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狗衝進胡同時,我正好立在胡同口不遠的地方拉紅線,那狗腳步輕靈,一衝進胡同頓時朝我張開血盆大口撲來,把我嚇了一跳。
好在楊死手疾眼快從後麵拽了我一下,要不然那狗非得一口咬中我不可…;…;
然而還沒等我緩過神來,卻見那狗已又再度朝我們這邊撲來,楊死二話沒說一腳就踹了過去,將帶頭的獵犬踹得滾出胡同的同時,後麵幾隻狗卻又已經爭先恐後地衝了進來…;…;
“快閃開!”
白薇一聲怒吼,霎時間箭步從我們身前竄過,迎麵衝向前方第一條狗。
眼看那狗撲向自己,白薇不慌不忙抓出一張黃紙,趁那狗沒反應過來,猛一掌就將黃紙拍在了那狗的額頭上。霎時間就聽一陣‘嗷嗷’慘叫聲,被白薇用黃紙蓋住臉的狗立刻開始嘶聲慘叫著掙紮了起來,腳步一亂頓時翻倒在地,將背後的狗全都給絆得摔在了地上…;…;
白薇趁機往後倒退幾步,又掏出桃木棍來開始跟那些狗周旋。幾條狗竟無一敢近她身,尤其剛剛被貼了黃紙的那隻狗,被蒙著臉在胡同裡一陣胡亂衝撞,周身瑟瑟發抖如同被什麼東西嚇住了似的,沒一會兒功夫就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儘,而奇怪的是,這狗一被白薇的黃紙蒙住臉,周圍一些狗非但不再攻擊我們,反而開始往那狗的臉上咬,將那狗咬得滿臉是血。臉上的黃紙也被撕扯得破碎淋漓…;…;
我見了頓時一聲驚呼:“白薇,你這是什麼符咒這麼厲害,不光能驅邪避鬼,竟然連狗都能治住?”
“我哪兒有這麼大的本事,”就聽白薇沉沉發話:“我不過是用紙懵了那狗的眼,狗看不見東西了自然就緊張了起來,而我用來把黃紙釘在狗頭上的釘子,是根虎牙,你沒發現嗎?聞到老虎的氣味,這些狗怎能不怕?”
白薇話一出口,我恍然大悟,仔細一看,就連白薇此時手中的木棍上也都釘上了幾顆虎牙,我如夢初醒,難怪這些狗都不敢接近她了。
我轟然想起,這些虎牙豈不正是當初我們在山裡遇到那虎妖時,誅殺虎妖後白龍讓我們從虎嘴裡扒下來的,我的法器袋裡也還有不少。
於是我趕緊翻出虎牙來,分彆釘在兩根桃木棍以及楊死的桃木劍頂端,幫著白薇開始驅趕起那些惡犬來。
我們四人合力,嚇得幾隻惡犬節節敗退竟不能近我們的身,而這時就聽白薇又吼道:“你們可彆將這些狗趕走了,不然的話它們還會再來!隻將這些狗儘量圈在那些泡過狗血的紅線裡就好…;…;”
我點了點頭,發問道:“白薇,可這些狗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大半夜的。怎麼突然發了瘋的開始攻擊我們?”
“是茅山的驅獸術,”沒等白薇說話,楊死已冷冷開口:“看來是有擅驅狗的茅山術士在暗中指揮這些狗,要把我們趕儘殺絕,可我想不通。他是靠什麼方法指揮這些狗來追蹤攻擊我們的?”
“是黃紙。”
白薇抬手一指剛剛被咬得滿臉是血的那條狗,又發話道:“我們陰陽家驅魔善用大張黃紙畫咒,而正統道家弟子擅用裁好的小張黃紙符籙,雖然都是黃紙,但卻不是沒有差彆。道家所用來畫符的黃紙是乾草紙。黃紙符由來有二,一來黃色象征著天地五行之中的‘土’,東南西北中五方中的‘中’,‘中土’即為天地正氣,因此容易聚集天地間的正氣以抵禦外道邪魔,再以朱砂寫咒引出術士身體中的強大力量,從而成為驅魔之器;二來黃紙為古時公文顏色,朱砂為古時公文顏料,符籙可借助天地靈氣可邀鬼神相助,因此以黃紙符籙呈送公文以駕馭神鬼。神鬼莫敢不從。之所以正統道家寫咒時都會加一句‘急急如律令’,其中正是有加急公文的含義…;…;”
“那咱陰陽家的呢?”我趕忙驚問。
白薇一邊以桃木棍抵禦群狗,一邊又道:“咱陰陽家所用的大張黃紙就簡單多了,我們用的黃紙並非乾草紙,而是油紙。說白了就是浸過油的‘燒紙’,也就是燒給陰間人的錢糧,陰陽師不邀鬼神之禦邪祟安百鬼,所以與道家的符籙不同。正因用得是油紙,所以黃紙上乃至於陰陽師身上都會沾染一股焦油味道,你們仔細看,剛剛我將黃紙貼在一隻狗的臉上,那狗立刻就被同伴群起攻之,其實這些狗攻擊的並非是那隻狗,而是它臉上蓋著的黃紙。無疑對方的茅山道士是以黃紙為誘,因此這些狗才會追蹤到我們…;…;”
“這是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