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之前前往三河縣時,我就聽白龍說起過,這位茅山派的道尊毛小方雖然道法奇高又為人剛正不阿,但卻是個出了名的不講理老混蛋,最大的特點就是脾氣暴護犢子,而且為人脾氣古怪從不按套路出牌,連茅山弟子都很少能在山裡遇到他,絕大多數時間連他什麼時候偷偷跑到山下去的都不知道。
可即便如此,但凡是手下的徒弟們遇到了什麼事,或是茅山弟子被外人欺負,隻要找他告狀,毛小方向來是不由分說就得報仇,誰罵茅山一句,他必十倍償還,誰打茅山弟子一個嘴巴。他必百倍相報。
也正因毛小方這種護犢子不講理的性格,導致茅山弟子參差不齊,因此遍布天下的茅山傳人中心術不正者倍出,但毛小方老爺子不管這些,在他眼裡。反正誰侮辱茅山都不行,名門大派,就要立威。
眼下一見毛小方這不講理的勁頭兒又上來了,原本明明是聯手除魔的好事,如今卻因茅山派十幾名弟子的意外身亡而擴大成茅山道與陰陽道的兩派內鬥,這事情一傳出去,恐怕必定引起整個驅魔界的軒然大波,事態的嚴重性簡直無法想象。
而毛小方顯然並不想管這些,喝令一出,頓時又抬手指著眼前的白薇一聲怒吼:“姓白的。你也彆說我這個當長輩的欺負你們小輩,今天這事兒,我茅山派與你們不共戴天!你要是不想死得太難看,有種的就去把你那位龜縮在五龍山的老王八師傅請出來!當年我隨老恩師五龍山一戰受難,你家師傅貪生怕死閉門不出,哼,我現在倒是要看看,這老王八現在會不會為自己的徒弟出頭!”
毛小方這話出口,此戰前因後果已然明了,無疑是積怨已久無可避免。
而他這麼一番難聽的話出口,我以為依著白薇的暴脾氣想必一定會立刻就懟回去,誰知道再看白薇,卻出奇地鎮定自若,冷靜聽完毛小方一番惡語相向之後竟然完全不動聲色,也沒說一個字。
倒是結巴仙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輕描淡寫地道:“毛道長,你咋知道當初不幫你們就是貪生怕死呢?萬一人家是有彆的隱情呢?”
“隱情?哈哈!門戶之見不願相助而已,還談什麼隱情?有些小門小派心術不正,怕是巴不得我們這名聲在外的茅山一脈徹底斷絕呢!”
“毛道長,你話可不能這麼說…;…;”
一聽這話我也要幫白薇說話,哪知道話才出口,卻被白薇從後麵一把拽住,朝我搖了搖頭隻說了句‘我們走’,話音一落。白薇已然轉身走出門去。
白薇這反應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但也沒多說什麼,於是也和楊死、結巴仙趕緊追了出去,之後就見白薇一路低頭不語,帶著我們徑直回了自己的木屋。
進了屋之後我才朝白薇問道:“白薇。那毛小方已經把咱欺負成這樣子了,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你之前欺負我的氣勢都跑哪兒去了?”
聽我這話一出,白薇掃了我一眼,沉沉說道:“小六子,你當這是胡鬨的時候嗎?”
“我…;…;”
我頓時語塞。隻因已經察覺到白薇那嚴肅的表情,幾乎從來都沒有過。
“當初我下山遊學時,我師傅就曾經說過,驅魔界裡的名門大派向來不把我們陰陽道放在眼裡,尤其。尤其與道家積怨太深,這些年來又與符籙三山多有摩擦,想必早晚會爆發一場不可避免的激戰,如今看來,被我師傅給言中了,這一場決戰已經不可避免…;…;”
白薇說話時臉色陰沉。眼神中竟現出幾許從未有過的慌張失措來。
“那,那現在怎麼辦?”我一聲驚問。
楊死也在旁邊急聲說道:“要不我聯係天誅府想想辦法!為驅魔界各派係之間調和,也是我們天誅府的責任所在,好歹我也是個天尊,興許能…;…;”
“沒用的。”白薇搖搖頭又說:“毛小方道長的脾氣你比我們了解,你覺得他會聽天誅府的話嗎?這件事已經到了完全不可挽回的地步…;…;”
“那你想怎麼做?”結巴仙趴在一邊問道。
“既然已經無法避免,那就乾脆正麵還擊。”
白薇微一皺眉,彷徨不安的眼神終於逐漸安定了下來,又目光淩厲地道:“毛小方今晚已經正麵對我陰陽家宣戰,茅山道弟子遍布天下,我陰陽家弟子必定成為對方的眼中釘,如果再不及時還擊的話,恐怕早晚會被逐個擊破…;…;”
話說到這兒,白薇忽地站起身來。又朝楊死望去,沉沉說道:“楊死大哥,接下來就麻煩你帶著瀟瀟再回一趟朱莊子,繼續調查黑仙之事,興許能從中得知關於那好色人魔更多的線索…;…;”
“那你們呢?”楊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