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說媒(2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16698 字 7個月前

林家的兩進小院本就不算大,不過盞茶功夫,劉氏就聽到二進門處響起了蘭英的說笑聲:“唉喲,這不是常嬸子麼,你今兒怎麼得空了……可是給我們這兒的閨女小子說媒的,那我帶你去,他們都在跨院裡呢!”

劉氏的眉頭一皺,隨即就看到蘭英伴著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件暗紅衫子的婦人從二進門裡走了進來重生之廢材逆世最新章節,。

笑著站起身來,劉氏笑嗬嗬地看向蘭英:“你看我也不認得,蘭英啊,這個大妹子是……”

蘭英立刻接口介紹道:“嬸子,這個是常嬸子。說起來,常嬸子可是有一張巧嘴,咱們劉家嶴和四鄰村裡的閨女小子,大半兒都是常嬸子給說下的婆家,娶上的媳婦呢!”

劉氏立刻笑道:“噢,原來是她常嬸子!”

說著,起身讓著常氏進了正屋。

常氏還是林家搬了房子後,第一個進入正屋的客人,這一抬眼,不由也是暗暗吸了口氣。乖乖,都說林家日子眼瞅著火騰起來,她之前沒親眼看到,還總覺得村裡人說的有些誇大,今兒個進了這院子,再進了這屋子,不看彆的,就看這堂屋裡的一套家具擺設,還有那些由頂及地的素錦帷幔,雖說沒有大紅大綠,可那厚實緊密的素錦料子,可是普通人身上都穿不上的!就是比起劉地主家裡也絲毫不差呐!

眼珠子骨碌碌地把屋裡的家什兒擺設看了個遍,常婆子也在心裡暗暗盤算。

今兒來林家說的那事兒,之前她還覺得是十拿九穩的,畢竟林娘子一個寡婦能夠嫁進官宦人家做個側室二房,也算是燒了高香了。可身處在林家之後,她就有些沒把握了。

畢竟,前些日子還聽說府台家的二公子還親自上門,到林家來做客了。就林家娘子又能掙錢容貌又不差的,彆人能看上,府台公子也能看上啊!

這事兒……一旦真是林家娘子與那府台公子有啥子瓜葛,她再在裡邊忙活的話,說不定就會被牽連了……

到時候,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心裡飛快地盤算著,青杏和玉鳳已經沏了茶送了上來。

“她常嬸子,喝口茶,潤潤嗓子!這天兒是一天比一天熱啦……”劉氏坐在上手招呼。

常婆子醒過神來,端了茶笑著道了謝,轉而裝著拉呱的模樣,扯了一會兒閒篇兒,這才問道:“怎麼沒見林娘子呢?”

“哦,她說作坊裡有事,去了府城了!”海棠去府城的事兒幫工青壯們都知道,劉氏也不隱瞞。

蘭英也笑著搭話道:“是啊,眼瞅著海棠這生意越做越順妥了……前些日子,還有那府台大人的公子親自上門來和海棠合夥兒開作坊呢。嗬嗬,以後,咱們有了府台大人做後台,給撐著腰,看看那些黑心腸子的,可還敢在背地後裡,再生什麼壞心眼兒算計咱們不!”

蘭英並不知道什麼同知公子,可卻不止一次地聽說村裡一直有些不安分的,眼紅林家發財,挖空心思算計著要來林家沾點兒便宜去。她這會兒插了這麼一句話,也是想著借常婆子的這張嘴把話兒傳出去,警告警告那些動小心思的人。卻不知道,她這一句話,恰好戳到了常婆子的心虛之處,生生給常婆子先敲了回警鐘!

常婆子聞言心下一跳,連忙笑了笑,掩去臉上的驚訝之色,道:“林娘子是個有本事的……”

一邊兒說著話,常婆子一邊兒飛快地轉著心思,權衡著,也隻是片刻,這個慣於察言觀色揣摩心思的婆子,就做出了決斷。

她抬頭看向劉氏,表情無比誠懇道:“楊嫂子……我厚著臉皮叫你一聲嫂子,你可彆嫌我高攀哈!”

媒婆這種人走東家串西家的,最是讓人看不起,卻也最是得罪不得。她都這麼說了,劉氏自然隻能笑著應了。

於是,常婆子自來熟地往劉氏近前湊了湊,努力做出一副貼心的樣子來,道:“楊嫂子,我這個人是個直腸子,有啥說啥……我今兒就說句大實話,雖說福兒娘有能耐,撐得起這個家業,眼瞅著日子也過得火騰起來,可她畢竟還年輕的很呐,這麼帶著幾個孩子過日子,也著實太苦了新婚夜的雷人規矩:爺我等你休妻,其他書友正在看:。嫂子啊,雖說按理要給升子守完了再說,可楊嫂子也可以和我說說,要是福兒娘再走一步要個啥樣的合適……我也好給踅抹著些。早踅抹上幾家,還得仔細打聽了底細回來……到時候,一到日子,就便宜了。省的到時候再現抓摸,一時半會兒再遇不上合適的……”

這話說的實在是貼心的很,完全是處處替海棠考慮的周全的樣子。

不過,劉氏也知道,這媒婆的一張嘴最是信不得的,哪裡肯給她什麼話,落了口實。於是打斷了常婆子的長篇大論道:“她嬸子啊,海棠還在熱孝裡呐,說這些還早呐!”

還早……不是沒有打算!常婆子聽出這話風兒來,也就很滿意了。被拒絕了也絲毫不在意地笑笑,連連點頭道:“嗨嗨,是我看著福兒娘天天操心受累的,心疼的慌啊!”

說完這話,常婆子就話題一轉,笑著睃了蘭英一眼,又看向劉氏道:“我就說,福兒娘是個懂禮知規的,斷斷不會這會兒說這事兒,真真可笑的是,偏偏還有人看著福兒娘有本事,就想著納回去做側室……我呸,我直接啐了他一臉口水。真真是爛王八想吃那飛禽肉,淨想他麼的美事兒了,我管你是啥大人家的公子少爺呢,福兒娘怎麼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去給人家做小呐……真是不知廉恥,不知天高地厚啦……”

劉氏臉色一白,隨即捧了茶喝了一口,這才止住心頭的驚懼,臉色也緩了一些。

抬眼對常婆子笑笑道:“我這閨女畢竟還年輕,我這老婆子病病歪歪的,也給她助不了勢撐不了腰,以後,還要多靠你們這些嬸子們替她多維護著些……”

“噯,噯,嫂子,我可是恨不能把福兒娘當成自家閨女疼著呐,嫂子說著話可不是見外了嘛!”常婆子連忙順杆兒往上爬,剛剛叫聲楊嫂子還連說自己厚著臉皮,這會兒直接叫上嫂子了。連海棠都被她當成親閨女看待了。

劉氏笑笑,回頭對青杏吩咐道:“去把那匹棗紅的綃紗拿來。”

青杏曲曲膝答應一聲轉進東間裡屋,片刻就捧了一匹棗紅色的綃紗出來。

劉氏笑著指指常婆子,示意青杏送過去。常婆子一臉喜色,卻還是裝模作樣地跳起來連連擺著手推卻:“這是從哪兒說起來的……這怎麼使得呢……”

話雖這麼說,她的手卻已經撫在了綃紗上,來回地摸索著連聲讚歎起來:“嘖嘖,這料子可真軟乎啊,真輕啊……”

劉氏這會兒已經完全恢複了臉色,看著常婆子一臉貪相兒,嘴角閃過一絲譏諷,道:“這是人家給的,說是夏天做衫子最是涼快不過的,透風兒涼快不說,還不露底子……這一匹料子,聽說比那明晃晃的緞子還貴好幾層呐!”

“噯,噯,看出來啦,這可真是好東西……”常婆子連聲誇讚著,連眼睛都舍不得挪開了的樣子。

劉氏笑著道:“我也彆沒啥稀罕東西,這匹料子她嬸子不嫌乎就拿去做身衣裳穿吧。這是嫂子我的一個意思,你可不興嫌乎啊!”

“噯,噯,你說這……看嫂子說的,這麼好的東西我稀罕的恨不能當時就穿在身上呐,哪能嫌乎呐!哪能呐!”常婆子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喜笑顏開的把那匹綃紗從青杏手裡接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裡。也不坐了,就這麼著抱著綃紗笑著告辭。

劉氏讓青杏將她送出去,蘭英連忙笑著道:“正好我也要去西邊兒院裡呢,我送送常嬸子吧!”

看著蘭英和常婆子出了屋子,繞出二門去,劉氏臉上的笑容呱嗒一下落了下來。

今兒這常婆子上門,隻怕就是為了誰家公子要納海棠來說合的,隻是,聽說起府台公子來,才轉了口風……

雖然海棠已經嫁過人了,可這會兒死了男人,就成了無主的,如今又做下了這麼大的買賣,這惦記上的隻怕不止一個……隻是,一個寡婦還帶著兩個孩子,隻怕稍稍有點兒頭臉的,打的都是納妾的注意市長前夫,你好毒,好看的:。可她好好地閨女,即使守了寡也不能去給人家當小啊!當小可是等同奴婢,再生出孩子來也是庶出,天生低人一等的……

這事兒,要想不讓人惦記恐怕不行,還得想個對策……真是,莫如常婆子剛剛說的那樣,尋摸個人,一守滿了日子,就立馬嫁過去,有了主兒,就不怕再有誰惦記了!

嗯,就這麼辦,等晚上老大回來,就安排他去打聽著,看看哪個村裡有合適的人家……

晚上,吃過晚飯,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劉氏就避開幾個小的,把楊樹勇叫到跟前,和他把今兒常婆子上門說的話跟大兒子學了一遍,然後把自己的打算也說給了楊樹勇。

楊樹勇聽了常婆子那一番話,也是滿臉愕然驚詫,可聽了老娘的打算之後,卻禁不住苦笑著搖起頭來。

“咋,你覺得不行?還是說你想讓海棠就這麼苦守一輩子?”看到兒子搖頭,劉氏登時不虞地質問起來。

“娘,不是,我就海棠這麼一個妹子,怎麼會不心疼她啊……”楊樹勇連忙解釋著,見劉氏緩了臉色,才接著道,“娘,我覺得吧,海棠的事兒,隻怕咱們都說不上話了……”

“咋?雖說再嫁由己,可我的閨女我知道,海棠不會不聽我這當娘和你這大哥的話……”劉氏詫異著道。

“娘,不是,你聽我說……”楊樹勇挨著劉氏坐下,一邊兒給劉氏撫著背順著氣兒,一邊道,“娘,你看看,如今的海棠,已經不是那個安安穩穩待在家裡做做針線的女子了。彆的不說,前些日子來的府台公子也好,那廖家的公子也好,哪個是我們能說的上話的?……您老彆瞪我,雖然那倆位公子都沒提什麼話兒,可就我看著,對海棠可都比咱們平常人好得多,海棠和他們說話也不絲毫不打怵……若說,那兩個人都沒對海棠有心思,我是不信的。你想想,有那兩個人在,咱們給踅抹的人,海棠怎麼會看得上眼?有那兩個人在,又怎麼會讓咱們自家給海棠尋摸親事?”

劉氏聽著愣了好半天,漸漸地就掛上了一臉愁色來:“這可咋辦啊?那倆人不是也想著讓邱晨做小吧?”

這回換成楊樹勇愣怔了,好一會兒,楊樹勇才歎了口氣道:“娘,這事兒咱們管不了,但海棠會有打算的。娘,你就放心吧,海棠沒那麼糊塗,她自己有注意的,不會去給人做小的。”

劉氏瞪了楊樹勇一眼,隨即頹然地歎了口氣:“咱們是看著心急,卻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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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滿囤家裡幾個大人也說著今兒常婆子進林家的事兒。

蘭英把常婆子的話描述了一番,滿囤娘張氏就張著嘴愕然了半天,才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唉,你說滿倉那個不開竅的,咋就不願意呐。靈芝娘木了,升子也木了,他們倆人不正好?偏偏滿倉說一直當嫂子看待,生了彆的心思對不住升子……你說,咋就出了那麼個死牛筋呐……”

滿囤爹在桌角用力地磕磕煙袋鍋兒,煩躁地嗬斥了張氏一聲,才悶聲悶氣道:“你彆瞎埋怨,升子媳婦不是咱們這種人家能想的。”

張氏一瞪眼:“咋就不能想了,他們一個……”

“行啦!你那腦袋是木頭疙瘩啊?你也不想想,不說林家以後咋樣,就是眼下,人家一口氣蓋了兩棟大宅子,升子媳婦出入都是幾輛馬車,又一口氣兒買了十三個奴仆……那是啥日子啊,咱們村裡的劉地主也比不上了啊,咱們家是啥境況你不知道?若不是人家升子媳婦念著和栓子娘的情義,幫襯咱們,這會兒咱們連飯都吃不飽哪那些年便當的高達,好看的:!”

“可,可咱家滿倉也開了自己的鋪子了啊……”張氏仍舊不甘心地辯駁著。

滿囤爹啪地一聲把煙袋拍在桌子上,怒氣衝衝道:“就你那個兒子?開個鋪子咋了,一年掙得銀子也不定能趕得上升子媳婦一個月掙的多呐……再說了,你個老婆子也不睜眼看看,如今人家升子媳婦往來的都是啥人家?你家兒子能比得上那回春堂少東家?還是能比得上府台大人的公子?”

“可,可那樣的人家就是看上了海棠,想的也不過是納進門當小吧,咱們滿倉要是肯,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正房……”

“正房,正房,你咋就知道人家不是讓升子媳婦當正房?這話你今兒說了,再也不許提了。不,想都不能想了,若是讓我知道你犯糊塗,出去胡說,看我不扇你大耳瓜子!哼!”惡狠狠地威脅了老婆子一頓,滿囤爹也覺得滿腹鬱悶,背著手氣鼓鼓地走出家門去了。

天氣熱起來之後,老何每晚都會在池塘邊兒喝茶乘涼,青山爹幾個人也愛湊過去拉呱兒,滿囤爹出了門就直奔那邊兒明滅的幾點火光去了。與其在家裡聽老婆子絮叨,還不如出來和大夥兒拉拉呱散散心呐!

唉,雖然他訓斥老婆子,他心裡當初知道滿倉在縣裡開了鋪子之後,也未嘗沒有這麼想過。隻是,林家的日子興騰的太快,還沒等他們有什麼打算呢,當初還靠他們家救濟的林家,已經迅速地富了起來,眨眼就是他們家要仰著脖子看的人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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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馳趕路的邱晨根本不知道家裡出了說媒這麼檔子事兒,驅馬急趕,第一天就跑出了將近三百裡路,雖然她還想再跑一段路,到了天黑了再投宿。可轉臉看看那幾個鏢師騎的馬都掙大著鼻孔呼哧呼哧地喘開粗氣了,顯然已經力竭,再跑不動了,她再急也沒辦法,隻好順應民意,在一個叫忠義的鎮子投宿。

從馬背上跳下來,邱晨也覺得大腿內側火辣辣地疼,兩條腿因為長時間騎馬跨坐,也疼的厲害……顯然,她高估了這具身體的強韌度,也忘記了,這具身體還不習慣長時間騎馬……

不過,身邊兒都是粗豪的漢子,她也不好做聲,仍舊維持著形象把馬匹交給客棧夥計,挺直腰板兒進了客棧。

“有上房麼?”邱晨既然是做男裝打扮,這些詢問的事宜也就不再避諱。

掌櫃的看了看登記簿子,抬頭道:“客官,你算是問巧兒了,正好還有一間上房。剩下的就隻有大通鋪了……”

邱晨皺了皺眉,鏢師們倒是沒所謂,常年在外難免有客房不足的時候,想來睡通鋪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但是那位廖三公子不成啊,之前到小吃攤上吃碗餛飩都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若是讓他去睡通鋪……

噯,有了!她咋就忘了這茬兒了!

“好,就要一間上房,再包一間通鋪!我們趕了一天的路,都累壞了,讓撿著好菜給趕緊地上幾個,再多燒上幾鍋熱水,讓大夥兒都洗洗,去去乏……”說著,掏出一塊約摸有三兩多的銀子拋在櫃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掌櫃的一看這麼大一塊銀子,一張臉登時笑成了一朵花兒,一把抓起銀子,連聲笑著答應著:“您請好,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小二,趕緊地,先給幾位客官沏上壺好茶來……還有,前兒不是剛得了幾個西瓜,搬上兩個來,給幾位客官解解渴……”

------題外話------

眼瞅著又到月底了,看著上月票榜的真是羨慕啊,那啥,和親們打個商量,咱們來個加更,從今兒起,月票漲五十票,咱加一萬字的大更,成不?

這話說完了,粟粟咋覺得自己肝兒都顫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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