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案(1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12113 字 7個月前

章節名:第二百一十七章 出案

第二百一十七章出案

邱晨這句話問出來,廖文清明顯地一怔,隨即垂了眼默然片刻,抬起眼,眼中忐忑轉瞬即逝,再度明亮起來。《《 嫡女重生最新章節 全文字網 》》請使用訪問本站。不,比之前更加明亮,那抹殷切也更加地濃了。

他再次前傾了上身,握住邱晨的手,看著邱晨的眼睛,卻沒有回答,隻是歡喜地確認:“你願意的?你也願意的是吧?”

雖然是問話,但廖文清卻顧自歡喜著,根本沒等邱晨回答,繼續快速道:“家裡……父親很欣賞你的……你不必擔心,你嫁過來,若是不喜歡家裡人多事雜,咱們就不在安陽府住,咱們可以住在安平縣,可以住在這正定府,也可以進京買套宅子住……若是你喜歡劉家嶴,咱們就住在劉家嶴去,每日出門看看荷塘,看著孩子們練功夫,上學堂……或者,你不是說願意四處走走?咱們就撿著春日和暖的時候,順水南下,你不知道,南邊兒的景色與咱們這邊兒大為不同,枕水人家,小橋流水,煙雨長巷……你一定喜歡的……到時候,咱們倆人乘一葉扁舟,看水鄉臨水長廊,賞太湖湖波浩淼水天一色……”

邱晨默默地抽回手來,抿了抿嘴角,還是狠著心打斷了廖文清幸福的憧憬:“如今說這些都尚早。”

“呃,哦,嗬嗬,是,是……你說的是。”廖文清收回滿臉的神往,轉回眼看著邱晨有些羞赧地乾笑幾聲,搓著手道:“你放心,我,我隻是情不由己,絕非有意唐突與你……那,那個,等你除了服,我就遣了媒人上門說親。家裡,你不用擔心,父親是極開明的,母親也是極慈愛的,他們也一定會喜歡你的……父親母親特彆喜歡孩子,對大哥二哥的孩子都特彆寵愛,你也放心,他們也一定會喜歡阿福阿滿的,你想想,到時候,阿福阿滿也有了爺爺奶奶疼愛……多好!”

邱晨垂了眼睛,將浮上來的感慨和不讚同掩住。

是啊,在他心目中,父親開明、母親慈愛,那是因為對他這個小兒子。父親母親極愛小孩子,對孫子孫女寵愛有加,那是對自己血脈骨肉的孫子孫女。即使她嫁給他,阿福阿滿不是廖家的孫子孫女這件事永遠改變不了,被人輕視被人不喜歡,甚至受人冷眼,隻怕不可避免……不,不是可能!廖家的兩位大家長是肯定、是絕對不會像對待親生孫輩那樣對待阿福阿滿。能夠不刻意為難,能夠平淡以對,恐怕都是最好的結果!

廖文清說起家人來,那種由內心裡散發出來的親密很真很濃厚,邱晨剛剛有所動搖的心又一點點落下來。心中一點點熱乎勁兒,也一點點冷卻下來。

越是疼愛自己的兒子,越是沒辦法接受兒子找一個帶孩子的寡婦為妻吧?潘佳卿的母親就是一個生動的例子!潘佳卿還隻是個功不成名不就的學子,廖家可是百年大族,安陽府的首富!廖家又怎麼會歡喜她帶著兩個孩子嫁進門……

這種狀況下,若是不管不顧地跟了他,眼下他對她愛重時還好,但愛情那東西的保鮮期太短,愛情過了期以後呢?

當愛情的衝動退去,當感情的熱度冷卻,他想要回到家裡,會不會想念父母跟哥嫂親人們一起的溫情?這個問號幾乎剛出現,答案就很明顯地突出來。或者,答案太明顯,本來就在那裡,都不用她思索和考慮。

到了那時,麵對仍舊不能接受她和孩子們的父母家人,他會不會感到疲憊,會不會感到後悔,會不會……放棄?

這個問號後邊的答案,她不願意想,也不願意去尋找。

因為她很明白地知道,不論答案與否,到那時,麵對那種情況,他總會感到疲憊,哪怕不會後悔,哪怕不會放棄,終有一天,麵對越來越年邁的父母,或者到父母逝去後,他會為今天的任性慚愧……難過!

到那時,他們之間,真的可以跨越這道日漸彌深的溝壑?是相對無言,還是想看兩相厭?

她不敢想……她也不敢賭……她是懦夫……嗬,她什麼夫都不是,她就是個女人,一個活在這個吃人的社會分外體會女人不易的小女人!

心思飛快地轉了幾圈,邱晨從裡到外都重新冷靜下來。

她抬起眼,看向廖文清,再次打斷了他的憧憬,淡淡道:“這些都尚早!”

廖文清愣怔著住了嘴,看著邱晨,滿眼疑惑,卻仍舊毫不遲疑地點頭應和。

他還想說什麼,卻被邱晨搶了先:“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過你……或者說,我從沒跟旁人說過……”

略略一頓,邱晨抬眼對上廖文清的眼睛:“其實,安陽府那次水匪是衝著我來的。”

短短的一句話,邱晨說的很平靜,語音語調都平和無波,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但被她定定看著的廖文清,卻從這平靜無波的字裡行間聽出來一股蕭殺的味道來。這股蕭殺之氣並不張揚,並不喧囂,但卻誰也沒法否認它的濃烈,仿佛濃烈的化不開的血,凝結了,就成了一片無法抹去無法忽視無法淡化的所在,無聲無息,若無人提醒或許毫不起眼,一旦被人點明,那股子濃重的化不開的冷意就倏地竄進你的骨頭縫兒裡去,鑽進你的骨髓……讓你從心底生出一股悚然的刺骨冰寒來!

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

廖文清強迫自己平複下來,鎮定下來,轉回目光,重新看向邱晨。卻見剛剛讓他瞬間悚然而栗的女子,已經垂了眼,正用纖細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茶杯的邊緣。

因為出身農家,她的手指骨節稍稍有些顯,皮膚也沒有他常見的那般瑩潤細膩。但這雙手如今已經得到了良好的保養,皮膚已經細膩起來,指甲剪得短短的,圓潤小巧,沒有塗抹任何顏料的指甲泛出貝殼樣粉紅色的瑩光來……他的目光就落在這雙手上,心裡很明確地告訴自己,比她美麗的女子不是沒有,但他就是喜歡她這個人。因為喜歡她,包括她身上的美好,也包括她身上的缺憾!

廖文清沒有抬頭,平靜地回應:“我知道。出了事兒四五日我就得了信兒。旭子府試之時,我回來又確認了一番,那件事的幕後就是呼延尋……隻不過,他出手狠辣,沒有留下一個活口,一時不但找不到他指使的罪證,還得為他歌功頌德!”

廖文清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臉色冷凝起來。那一場殺戮,死了幾百人,卻在種種原因下,知情幾方不得不聯手將事態封鎖壓製下去。可以說,水匪事件是極難得的軍政雙方聯手協作的成功案例,堪稱典範。

那件事發後,安陽府百姓,哪怕緊鄰遭災村莊的百姓都沒有什麼反應,稍遠些的,乾脆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幾百條人命,就仿佛一抹清風,吹過了無痕……幾天後,整個安陽府百姓口口相傳的隻有新任指揮僉事的勇猛果敢,愛民如子,為民請命……根本不知道,那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善,雙手染血、吃人不吐骨頭的修羅惡鬼!

邱晨抿了抿唇角,抬眼看向廖文清,開口道:“這件事,雖說針對的是我,可雲知府雲家也多有牽涉……難道,就這麼任他胡作非為?”

廖文清歎口氣道:“當時那種情況沒有弄清楚,這件事就完全失了先機。想要扳倒他就非一時一事可行,需要徐徐圖之……”

邱晨又何嘗不明白,水匪事件沒有即刻弄個明白,雲知府還隨同上了請罪折子……這就像是被迫上了賊船,一旦翻騰出來,雲知府也會受到牽連!

她是學化學的,這個事件就像物質之間發生了化學反應,而且是不可逆的反應,想要再完全還原已是不可能,隻能從其他方麵逐步還原!

看著邱晨臉色凝重,神態頹喪,廖文清心中刺疼不已,手肘支著身子,微微探過來,溫聲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得太多。這件事並不一定是衝著你的。更多的是針對雲家,其次是針對廖家……或者說針對安陽府的商家。他沒有背景可以依靠,就實施辣手威懾……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們連累了你!”

邱晨揮揮手,苦笑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銀錢還罷了,可,還有幾百條人命啊……”

廖文清神色也難免黯然,卻比邱晨好得多。

他懊喪地感歎道:“唉,那人手裡畢竟握著軍權,幾千人的軍隊……我們老百姓硬碰硬無異於拿著雞蛋碰石頭。但你也放心,這事兒我們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雲知府和雲二都說了,這事有一天一定給它翻過來!”

邱晨垂著眼暗暗歎息。她隻是想要轉個話題,讓廖文清知難而退,可不知怎麼回事,說著說著怎麼她就成了不相乾的了?可是,她又不能把呼延尋就是林升的事情說出來……

“嗯,”無奈地點點頭,邱晨淡然道,“我知道其中利害,不會鑽牛角尖兒的。”

廖文清神色一鬆,露出一抹笑來,想伸手拍拍邱晨,卻終是沒敢再次冒昧,隻溫聲道:“這件事你不用擱在心上了,有我呢。以後,總有吐出這口氣的一天。”

邱晨垂了垂眼,將眼中的情緒掩下去。心裡在盤算著怎麼打消廖文清的念頭。

不是廖文清不好,也不是她對他有什麼成見,隻是,廖文清跟她兩個人,若真的在一起,彆的不說,呼延尋那裡就根本過不去……

默然半晌,邱晨開口道:“提親之事……不急。你且安心把京城諸事調停妥當,爭取在京城多結交些人,以後,生意也罷,安身立命也罷,總不至於如此次這般。”

廖文清的眸子暗了暗,輕輕吐出一口氣來,臉上漸漸漫出一層歡喜來。雖說提親延後,但這話,她這麼說,就算是應下了吧?

點點頭應下來,廖文清笑道:“我聽你的。”

頓了頓,仿佛強調般,又重複了一句:“都聽你的。”

邱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隻抬頭看向廖文清:“你以後就不要隨意這般進出我這邊了。”

廖文清微微一怔,隨即歡歡喜喜答應下來。男女一旦談婚論嫁,是有個婚前不能相見的風俗。

“時辰不早了,你去東院用午飯吧。”邱晨的目光一閃,不等廖文清回答,就揚聲叫了門外伺候的春香進來,“帶廖公子去東院!”

春香微微詫異著,之前這位廖公子出入可沒用人引道。不過,還是立刻答應著,對廖文清曲曲膝道:“廖公子!”

廖文清一臉歡喜地看著邱晨,仿佛要把以後不得常見的那份兒都一下子提前看下來,裝進眼裡,刻進心裡帶著走才好!

邱晨淡淡笑著站起身來:“快去吧!”

廖文清這才咧嘴一下,拱拱手,暈暈陶陶地跟著春香出去了。

在他的身後,邱晨臉上的微笑迅即散了去。她知道這樣含糊著不對,可她又怕斷然拒絕了,會影響到彼此的合作……到了今日今時,林家和廖家合作項目眾多,已經不是一句話說罷手就罷手那麼簡單了。

半晌,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她隻能減少彼此見麵的次數,寄希望如此時間長了,他的這份熱情會慢慢冷卻下來。或者,他再遇上真正合心的女孩子,把這份感情撂開手……

雲濟琛這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才轉回來,回來一眼就看到了廖文清滿臉掩都掩不住的喜色,先撇撇嘴,又追著詢問,卻被廖文清笑著驅開,一句話都沒漏。恨得雲濟琛跳腳大罵廖文清:“你個沒良心的,枉我麼這麼善解人意地躲出去,給你製造機會!”

廖文清心情正好,卻根本不理會他罵了什麼,笑嘻嘻地摟了雲濟琛的肩膀,推著他往外就走:“走,咱們去學院外看看去……正好,那邊的會英堂新上了櫻桃扣肉,還有櫻桃酒,說是正定雙絕,咱們也去嘗嘗!”

說著,不由分說地拖著罵罵咧咧的雲濟琛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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