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舌戰群儒(2 / 2)

砰——

又一腳踩在他背後,他猛地咳嗽起來,噴出好幾口血。

“住嘴!”

和光看得心急,這家夥可是個凡人,凡人之軀可受不了這麼重的傷。

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和光,咱們是一塊出來的,坤輿界的麵子撐了萬年,可不能丟在我們手裡。我死了不要緊,你得把坤輿界的顏麵撐住了。”

那代表滿麵怒容,似乎沒想到顧鼎臣這麼能說,又狠狠踢了幾腳,踢得他渾身抽搐,說不出話來。

和光看著那片被代表踩住的衣角,衣角上繪著坤輿界的紋路,就這麼沾上了泥濘和腳印,被他們踩在腳下,仿佛是地上的垃圾一般。

和光深吸一口氣,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再看顧鼎臣。

她抬起眼眸,死死地盯住虐待顧鼎臣的那幾個代表,一字一字說出了他們的名字,“重雍界、軒亞界、衛鶴界......”

每說出一個界域名,那界域的代表的眼神便看了過來,眼神裡流露出些許不安。

和光的聲音不急不緩,“你們腳下的聖賢儒門堂主顧鼎臣,你們說對了,他確實位高權重,隨手頒布一個命令,整個坤輿界都要聽令。所以,你們今日既然做了這件事,就要承受此事的代價。”

“你們在他身上做下的事情,來日我會一一奉還。他傷了手腳,你們的手腳不必留了。他死了,不止你們,你們這些界域的高層也要跟著陪葬。天曜大戰,你們的化神期戰力和大乘期戰力全都不必留了。”

她神情平靜,話語裡沒有帶上一絲情緒,像是在說事實一般。

那些界域的代表聞言,慌了起來,紛紛扭頭看向尉遲家主。

“不用看天極界,我坤輿界說了就能做到,哪怕天極界派人保護好你們界域也一樣。”和光嗤笑一聲,“你們不妨問問,天極界做得到時時刻刻守著你們界域?”

尉遲家主麵色不改,瞥都沒瞥代表們一眼。

那些代表見狀,忙不迭鬆開顧鼎臣,出於麵子也不好輕易放了他,隻好壓著他。

形勢僵持不下,眾人都怕和光收回佛力,她也借此不肯從楊醉蹄身前讓開。對付魔氣的手段,除了佛力還有海水,然而他們這麼多人,不知要多少海水才行,龐大的海水運來也需要時間,又沒有一個代表甘願放棄魔氣離開。

尉遲家主不耐煩地擰緊眉頭,偏頭看向賀拔六野,“你的爛攤子,怎麼一聲不吭?”

說完後,尉遲家主試探般朝和光出手,和光減少佛力輸出,金光登時暗淡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賀拔六野抬手攔下尉遲家主,賀拔六野指間泛起一點金光,緊接著金光大盛,頃刻間將周圍的魔氣遠遠驅散出去。

和光心頭一顫,猛然睜大眼睛,盯住賀拔六野指間。

他中指上戴著一枚形狀怪異的戒指,佛力正是從那兒放出。戒指顏色慘白,就像人骨一般,一節節彎曲著,仿佛指骨一節節被扳彎,生生繞成一枚戒指的形狀。

和光猜到了那是什麼,卻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放在胸口的舍利子亮了亮,她才不得不相信。

菩提佛的指骨舍利,三萬年前遺失在天魔大戰的指骨舍利,怎麼會在賀拔六野手裡?

而且還被弄成這個樣子!

開山祖師的遺骨,哪一顆被貢進佛塔,日夜焚香祭拜?

這家夥,這個畜生竟然這麼對菩提佛的骨灰!

和光胸膛升起無與倫比的怒意,隻想把賀拔六野抽筋扒皮,她剛想上前質問他,還沒走幾步,渡劫期的威壓鋪天蓋地地罩了下來,直接把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尉遲家主埋怨道:“賀拔家主,你既然有對付魔氣的手段,怎不早些拿出來,害我們受了這麼久的氣。”

賀拔六野和善地笑笑,“藏箱底的寶貝兒,總得留一手,要不是這後生太胡攪蠻纏......”他抬步往楊醉蹄走去。

和光艱難地抬起頭,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咬牙切齒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賀拔六野垂眸,居高臨下地覷了她一眼,“龍族,這個回答滿意嗎?”

她的手臂被狠狠撞開,一條條腿衝了過來,往楊醉蹄的方向衝了過去。

她想攔住,可是連站起身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一隻隻肮臟惡心的手摸上楊醉蹄的身體。她睜大雙眼,把那一隻隻手、一張張臉刻進心裡,心中發誓要如數奉還。

這些手,哪隻手摸了,她會全剁掉,摸了多少次,她會剁多少次。

玷汙屍體的家夥,她會押著他們跪下去,給楊醉蹄磕頭。

一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今日之恥,來日她會加倍奉還。

這時,遠處的魔氣劇烈地湧動起來,一聲聲驚呼從隊伍外圍傳來。

狂風呼嘯著刮了過來,一點紅色擠進烏沉沉的黑霧裡,眨眼間變得極大。那是一朵雲,不是一般的白雲,而是裹在火焰中的真正的火燒雲。

火燒雲所過之處,鳳火燎繞,魔氣無不讓道,一瞬之間便近了。

“都給我滾!”怒吼聲從火燒雲裡傳了出來。

楊醉蹄身邊頓時升起紅色的鳳火,隻聽得轟然一聲,所有玷汙屍體的人頓時被火焰包圍,撐了一個個火球,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火球們遍地打滾,用水係法術、用海水皆不起作用,隻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因為這場變動,和光身上的渡劫期威壓解了,她立即飛到顧鼎臣身邊,一掌拍向他身上的修士,把他拍進魔氣黑霧裡,讓他被魔氣吞噬。

尉遲家主剛伸出手,手臂浮現出黑色的印章,其上的天道法則把他的手壓了下去,再也抬不起來。

尉遲家主擰緊眉頭,喝道:“哪個?滾出來!”

火燒雲飛至眼前,寧非天閒庭信步地走了下來,微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他笑道:“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你們也太不講究了吧。”

王禦劍也衝向和光同顧鼎臣,護在他們身前。

尉遲家主見是寧非天,語氣放輕了些,“寧道友,你這是?”

寧非天瞥都沒瞥他一眼,眼神盯住了賀拔六野。

賀拔六野也問了,“如此風風火火來,怎麼回事?”

寧非天哼了一聲,譏諷道:“我還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呢?”

賀拔六野問道:“何意?”

寧非天大手一揮,拍向地麵,龐大的陣法脫手而出,印在地麵上,陣法的紋路迅速放大,頓時把整個禁地納入範圍。

地麵劇烈地震動起來,泥土一層層翻動,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腐朽的屍臭和濃厚的血腥味蔓延開來,仿佛誤入了亂葬崗一般,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微弱的哀嚎聲響了起來,一聲又一聲,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

“啊!這是什麼!”

一名代表驚呼道,他麵前突然冒出一具燒焦的屍體,嚇得他往後退了一步,退一步卻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一隻燒焦的手顫顫悠悠地摸了過來。

“彆......彆過來!”

驚恐的聲音和痛苦的哀嚎聲從各個地方傳來,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具具燒焦的屍體和一個個走火入魔的修士。

空蕩蕩的禁地,又變成了人間煉獄,回到了它原本的樣子。

寧非天道:“賀拔家主,這一幕熟悉嗎?這才是禁地真正的模樣。”

賀拔六野的臉色沉了下去,“寧道友,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寧非天抬手扔了個留影球,一幕幕影像在眾人上空浮現,那一幕幕與此時幾乎一模一樣。他對眾人說出了之前的事情,禁地到底是什麼樣子,楊醉蹄到底是怎麼死的,禁地又是被誰怎麼被清理乾淨的,賀拔六野究竟對這些修士做了什麼事情。

眾人麵露驚恐,不可置信地看向賀拔六野,如潮水般退了開來。

賀拔六野笑了,揉了揉眉心,語氣平靜地說道:“寧道友?疏狂界吩咐了你什麼?靠這種陰招毀掉天極界的聲譽嗎?疏狂界有什麼目的?留影球這種東西,造假也不難。”

“陰招?”寧非天的聲調拔高了些。

賀拔六野挑高眉頭,“不是陰招?潑這等臟水?”

寧非天嗤笑,更近一步,“我疏狂界用得著陰招?隻要疏狂界想,踏平你天極界也不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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