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一心蠱(2 / 2)

兒女成雙福滿堂 紅粟 9665 字 8個月前

“夫人,您今兒睡得好!”月桂挑起帳幔,看到邱晨已經穿好了衣裳,也就隨手將帳幔撩起掛好,一邊笑著曲膝見禮問好。

邱晨垂了眼,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確認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這才舒了口氣,起身下炕,穿了鞋子,一路往淨房裡走,一邊詢問:“今兒可打發人去看過玉鳳,她的情形如何?”

玉鳳還差幾天就是預產期了,頭胎,又是肚子尖尖的,照習慣來說,是男孩的可能性比較大,男孩容易提前,是以,邱晨這幾日總是掛記著。也提前給她安排好了穩婆候著,就怕一旦發動現找來不及。

月桂招呼風輕和夏豔收拾床鋪,自己隨著邱晨進淨房,一邊準備洗浴的熱水,一邊回道:“回夫人,早上我去看了玉鳳姐,我去時,玉鳳姐還在發麵,說是做炸糕,看著精神氣色都極好的。”

“這丫頭……這個時候了,還做什麼炸糕啊!”邱晨有些不讚同地嘀咕了一聲,一邊走到浴桶前,一邊吩咐月桂道,“你這就去走一趟,跟玉鳳說,就說我說的,她做的炸糕好吃也不再這一回。讓她好生養著,可以走動走動,可不能再做活計。……對了,跟秦禮說,讓他安心在家裡陪著玉鳳,等玉鳳把孩子生下來,有的是用他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忠心不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玉鳳笑著答應了,道:“我伺候夫人沐浴完了再去吧!”

邱晨本就是有心打發她,哪裡會同意,有些不耐地揮揮手,打發她快去,“我也不洗頭,就泡個澡,不用你伺候,快去快去,再耽擱,她多少炸糕也做完了。”

月桂無法,隻能曲膝告辭,走出淨房仍舊不放心地叮囑風輕和夏豔,“你們就在淨房外頭候著,彆離開,萬一夫人在裡頭叫人聽不見!”

邱晨聽著風輕和夏豔答應著,又聽得月桂的腳步聲走出門去,漸行漸遠,這才鬆了口氣,脫去身上的睡袍,抬腳邁進浴桶,將自己放鬆地坐進溫熱的浴湯之中。

呼……邱晨垂著眼看了看肩頭和胳膊……乃至胸前,一塊塊青紫色的印痕觸目驚心,有些是青紫色,有些卻血殷殷地,看著特彆駭人。

真狠!那男人太狠了!磨磨牙,暗暗嘟噥了一聲!拿出一小盒玉肌膏來,等泡的水溫漸涼,就起身擦乾身體,然後挖了玉肌膏塗在一塊塊傷痕上,又忍著疼稍稍用了力量揉開,揉的肌膚微微發熱這才住手,拿了衣架上備好的乾淨褻衣、衣褲、裙子……一一穿著了,又把玉肌膏放回去,這才施施然走出淨房。

避開了丫頭們看到印痕的尷尬,又塗了玉肌膏後,疼痛也緩解了好多。

邱晨在妝台前由著風輕梳著頭發,一邊詢問,才知道,阿福帶著昀哥兒又去西苑冰戲了,阿滿留在了家裡,已經去鬆風院處置家務去了。

“……大小姐真是孝敬,聽侯爺說夫人身子不爽快,就很擔心。親自給夫人診了脈,囑咐奴婢們好生伺候著,然後就帶了陳嬤嬤林嬤嬤去了鬆風院。臨行前還囑咐奴婢們,若是夫人醒了,讓夫人安心歇著即可。有什麼事她拿不定主意的,再回來請教夫人不遲。”

邱晨一口氣憋在喉嚨中差點兒岔了道兒,好一會兒才呼出來,卻覺得兩頰發熱做燒的厲害。

她隻想到沐浴避著丫頭們,不讓丫頭們看到她身上的印痕就可以避免尷尬了,殊不知,早就被女兒看到了最不堪的樣子……還診了脈!

阿滿診脈的手段連穆老頭兒都說小有所成,說起來,可能比一般的郎中還高明些。秦錚還說自己身子不爽快,汗的,阿滿一診脈啥都知道了。不爽快……是太爽快了好不好!貪圖爽快,忘乎所以啦!

好不容易梳好了發髻,邱晨隨意點了兩支簪子攢戴了,想要去鬆風院看看以顯示自己沒有不爽快,但念頭一起,就被她按捺下去,轉而,邱晨走去西屋裡看三胞胎去了。

三胞胎醒得早,吃過奶,玩耍了一陣又都睡了。邱晨看過三個孩子,又跟奶娘和嬤嬤們詢問了一回情況,敞兒率先醒了,一聲響亮的啼哭,緊跟著亮兒和九兒也醒了。換尿布,擦洗……一陣忙碌之後,三胞胎收拾乾淨,各自的奶娘抱了喂過奶,邱晨就讓奶娘們將孩子送到東屋裡,一字兒在臨窗的暖炕上排開,一個個穿著小襖小棉褲,揮著手踢騰著腿玩的歡快起來了。

看著三個孩子,邱晨想起昨晚秦錚說的話,出了正月,三個孩子也不過五個月,還嬌嫩脆弱著呢,長途跋涉辛苦萬分,極容易生病。看樣子,事情更改的可能不大,她還是及早準備起來,儘量將行程安排的舒適些,避免孩子們生病才好。

想起這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車輛,然後是船隻。橡膠沒辦法一夜之間憑空出現,橡膠輪胎自然遙不可及。那麼,車輛的減震隻能想彆的辦法來做。

這個時代還沒有彈簧,但累金首飾上卻不乏用金絲盤成的細小彈簧,用來裝在蛾兒、蝴蝶下邊,顫顫巍巍活靈活現。同樣道理,自然也能讓人嘗試著用鋼鐵做出相似的彈簧來,裝到車輛上,也能起到一定程度的減震作用。

提起彈簧減震,她倒是想起比較老式的沙發構造,就是用彈簧裝了布袋,一隻隻縫合在一起,再蒙上厚實的布料、皮革,就成了最初的沙發!車廂下裝大彈簧,車廂的座位也可以嘗試著用比較細的彈簧做成原始的沙發,同樣能夠減輕顛簸。

至於船隻,就不節省了,命人備好大船,平穩舒適,速度也快。再多帶一些玩具什麼的……一定把穆老頭兒帶上,有他跟著,萬一孩子們吹個風什麼的,也能及時治療,不至於造成什麼重大後果。

細細盤算了一遍,自稱沒什麼遺漏了,邱晨就要了筆墨紙硯來,畫了彈簧的草圖,又拿了一支累金絲珊瑚蟲草簪子出來,將簪子上的金絲彈簧指給風輕看:“拿這個去給平安,讓他比著這個做幾個鋼鐵的來,絲不能太細,最細也得跟小拇指一般。囑咐他,要一般長短高矮,還要有韌性夠結實。”

風輕不太明白夫人怎麼突然想要這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卻也沒多問,重複了一邊,拿了簪子和圖紙,匆匆去了。

回過頭來,月桂從玉鳳那邊轉了回來,拎了一個食盒上來,笑著曲膝跟邱晨回報:“真讓夫人說著了,我到的時候,玉鳳姐姐已經把炸糕做完了,還熱著,不夠脆。隻撿了幾塊來讓夫人嘗嘗。玉鳳姐姐還說了,不讓夫人牽掛她,她吃得好睡的香,沒有更好的了。”

邱晨聽得玉鳳康健,自然也就放了心,搖搖頭笑笑,也不繼續追究了,接了月桂遞上來的筷子,夾了一小塊炸糕吃了。

玉鳳這炸糕是加了糯米粉和雞蛋,還放了糖桂花和綠豆沙,咬一口,外皮酥脆,內裡鬆軟甜糯,清甜不膩,確實不錯!

“唔,不錯,你們幾個也嘗嘗。你們玉鳳姐姐的手藝倒是又見長了!”邱晨讚揚著,轉眼,就看到敞兒和九兒、亮兒三個小東西都眼巴巴地看著她,小嘴兒動啊動的,敞兒甚至啊啊地叫著,好像在說:“我要吃,我要吃!”

邱晨忍不住笑起來,抱起敞兒,輕輕地拍著哄了哄,回頭看看炕櫃上的座鐘,還不到吃輔食的時辰,於是,拿了一個橘子過來,剝出一瓣橘子來,放進敞兒的嘴裡讓他慢慢地吸橘子汁。

嘴裡有了東西,敞兒不再鬨騰。九兒亮兒也如法炮製,一人塞了個橘子瓣在嘴裡,卻讓三個奶娘過來看著,看著孩子們彆讓橘子瓣卡住。

巳時中,阿滿處理完家務事,笑嘻嘻地轉回來,邱晨借著讓滿兒吃炸糕,讓小丫頭去了外屋,又過了一會,邱晨自己才平複下來,不再覺得尷尬。

阿滿也吃過炸糕轉回來,笑著蹭過來,依著邱晨的肩膀,看著賣力地吸著橘子瓣的三胞胎,笑著道:“娘,下午哥哥他們要比賽了,剛剛傳了信兒回來,今兒是跟趙國公府上的冰球隊比呐……趙國公府上的冰球隊可強了,我想去給哥哥助威,娘,你也去吧?”

冬有冰球,夏有蹴鞠、馬球,在京城勳貴圈子裡都是極受推崇的運動,不但男人們喜愛,女人們也有許多去觀賽,年青些的大都帶了冪籬。雖說那冪籬著實有些礙事不爽,卻也比悶在家裡麵對狹小的四角的天空強的多。

看球還罷了,邱晨對冰球談不上多喜歡。不過,畢竟是阿福第一次跟人比賽,初賽她就沒去,這一回遇上趙國公府的隊伍,若是不能取勝,這場比賽就是這一季最後一場了。她怎麼的都要去,給兒子助威加油,告訴兒子,不管他得勝亦或失敗,她總是站在他身後。也希望兒子能夠勝不驕敗不餒,再接再厲下去!

一轉念就做了就決定。

另外,邱晨也想起之前做的那個決定,於是跟阿滿說了。

沒想到,看似有些荒唐不切實際的,阿滿卻非常支持。她的大眼睛滴溜溜轉了幾轉,揮揮手將幾個丫頭婆子打發下去,笑嘻嘻湊到邱晨耳邊兒,低聲道:“娘,女兒倒是有個辦法……我曾經去過苗疆,學了她們製蠱之術,她們有一種叫‘一心蠱’的,隻要用上,此生此世,就注定一心一意,再不會變心。萬一變心,就會受蠱蟲反噬,鑽心而亡!”

看女兒神秘兮兮的樣子,邱晨就知道小丫頭必定是想出了什麼鬼點子,她很好奇,滿兒丫頭小小年紀能夠想出什麼主意來,也就抱著好奇的心思聽一聽。誰想到,居然提到了‘蠱術’!

蠱術,邱晨在現代的時候就有所耳聞,雖然因為曆史原因,到那時,神秘的蠱術已經失傳已久,但僅僅看曆史資料的記載和描述,也足夠讓人膽戰心寒,毛骨悚然的了。

在邱晨看來,其神秘尚在其次,陰毒倒是做到了極致!養蠱的人都是極執拗的人,一旦被反噬,就死的極為痛苦和淒慘。

彆說,她不認為用蠱術得來的‘一心一意’有意思,就是但看事關雙方,一個是她血脈至親的侄兒俊文,一個是她投契知心的妹妹王靜姝,哪怕王靜姝為此誤會了她,疏遠了她,她也不會做那種施蠱算計的事情來。

這些還是其次,最最讓邱晨震驚的是,滿兒不過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姑娘,居然想的出這麼惡毒陰損的注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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