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爸爸!”七斤左看右看, 沒見著姚祺田人影, 有些急了,使勁晃貢付姐大腿:“我爸咋不坐在上麵?像小叔那樣,小叔都坐上麵了!”
貢付姐被他吵的腦仁疼,沒好氣的給他一巴掌:“是你小叔有本事,你爸又沒那本事,上哪能坐上去!”
挨了打,七斤癟癟嘴,大眼裡包著淚, 哼了聲扭開身子,眼睛卻還在人群裡找他爸。
宋明好一旁聽得清楚,儘管她不喜歡貢付姐這種教育奶娃的方式, 但也沒資格管,隻能摸摸七斤腦袋, 讓他帶弟弟們去玩。
生產大院裡鬨哄哄的, 姚書記扯嗓門喊了幾聲沒用, 又狠狠拍桌:“安靜!安靜!先聽我說!”
大家夥兒漸消停下來。
姚書記環視一周,清了清嗓子道:“這次喊大家夥過來, 是商量入股五金廠的事。”
本來姚書記沒打算讓村民都入股,但姚祺年建議他這麼做,讓全村都參與進去,隻有利益相關, 才能齊心協力。
“啥叫入股呐?”問話的是村裡的侯老三,大字不識幾個, 隻會埋頭乾莊稼,哪能懂這些新鮮詞。
不止侯老三,大部分村民都不懂。
“是屁股的股?”
“這股咋入呐?”
“咋入?當然從屁.眼入!”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起來。
姚書記被這幫人整得沒脾氣,敲敲桌道:“你瞅瞅你們都像啥樣!彆人蓋大平房,買大彩電,你們可倒好,還在吃糠喝稀,你們不嫌丟人呐!”
大家夥兒都止了笑,沒再吱聲。
“我把醜話撂前頭,想好好乾的,留下來,年娃子領著咱們一塊乾!”說到激動處,姚書記騰地站起來,神色嚴肅:“做夢天上掉餡餅的,都趁早滾蛋!”
他話音落下,誰也沒滾。
姚祺年咳了聲,低聲道:“叔,差不多行了,彆激太過。”
姚書記撣撣衣裳上不存在的灰,重新坐下:“年娃子,還是你來跟他們說說啥叫入股。”
其實姚書記也是一知半解,儘管姚祺年跟他提過啥意思。
考慮到大家夥兒文化程度都不高,姚祺年打了個簡單的比方:“現在有頭待賣母羊,你買不起,我也買不起,不要緊,咱們可以一塊買。”
“這頭母羊值兩百塊,算作一百股,那麼一股就是兩塊。你出二十塊,買十股,我出三十塊,買十五股,他出五十塊,買二十五股以此類推,以後不論從這頭母羊身上產下羊毛羊羔還是羊奶,都有你的份,買十股,分十股,買二十股,分二十股。”
說白了,這就是股份有限製。
“萬一這頭母羊死了,咋整?”
姚祺年道:“想生羊羔,產羊奶,就必須承擔風險,死了這筆錢就打水漂。”
大家夥兒都沉默下來。
姚書記道:“願不願意入股,隨你們,我把話說前頭,隻有這一次機會,以後到了手的股隻能轉,概不再售。”
權衡利弊之後,生產大院裡一陣哐哐啷啷響,有村民不願意冒風險,扛長條凳離開。
三十三戶村民裡,留下二十二戶。
初步估算,五金廠大到機器模具,小到零件,保守估計要二十萬,姚祺年出六萬,買三十股,剩下的則由村裡二十二戶村民隨意買。
也有人疑惑:“你說二十萬就二十萬,咱們咋相信呐?!”
“就是,咱們買歸買,起碼得知道錢都花到了哪!”
姚書記愣了下,遲疑的朝姚祺年看。
姚祺年遞給他們放心的眼神:“買了股之後,五金廠就有你們的份,花多少錢,錢花到哪兒,肯定賬公布出來。”
聽他這麼說,大家夥兒又放心下來,各自回家商議。
按前麵說的,既然有利,就必然有風險,莊稼人祖祖輩輩靠種地過日子,手裡存的錢本就不多,還要留足娶媳婦蓋房錢,衡量一番後,膽子大的就買個七八千,膽子小的就一兩千。
姚祺田跟貢付姐也在商量著,到底買多少。
“咱們手裡有多少錢?”
家裡錢都是貢付姐在管,姚祺田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很少過問。
“還有五千多吧。”貢付姐猶豫了下,還是跟她男人道:“我小弟蓋房娶媳婦,我娘從我這拿了兩千”