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眾人的選擇(1 / 2)

和光喬裝打扮躲進□□隊伍,望著韓修離引著尤小五等人背對而馳越行越遠,好不容易鬆口氣,正打算退出□□隊伍時,又被逮了個正著。

她瞅了一眼抓住她手腕的手,又瞅了一眼抓住她的那人,心臟登時沉了下去。

逮住她的人,偏偏是她此時最不願見到的家夥。

和光心裡生出退意,打算重新躲進□□隊伍,借人流擠開殘指。腳跟動了動,還沒往後退一步,手腕力道一重,她就被他扯出□□隊伍。

人潮擁著隊伍前進,她倆拄在那兒,格格不入,隻能被人海左推右擠。

殘指似乎被擠得煩躁了,硬是拉住她的手腕,扯進小巷子裡,避開了人來人往的街道。

“見了我,你還敢逃?”

和光不好意思抬頭看他,緊緊低頭,看著他的靴子。一隻小腦袋從他腳後探出來,衝她啪嗒啪嗒眨眼睛,小傀儡還歪了歪頭。

和光定定神,抬頭看他,鎮定道:“不久前才回坤輿界,近日忙,沒時間回複你。”

“沒時間你來花燈節乾嘛?彆說你又來抓異界來魂?”殘指嗤笑一聲,“我看你和魔門那傻子玩得挺開心哈。你有時間玩,沒時間回我一聲。”

和光偏頭,又不好意思直視他了,“我就玩這麼一晚上,好不容易擠出時間,不過一晚上......”

“我給你發了整整五十隻紙鶴,就飄在你洞府門口,回條訊息的時間不比你玩一趟短?你進門沒看見還是出門沒看見?瞎了不成?”

她心裡更愧疚了,忍不住搓了搓手。

“殘指啊,是我對不起你。要不這樣,你再給我點時間,三個月,三個月就行。”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三個月前,你也是這麼說。”

“這......我以為出完天極界的任務就能拿到俸祿,沒想到天極界出了事兒。再給我三個月,等我從疏狂界回來,拿到坤輿界代表的獎賞,定能還你錢。”

他手指勾了勾,下麵的小傀儡默契地跳上他的手心,靈活利索地爬上他的肩膀。他撫了撫小傀儡的腦袋,懷疑地盯著她。

“本來小傀儡的木頭要換了,虧你的帳一直欠到現在,小傀儡也拖到現在。這次你可要說到做到,到時候彆又找不到人。”

和光連忙點頭,不過這話越聽越不對味。這場景,她怎麼這麼像在外邊吃喝嫖賭的丈夫,故意不給家裡妻子奶粉尿布錢。

“不過......”殘指的眉頭頓時蹙起,麵色嚴肅起來,“我找你不光為這事兒。”

和光立即意識到了不對勁,壓低聲音問道:“出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響起尤小五的聲音,“大師姐——大師姐——咦,我剛剛還瞧見就在附近,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師姐——”

眼見那幾人越來越近,和光心頭一跳,緊貼著牆壁,藏起自己。

殘指哂笑,走進巷子深處,往牆壁隨手一敲,牆壁上的瓦磚瞬間動了起來。一束束光芒照進昏暗的巷子,照亮他輕嘲的臉龐。

他抬抬下巴,朝她使了個眼色,“過來。”

和光閃身過去,剛打算同他一起走進光裡。

他又轉過身來,不知從哪兒掏出一身同他一樣的黑袍子,朝她披頭照臉蓋來,又拿出一黑兜帽,拍她頭上。

兩人都遮掩得嚴嚴實實,才走進牆裡。他們一進去,身後的瓦磚又合上了。

和光環視四周,瞧著像是個酒樓客棧似的場所,樓上有一間間房間,下邊卻沒有大堂。四下沒有客人,寂靜得很。

估計是邪修常用的地方。

殘指抬腳走向櫃台,她沒有出口問,也跟了上去。

掌櫃懶懶地坐在櫃台後,手下翻著時下流行的話本,不時哧哧笑出聲。殘指敲了敲櫃台,掌櫃的沒反應。他又敲了第二次,掌櫃的還是沒搭理他。

直到殘指敲了第三次,才從話本裡喚醒掌櫃的。

“天字房。”

掌櫃的眉頭皺起,上下打量殘指,神色客氣了不少,“客人來晚一步,天字房沒了,要不您看看彆的?”

掌櫃拍了拍後方的牆壁,牆壁翻轉,露出幾百塊牌子。最上方放著【天】字房的牌子已經沒了,其下【地】【人】【鬼】【趣】等各種牌子都有,大半也空了。

牌子下邊貼著各自的價格,和光瞅了一眼,不住咂舌。

貴死了。

菜瓜欠了一間房間的錢,若要賣屁股還債的話,要從天魔大戰開始賣到現在。

殘指僅僅瞥了一眼,扔下一袋靈石,淡淡吐出三個字,“地字房。”

【天】字房價格最高,隻有一間。【地】字房的價格緊追其後,也隻有三間,至今都空著。

掌櫃咧嘴笑了笑,伸手要去拿靈石。

和光心頭一緊,快一步包住了靈石袋,扭頭定定地看著殘指,“房錢,不算在債裡吧。”

殘指怔了一下,似乎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問出這麼個事兒,他偏頭笑了幾聲,擺擺手,“我還能和你算這兒?”連小傀儡都噗嘰笑了出來。

和光心裡鬆了口氣,她曾經被觀邪師叔和西瓜師叔坑過,還真怕殘指也來那麼一下。

掌櫃笑嗬嗬地掃了一眼兩人,“兩位是一對?我們還有提供特殊興趣的情趣房,以及為尋求刺激的客人提供的偷腥房。”

和光知道情趣房,畢竟紅袖招也有不少,深得歡喜禪歡迎。但是,偷腥房還是第一聽說。

她問道:“偷腥房是什麼?”

掌櫃笑得有些奸詐,“字麵意思咯,專門給不應該在一起的客人準備的,房間四壁經過特殊設計,外麵看不見裡邊,裡麵卻像玻璃一般能清清楚楚看見外邊。總有那麼些客人,人越多,越興奮。要是那些客人願意,按下牆壁的按鈕......”

咳咳咳。

殘指咳了咳,打斷掌櫃的話。邪修向來葷素不忌,出口也不像正道修士那般在意禮儀規範。

掌櫃的曉得意思,也沒再提這事兒,他瞅了和光一眼,“這位客人,是佛修吧,念珠露出來咯。”

和光低頭去看,不動聲色地把碧璽海藍寶念珠往袖子裡提了提。

掌櫃的笑容又陰險起來,“客人不是歡喜禪吧?”

和光戴了兜帽,自問臉藏得嚴嚴實實,不知這掌櫃的怎麼認出來的,碧璽海藍寶念珠也沒到眾人皆知的地步啊。她心下疑惑,便問了出來。

“掌櫃怎麼知道?”

掌櫃沒看她,反而上下打量殘指,唇角揚了揚,“歡喜禪的大師來這兒,都帶著烏泱泱一群人。您旁邊這位,細骨頭嫩肉,哪夠滿足啊。”

和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頂著殘指的死亡視線,她咽了咽喉嚨,還是憋不住,撲哧——

這時,牆壁又變動起來,真正的烏泱泱一群人來了。

掌櫃使了個眼神,“瞧,那一看就是歡喜禪的,媚門的弟子都遭不住那麼玩。”

殘指似乎懶得聽掌櫃嘮叨,搶過地字房的鑰匙,拉著她離開了。

地字房恰巧在天字房旁邊,和光打旁邊經過時,特意看了一眼,從外麵看不到裡麵的情況。地字房裡麵和其他的酒樓包間一般,素雅古樸。

殘指一進去就坐下了。

小傀儡跳上桌子,嫻熟地翻開茶杯,倒茶,推給殘指。

和光檢查房間四壁角落,沒有錄影球或監控球,但是發現了好幾個防偷窺陣法。哪怕是渡劫期修士,也窺探不到裡麵的場景。若是陣法被強硬破除,絕不會悄無聲息地破碎,而會發出極為響亮的警報聲。

這樣的包間,確實適合私密的談話。

“過來吧。”殘指抬眸瞥了她一眼。

和光又慎重地檢查一遍,才走了過去。她剛坐下,小傀儡就忙活著翻開茶杯,穩穩當當地又倒了一杯,推給她。

她笑了笑,正要去接。斜刺裡伸來一隻手,搶過杯子,往外一倒,茶水全撒了。

殘指又把茶杯扣在桌上,“欠債不還的人,沒有資格喝茶?”

和光直視他,“一杯茶而已,不至於吧。”

他扯扯嘴角,“萬金的房間,千金一杯的茶,你好意思?”

和光噎住,還真不好意思。

“那你還倒了?”不是千金一杯嗎?

他笑意愈深,“我掏錢買的,澆茶水洗地不行?”

潛台詞,洗地也不給她喝。

小傀儡又哼哼哧哧地跑到茶杯前,剛要去翻,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杯底,壓住了。小傀儡慢一拍地抬起頭,兩顆圓眼珠子滴溜溜地盯著殘指。

殘指垂眸,瞥了它一眼,輕笑一聲,“不給就是不給,你眥我也沒用。”

和光這下總算明白被催賬的煩惱了,怪不得菜瓜要去賣屁股,想必當時也被催得受不了了吧。

要是下次從疏狂界回來還拿不到獎賞,她都要去賣屁股了。

和光甩甩頭,拋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直直看向殘指,問道:“話又說回來,你找我有什麼緊急的事?”甚至不惜發了五十張紙鶴。

他從儲物袋取出一酒缸,放在桌上,推給她。

“給你的。”

和光挑眉,心中想道這家夥倒有意思,不給喝茶給喝酒。她笑了笑,拿過酒缸,掀開上邊的酒蓋,嘴裡問道:“什麼酒?”

她微微低頭,作勢去聞酒香。

殘指也沒阻止她的動作,輕飄飄扔下兩個字。

“骨灰。”

和光渾身一怔,立即屏住呼吸,好險好險才沒吸進骨灰。

他丫的。

殘指唇角翹了翹,“有人托我交給你。”

“誰?”和光細細看了一眼骨灰,骨灰裡冒出點點金色,是超度過的痕跡,而這金色裡的佛力熟悉的得很,正是她的佛力。

她登時想到一個人。

“天道院,鐘離亭。”

一年多前,盛京萬派招新前,鐘離亭曾抱著骨灰來找她,拜托她超度他師兄的骨灰。骨灰超度完,不該入土為安麼?鐘離亭怎麼找了個酒缸裝著了。

和光蓋上酒蓋,問道:“為何交給我?讓我再超度一次?”

殘指蹙起眉頭,一字一字道:“鐘離亭讓你把骨灰帶去疏狂界。”

“帶去疏狂界乾嘛?”

“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殘指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她,“接下來的事情,他都寫在這裡了。”

這下子,和光明白殘指找她的真正目的了。鐘離亭出於某種原因,無法直接把骨灰交給她。得知殘指是她引入九節竹之後,鐘離亭便通過殘指秘密把聯係上她。

和光翻開信一看,神色頓時嚴肅。

殘指自顧自喝茶,見她收起信,似是無意般提了一句,“這缸骨灰有什麼特彆之處?還要送去疏狂界埋了?”

她倏地笑了出來,“這骨灰可不得了。”

“哦?”殘指抬眸看她,“有什麼不得了?”

“它是解開【世界的終極】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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