重生不是問題,倘若一人的手臂怎麼也長不出來,那就是真殘了。

眾人不由得諷笑起來,毫不掩飾眼神的蔑視。

一個殘廢,一個凡人,坤輿界就派了這麼兩人?

烏束率先發難,“遲了便算了,禮呢?空手而來,不合規矩吧。”

和光輕笑一聲,緩緩走入殿中,拿出一破舊的木盒。

眾人嘩然,光是外盒就這麼簡陋,可想而知裡邊沒什麼好東西。禮物,代表著一界的地位身份,排位前十的界域拿出這麼個東西,著實有些跌份兒。

王禦劍歎了口氣,忍不住傳音道:“這個,過分了吧。”

和光的傳音裡帶著笑意,“你還沒見過裡邊,怎知不能更過分?”

和光走到賀拔勢桌前,隔著長長的桌子,一把把木盒推了過去。

木盒的封印緩緩解禁,化神期的眾人率先感受到了裡邊的東西。

寧非天握住酒杯的手一頓,放肆地大笑出來。無讖睜大眼睛,龜殼的銅錢啪啪掉了。和鬱不忍地移開視線。烏束大怒,拍桌而起。

賀拔勢才元嬰期,非得木盒到眼前,才能看見裡邊。他看著眾人的神情,心頭打鼓,湧上強烈的不安。

狗和尚到底送了個什麼玩意兒?

茲——

木盒停在麵前,賀拔勢連忙,竟然是個人頭。

他緩緩撥開人頭的頭發,臉眼熟得很,赫然是賀拔家族的長老!

賀拔勢嘩的一下站起身,氣得胸膛不住起伏,指著她,“你......你對長老做了什麼?”

她輕笑,淡淡地說道:“也沒做什麼,賀拔家的渡劫期長老來坤輿界,意外身亡,念在兩界的交情,特地給你送回來了。”

這話一出,舉座皆驚。

賀拔勢的臉色扭曲起來,強忍住繼續問的衝動。

坤輿界向來不準元嬰期以上的異界修士進入,何況是渡劫期修士。長老肯定是撕破虛空,偷偷進入,進去做了什麼,若是讓她當眾說出,就麻煩了。

他長舒一口氣,咬牙道:“身體呢?長老的身體呢?”

她的唇角揚得更上了,笑容古怪起來,她拍拍手。

恍若棺材紋路的畫框跨過門檻。

幾名弟子抬著四幅巨大的壁畫,走了進來,壁畫合在一起,是一幅惟妙惟肖的梅花圖。眾人盯住那些梅花,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她按住壁畫,解開陣法,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擠滿了整個大殿。

那些梅花血淋淋、臭烘烘,顯然是人的血肉繪成。

賀拔勢猛然睜大眼睛,腦中全是嗡鳴聲,氣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你......你......”

詭異血腥的壁畫中間,她就那麼站在那兒,朱紅的僧袍獵獵作響。

哪是個正經和尚?

分明是個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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